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赋说着,扭头就要离开,薛容急急地叫了一声。
“表哥!”
王慕词的眼眸一沉,正要说话,听见薛容接着说道。
“大表哥,三表哥,四表弟,不如大家一起吧!刚刚五妹妹没捉到蝴蝶,大家若是看到了,就帮帮忙,我瞧着她挺喜欢的。”
她确定了心里的事,再不想跟王慕词单独在一起了。
她发觉,即便她活过一世,面对着王慕词,也不能完全的从容不迫。
“好啊好啊!”薛芙立刻就拍着手笑了,语速也不那么慢悠悠的了,而是明显带着几分天真的欢快。“表哥表弟帮我捉蝴蝶吧,好吗?”
说着话,还特特多看了王夕歌一眼。
这个小表弟跟她弟弟差不多年纪,也像她弟弟那么好看,还像她弟弟那样……有点儿老气横秋的,也挺有趣。
王夕歌对扑蝴蝶很感兴趣,对这位五表姐却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又骂人又打人还会用东西砸人,跟泼妇有什么两样儿,他可不喜欢。
他还是喜欢大表姐这样儿的。
因此,王夕歌也不搭理薛芙,而是低声跟王黎诗说了两句什么,王黎诗忙不迭地点头,显然也很高兴。
王朝赋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薛容原本有点儿紧张地盯着王朝赋,见王朝赋转身,慌忙垂下眼眸,对薛芙微笑。
“五妹妹要二表哥帮你扑蝴蝶吗?”
薛芙使劲儿地点头,满脸期待地看着王慕词。
王慕词对着薛容一笑,低头看着薛芙。
“好啊!”
看着王慕词和薛芙到花丛那边去了,薛容悄悄地吐了口气,寻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王夕歌和王黎诗、王慕词和薛芙。
王朝赋站在那儿,默默地盯着薛容看了一会儿,见薛容四下看,就是不肯跟他对视,沉思了片刻,不慌不忙地来到薛容跟前,也寻了块石头,在薛容对过坐了下来。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见我了,嗯?”
王朝赋轻声开口,眼睛瞟向王慕词那边。
薛容咬了一下嘴唇。
“我本来想问他,你出京城,可是为了刺客的事,没想到……”
“没想到没问出来,反倒让他给逼得节节败退?”王朝赋的声音里,带出了一丝笑意。“我似乎说过很多次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怎么就是忍不住呢!”
说到最后,那笑意慢慢变成了叹息。
薛容终于抬眸,看着王朝赋。
王朝赋脸上,除了一丝好笑,更多的却是担心,见薛容看他,本来带着点儿笑意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热情,尽管他竭力压抑着,可那炙热,还是让薛容的心觉着烫了一下,赶紧望王夕歌那边看去。
王朝赋笑了一下,正要接着开口,却见薛容的丫头琉璃,往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薛容跟王家兄弟在一块儿,琉璃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姑娘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琉璃一边说着,一边来到薛容跟前。
“你来的倒也不慢。”薛容笑看了琉璃一眼。
翡翠是先去了周姨娘那边,才回去的,琉璃确实赶来的不慢。
琉璃笑了笑,见王朝赋也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姑娘和表公子在这边歇着,我到那边去看看花,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叫我一声就是。”
琉璃说着,人已经快步走了。
薛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这个琉璃还真是喜欢自作聪明,见她和王朝赋说话,若想回避,不过来就是了,偏要在她眼前晃一晃才走。
“哪天去一品轩,提前跟我说一声。”王朝赋看着琉璃走远,又轻声开口。
“我哪天出去,会去哪儿,你不是都提前知道了吗?”薛容冲口而出,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对,正想着再说些什么,才能让她这话不显得突兀和……知道的太多,却见王朝赋笑了起来。
“是啊!表妹原来早就知道。”
王朝赋先还笑着,说完这句话,却又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看见薛容的双眉,紧紧地攒在了一处。
难道……
王朝赋的心乱跳了两下。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伸出手来,一把将薛容从石头上拽了起来。
“你跟我来!”
薛容被王朝赋用力拉了起来,本能地一个踉跄,还来不及多想,人已经跟着王朝赋,往前走去。
王慕词的眼角,扫过手拉着手往别处去的王朝赋和薛容,脸色不由得暗淡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正玩的高兴的薛芙,和不远处的王夕歌王黎诗,想了想,没有跟过去。
王夕歌和王黎诗正在一边看花,一边寻找蝴蝶的影子。
说实话,薛府的花都是一簇一簇的,每一簇是一种花,相隔也不是很近,蝴蝶也并不是很多,几乎没有。
王夕歌和王黎诗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半只蝴蝶的影子,都微微有些泄气,但是找不到,又有些不甘心,正在那儿来来回回地走,忽然见到一个丫头不疾不徐地在那里先逛着。
王夕歌愣了愣。
这个丫头他好像见过,应该也是大表姐的丫头。
不过,刚才跟大表姐到姑母那边的,不是那个讨厌的丫头吗?怎么忽然又换了人了?难不成,那个讨厌的丫头,也讨厌他?
王夕歌想着,心里有点儿不高兴,小脸儿也沉了下来,四下一看,见大表姐和三哥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眼珠子转了转,去叫王黎诗。
“大哥,我累了,你累不累?”
“累!累累!”王黎诗嘴里应着,依然兴奋地找着蝴蝶。
“既然累了,咱们到大表姐那里去喝茶,可好?”王夕歌循循善诱。“那个漂亮表姐那里,茶可香啦!”
“香,香。”王黎诗不再寻找,终于被王夕歌给勾了回来。
王夕歌得逞地一笑。
对付他大哥,他是最有办法的一个,其他人都比不上他。
薛容一路跟着王朝赋来到远离众人的地方,心里慌的厉害。
她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许多话似乎没经过思忖,就说了出来。难不成,她对王朝赋,已经到了可以随心所欲地想说什么就忍不住说,而忘了要防范的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