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连毛笔字都写不好,却没想到且不说西凉茉上辈子本就不擅长写毛笔,今生连饭都吃不饱,何况习字。
众人哗然,黎氏更是怒目而视:“你可知污蔑人是什么罪过,尤其是郡主之尊,也是你随口可以攀咬的么?”
西凉茉冷冷地道:“白嬷嬷,给我掌他的嘴!”
白嬷嬷立刻道,是,随即上去就抽陆峰的耳刮子,白嬷嬷手上是专门的打耳光专用竹板,打下去夹肉,剧痛无比,所以她一气狠狠‘啪啪’抽了二十几个耳光,直到西凉茉淡淡喊停,她才住手。
陆峰晕头转向,俊秀的面容肿胀如猪头,吐出了半口牙齿,面目全非,看的人心惊胆战。
“这就是污蔑本郡主的下场,你若还不说实话,就要请陆公子尝尝国公府邸司刑房的好手段了,不知道公子能够挨过几关,身上还剩下几两肉?”西凉茉温婉一笑,但看在旁人眼里却让人不寒而栗。
陆峰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实情。
原来与他有私情的正是被害死的西凉烟,他们早年在西凉烟元宵上香的时候遇见,暗生情愫多年,只是陆峰虽然俊俏多才又多情,却只是个区区庶子,根本不可能娶西凉烟。
他曾希望与西凉烟私奔,但是西凉烟虽然少女情怀,却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贵人,肩负家族使命,怎么肯放着名门少夫人不做,与他私奔?
一定亲,就去陆峰断了联系。
今日陆峰借机前来,就是想要和她重修旧好,却不想西凉烟怎么也不肯,于是他一怒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西凉仙给强行轻薄了,还将她掐晕,当时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傻眼了。
只是将他和西凉烟引入此地的橙雨给了他一个计策,索性掐死了西凉烟,再栽赃在西凉茉头上,橙雨就让人带他偷偷出府,橙雨到前头去惊动众人,他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混在男宾间离去。
却不想被白嬷嬷抓个正着!
待得众人去看橙雨,却发现她又惊又惧,大惊之下,忽然猛地抓挠自己的喉咙。
“不好,她服毒了!”靖国公大惊,一把抓过橙雨点住她身上的大穴,却已经来不及,橙雨七窍流血地仰面倒下。
众人大惊,有那胆小的夫人都尖叫起来。
好一会,场面才镇静下来。
慎二太太长长地舒了口气,感叹:“唉,想不到橙雨死了,就不知道谁要陷害郡主了。”
西凉茉冷笑,就一句话想要把自己摘得干净么,她一抬眼看向慎二太太,轻笑:“此事既然已经真相大白,先请各位受了惊吓的夫人回吧。”
靖国公也立刻道:“本公即刻安排各位先行回府。”
众人都再不想在此地呆下去,只觉得龌龊晦气之极,这等他人内宅之事,还是不要知道太多。
不一会都作鸟兽散。
惟独赵夫人掩面而走的时候,西凉茉忽然过去扶了一把赵夫人,冷冷柔柔地在赵夫人耳边道:“夫人今日玉口真言欠下本郡主的情,夫人可要记好了,若是夫人这般作为传到陛下那里,对夫人和赵家影响可不大好。”
赵夫人浑身一僵,随即硬声道:“本夫人自然省得,郡主放心就是!”
说罢,她失魂落魄地走了,那原本算窈窕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而慎二太太在所有人离开后,就要走,却被白嬷嬷领着几个丫头拦住了,慎二太太看向西凉茉,有些惊惧地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二太太嘴巴不太干净,这污蔑郡主之罪,怕是二叔都担当不起。”西凉茉边品茶,边悠然道。
“你敢打我,我是朝廷封的四品的淑人,我要告诉国公爷!”慎二太太大怒,挣扎起来。
“不敢,只是请二太太洗洗嘴巴而已,国公爷如今正忙,不得闲。”西凉茉淡淡一笑。
白嬷嬷立刻端了一大桶水上来,指挥着几个粗使丫头一把揪住二太太的头发就把她的头往水桶里面按。
二太太痛得尖叫不已,拼命挣扎,肺部几乎都要憋爆了,在她晕过去前,白嬷嬷立刻拽起她,慎二太太头痛欲裂,怒骂不止,又被按进水里,重复再三,直到她喝了满肚子的水,奄奄一息浑身湿淋淋地狼狈昏死过去。
黎氏在一边又是心惊,又是幸灾乐祸,她早看慎二太太不顺眼了,却没有想到这大小姐居然如此手段狠辣,治得二太太受尽苦楚和屈辱,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
看来自己不和她作对,是正确的!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
西凉茉闭着眼静静地依着窗边养神,白蕊在一边慢慢用梳子给她梳头,拆了一身锦衣华服,西凉茉只一身月白薄纱中衣,外罩一件薄薄柔软的袍子,让她看起来宛如一般养在深闺中的少女一般荏弱而无害。
“小姐,今儿的事,就这么结了?”白嬷嬷在一边削着果子,一边问。
“就是我不想如此了结,恐怕我那当国公爷的父亲也不会再追究,能指使人拿到我私密物件,还能如此精密筹谋的不是他的爱妻就是他的宝贝女儿西凉仙,所以,这事儿就只能这么完了。”西凉茉懒懒地道,顺手插了一只樱桃来吃。
“看来,院子里是要好好地整顿一番了。”白嬷嬷冷哼一声,目光森然地扫过院子外头来来往往的收拾着今日收到礼物的丫头婆子们。
西凉茉淡淡地点头:“这是必然的,此事就交由白嬷嬷和何嬷嬷一同主理,若是拿住了吃里扒外的,若是愿意投诚的,便私下收拾一份就是了,若是有那只认得旧主的,就一家子都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