经历了这些事情,西凉丹已经不若以往那么冲动,如今按捺下来没有当场找西凉茉的麻烦,就是因为韩氏安慰她,西凉茉在府邸里呆不长久。
韩氏冷笑冷睨着远远那一对极为般配的俪人阴笑了几声:“你以为那是个好位子,龌龊肮脏与妓女无异,怎么死的都未必知道。”
西凉霜过门第二日,西凉茉这里就得到了消息,本家摆下金菊宴,靖国公后日要领着家里姐妹们回一趟本家赴宴,让西凉茉准备一些胭脂作为礼物。
西凉茉未曾多想,这日早起用了点碧梗米的粥和银丝玫瑰卷,正准备简单收拾一番去院子里采集些鲜花回来让丫头们研磨,何嬷嬷便已经让白玉拎着那‘补身子’的药膳进来了。
西凉茉看见那碗散发着热气的药膳汤,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嬷嬷,这……今日我吃不下了。”
那方子她让白嬷嬷去查过,确实没什么问题,而且是滋阴补肾的绝妙方子,连药房郎中都想出钱来向白嬷嬷买。
但日日喝,这都喝了一个多月了,她真的喝得想吐,虽然气色好了不少,但胸口最近涨涨的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滋补的缘故。
何嬷嬷笑笑:“这可由不得郡主糟蹋身子。”
白蕊也立刻把药膳端了出来,一脸没得说的样子,白玉等直接当作没看见自己求救的眼神。
西凉茉哀叹自己的不得人心,认命地拿起碗喝起来。
喝完后,白嬷嬷也进来了,何嬷嬷立刻识趣地退出外头,指挥丫头婆子们忙着把早前采买来的新米淘干净磨成胭脂底浆。
白嬷嬷给西凉茉把了一下脉,随即笑道:“最近小姐丹田内气很有进益,完全超乎了我的意料。”
“那也是嬷嬷给的丹药的效果吧。”西凉茉笑笑,她最近真的感觉好了不少,至少夜里不再失眠,而且不会一下雨刮风就感冒,头晕,连坐都做不起来。
西凉茉跟着白嬷嬷学习调理内息,从练习内功开始,本来她体质亏得太厉害,白嬷嬷一直担心她恐怕不适应,又后悔没有早点教给她调理内息之功。
所以找了一味当初缥缈真人的遗留下来的丹药过来给她服用。
白嬷嬷虽然觉得那些丹药是强身健体的,但是说能进益到小姐的丹田里面已经有内息开始凝聚,就有点奇怪了,但她也没多想,便又和西凉茉各自坐好,自己运功,引导着西凉茉的气息慢慢在体内运转。
直到一个时辰后,西凉茉神清气爽地收了功,又让白嬷嬷在屋子里简单地指点了一些小擒拿之类适合女子的功法,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姗姗提着篮子出门,领着丫头们去花园。
她以自己在屋里研磨香粉配方为由,在练功的时候从来不让人靠近,就是不想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意图,毕竟有大家闺秀的身份在这里,而且也是为了让想对她下手的那些人,没有想过到要防着她这一点。
西凉茉处理零零总总的杂事和准备明日的礼物,忙忙碌碌地过了一天,又听了何嬷嬷过来汇报西凉仙那里每日治腿痛得死去活来。
她才淡淡一笑:“二妹妹总要这样,才没心思去算计人。”
韩氏请来专门为贵妃诊治的御医就是怕她在西凉仙的治疗上动手脚,可惜她却不知道何嬷嬷是九千岁的人,九千岁把持着宫禁内闱,要抓这么个御医的把柄并不难。
何况她也没有要西凉仙的命,只是让御医下药治疗的时候好好地让西凉仙感受一下切肤之痛。
简单交代了何嬷嬷几件事后,她才有些疲倦地洗漱去睡。
夜色悄然又降临了,月上中天。
秋日早晨清爽,夜里寒凉,所以到了半夜就阴风阵阵。
有缥缈的影子随着风悄然飘荡而过,吓得起夜的一个婆子正要尖叫,却忽然喉咙紧抽,随即口吐白沫地倒地抽搐不起。
阴风陡然吹起西凉茉床边的幔帐,有阴影悄然飘了进去。
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悄然摸向西凉茉的衣襟,却在触及她衣襟的那一刻,忽然被人一把抓住,随后被狠狠地一扭,但是骨骼脆响之声却没有如西凉茉的预料一样响起,随后她手上顿时现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向对方下腹扎去,只是那匕首却忽然丝毫不能动弹地僵在半空中。
“小丫头,你倒是够狠心的。”男子动听如焦尾琴弦拨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对于无耻之徒,又何必客气,您说是吧,九千岁大人。”西凉茉对着那个毫无廉耻地骑在自己身上的妖魔冷哼一声。
百里青妖艳精致得扎眼的容貌上依旧染着重紫色的胭脂,愈发显得他容貌诡艳,一席华丽的黑色锦缎内裳,外罩一件华丽的紫色满绣金线大丽菊的曳地长袍,身上一股子淡淡的香气。
大半夜出来干坏事,也就这位爷敢穿得那么骚包,一个超级大骚包!
“非也,偷香窃玉乃是风雅,如何无耻,何况本座所为,可是堪称情操高尚呢。”百里青似笑非笑地拨拨发鬓,眸光幽邃,仿佛极黑的潜伏着无边危险的深渊,却吸引着人忍不住去自投罗网。
“哦,是么,不知千岁爷如何高尚,小女愿闻其详。”西凉茉慢条斯理地问,顺带垂下的自己的眸子不去看他的眼睛。
这千年老妖一身精华都在那对招子上,看不得。
不过她还真是好奇,这位千岁爷每夜里都跑到她这里来,就是偷香窃玉,也不该选她这个发育不良的丫头,何况他还是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