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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莺垂眸,手里端着的是碗雪白乳酪,里面飘有片片粉红的桃花。
  云韶这才缓缓笑开:是桃花炖奶,莺莺怕苦,我是记得的。
  微莺沉默了,小口小口抿着桃花炖奶,心里思忖着,难道是从前搞过狗皇帝,所以她再被搞的时候才这么容易认出来了?
  但是她当白月光的时候,可是真的好出淤泥而不染、亭亭玉立、温柔可亲,赞美词汇高大一篇小作文都写不完的真白月光啊。
  至少对着主角是白的,应该不至于搞人家吧?
  想着,不经意一抬眸,她吓得手里的碗都快掉在地上。
  狗皇帝站在屋子中间,旁若无人地脱衣服,已经脱得只剩一件单薄的雪白中衣。
  她平时总裹着宽松的龙袍,只看出瘦削,现在脱掉龙袍后,微莺才发现皇帝除却瘦削外,还有那么一丝小性感。
  她静静看着微莺,腿长腰细立在床头,一身乌发披墨散下来,绸子似的散在雪白中衣上。她看微莺不说话,伸手又开始解中衣。
  微莺:你
  不要这么一上来就脱衣服啊。
  云韶解开中衣,里面用白布裹胸把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白布下截细白的腰肢。她解完中衣,又开始解裹胸。
  微莺忍不住阻止:陛下,你想做什么?
  云韶理所当然地说:侍寝呀。
  微莺:
  云韶飞快地眨了眨眼,表情纯良:不解开束胸,睡不好。
  微莺:
  最后微莺还是让狗皇帝滚进自己的被窝,前提是穿上中衣。她磨磨蹭蹭缩在椅子上,就是不上床,和被子里的皇帝大眼瞪小眼。
  云韶咳嗽两声,率先打破僵局:外面冷,先进来吧,被子是暖的啦。
  微莺抿紧嘴。
  云韶又笑:爱妃害羞了吗?
  微莺:
  理论上来说,她是狗皇帝的女人,侍寝这一关总要过的。不过对面是女人,比原来预想的要方便多了,最多也是抱抱亲亲贴贴,况且,皇帝长得好看,她也不亏。
  想着她依旧没有动,反而从商城里兑换了一张昏睡卡,准备用给狗皇帝。
  云韶突然开口:其实我早就认出你来了。
  微莺好奇地看过去,她想弄清楚这件事很久了,自己到底是怎么翻车的。正常人不会想到借尸还魂这件事吧?
  云韶撑着下巴,墨发披散,衣领微乱,露出截修长苍白的脖颈,纤细锁骨半遮半掩,有种欲盖弥彰的诱惑。
  上床,我就告诉你。她轻声说,声音仿佛蛊惑。
  微莺思索几秒,慢吞吞地脱了外袍,严严实实地爬上床,坐在皇帝旁边。
  云韶贴着她,紧盯她的容颜,我早就认出来了。
  微莺瞪大眼睛:什么?
  云韶笑笑:你心虚的时候就会往地上瞥,想事情和干坏事的前习惯性摸摸嘴角,不喜欢喝药喜欢吃甜,怕疼又怕冷
  微莺打断她:陛下,这只是巧合而已,你说的特质很多人都有的吧。
  云韶仰着头看她:因为你是你。
  微莺:真的吗,我不信。
  云韶悄悄缠住她垂下的一缕头发,虚虚握了下,然后把手掌放在鼻尖轻嗅,嘴角露出笑容。笑了会,她低声说:先生,是你和我说的。
  微莺垂眸看她。
  云韶依旧在笑,柔声说:你说有一天你会回来的,让我在这里等待,你总会回来的。
  微莺冷静问道:为什么?
  云韶缓缓笑开,容颜在灯火里发着光,声音温柔里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因为,你爱我呀。
  下一秒皇帝就倒在被褥里,安详地睡着了。
  微莺看着手抖用出去的昏睡卡,有点头疼,她决定独头疼不如众头疼,对皇帝用了梦中情人+装神弄鬼的组合牌。
  狗皇帝,让你搞我!做噩梦去吧!
  微莺抱住枕头,大半晚上摸到萧千雪的宫殿里,和她缩一条被窝睡了。
  萧千雪迷迷糊糊地问:陛下不会怪罪吗?
  微莺:哼。
  等到了早上,她掐着点回到自己房间,缩到床上。被窝被狗皇帝捂了一晚上,还热烘烘的。
  微莺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没多久,身子侧传来轻微的凹陷,皇帝动了动,侧身过来看她。
  她能感受到皇帝的目光,灼灼如火,顺着她的眼睫往下,扫过光滑而高倾的鼻梁,落在底下一线红上,然后是轻轻一声笑。
  她听这人笑了声。
  云韶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脸,却想起初见的时候,少女站在花树下看戏,嘴角噙起一抹笑做尽坏事人前却装无辜,只有唇角微笑泄露一两点她的得意。那一幕,和许多年前的场景重合在一起。
  从南海来的先生微低下头,嘴角弯起抹不算好心的笑,笑容稍纵即逝,藏在萧疏的花影中,随即又是个光彩耀人人人皆爱的圣人模样。
  他们都没有发现,只有她看到她。
  毕竟旁观者向来最清楚。
  云韶忍不住笑了下,说道:我知道你醒来了。
  微莺:!!!
  但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装睡,接着脖子出一阵麻痒的暖意,有人埋在她的脖间,轻轻嗅了一口。
  微莺心想,造孽啊,从前她这么吸女鬼,现在换过来,女鬼开始吸她了。
  但转念又道,她吸女鬼是吸欧气,女鬼吸她是吸非气,总之不亏。
  先生,我昨晚梦见你啦。云韶弯起嘴角,温柔脉脉地笑:真是个极好的梦呢。
  说完,她起身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春风满面地离开这间寝殿。
  微莺睁开眼睛,看着帷幕,小脸皱成一团,狗皇帝说梦到了她?
  把她当女鬼来梦吗!
  耳畔响起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她连忙闭上了眼睛。
  云韶从金冠上解下一颗东珠,放在她的枕边,再看她一眼,慢慢离开。
  这回确认人走了以后,微莺才坐起来,把玩那颗大小如卵,价值连城的东珠,心想,狗皇帝这是什么意思?睡了她一夜给的嫖资吗?
  倒也不用如此客气。
  她把东珠丢到箱子里,呈大字型瘫在床上,心里很复杂。
  很快,她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问:我的融合度快刷满了,以后的任务奖励会改成什么?
  宫斗姬:也是融合度。
  微莺:嗯?
  宫斗姬:是和你上次任务失败残存的记忆碎片的融合度。
  微莺:所以,我刷满融合度,就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任务失败啦?
  宫斗姬老实交代:只是一点记忆碎片,是你上次任务留下的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不过应该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败哒。它见微莺许久不说话,尝试活跃气氛,宿主,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
  微莺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情种个屁,她嘴里就没几句实话,都在骗我。
  宫斗姬愣住了,啊皇帝在骗你吗?
  微莺目光落在大红纬纱上,半晌,才开口:她说我爱她,我告诉她我会回来,肯定是假的,不过
  不过那些关于她的小细节,一字不差。
  她沉思着,下意识摸摸嘴角,然后想到皇帝的话,又把手放下来。
  这些小习惯和癖好,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皇帝却记得一清二楚。其实从前也不是没有爱慕至深的追求者比她自己更了解她,但是他们不会记六年,六年后崭新如初。
  但是想到原书里狗皇帝找萧千雪当替身,微莺就忍不住继续tui,记得有什么用,还是狗!皇!帝!
  这段时间,微莺的生活变得更忙碌了。
  狗皇帝秉承莺莺不来就我,我便去就莺莺的原则,毫不在意自己一国之君的脸面,每次微莺推脱不来养心殿,当晚皇帝就会偷摸爬上她的床。
  微莺挣扎十来天,最后在萧千雪和贤妃的软硬皆施下,乖乖同意去养心殿给皇帝磨墨。
  养心殿内,灯火融融。
  她漫不经心地磨着墨,没多久就叫嚷手疼,坐到一旁看话本。自从撕破脸后,她就放飞自我,脱了什么病弱花瓶的人设,开始恃宠而骄明目张胆起来。
  反正她是白月光!
  要是狗皇帝被她作到爱意消磨,觉得她不是自己心中那片纯洁无瑕的白月光,反而更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作,狗皇帝看她的眼神就越变.态。
  皇帝抬眸,沉沉看着她,好似下一刻就会为她系上金锁,像金丝雀般把她永远锁在笼中。
  微莺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但皇帝没有做什么,只是垂下眸,拿起折子,轻声说:北厥使者不日便来京城,莺莺怎么看?
  微莺打个哈欠,没有理她。
  云韶又道:先生从前教我的政论她抿紧嘴唇,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稍寒,片刻又笑道:莺莺累了,去榻上休息吧。
  微莺朝她拜了拜,转身想走的时候,忍不住问:陛下的身份,就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皇帝是个女人,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会闹个天翻地覆吧。狗皇帝居然一点都不避讳她,还有也不知道这书到底怎么写的,要设这样奇怪的设定。
  云韶执着朱笔,笔尖不经意掠过自己脸颊,在唇边留下鲜红一点。她笑起来:莺莺想告诉别人吗?昭告天下好不好。
  微莺:
  狗皇帝又敷衍她!
  她瞥眼皇帝苍白脸颊上那点朱砂,没有说什么,打着哈欠到内室,歪到在暖烘烘的被窝里。
  几日后,北厥使者蓬立果来到盛京。
  原书中关于这位使者的描写略有笔墨,当他来到皇宫后,皇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后花园宴请他,还唤来自己喜爱的几个妃子陪伴。后来就拉着使者去围场狩猎,表演了一番杀鸡给猴看。
  也是在围场这边,女主发现蓬立果的阴谋,原来北厥并无心和谈,只是想派使者过来刺探大盛的情报,为下次战争做准备。
  所谓求和、划定疆线,也是让自己恢复休整过来的缓兵之计。
  微莺回顾剧情,总结这阶段的任务,问题不大,就是从搞皇帝变成搞使者,她可太熟了。于是她生活照旧,和萧千雪看话本,和贵妃一起围场骑马射猎,或是下厨帮贤妃做菜。
  只有晚上要多一个程序,被迫面对自己被子里突然多出的一团软玉温香。
  一日,她正在宝云宫和贵妃一起骑马射猎,突然听到有人进来说,北厥使者入宫,陛下准备在御花园召见,问她们过来瞧瞧稀奇不。
  微莺想想原剧情,弯弓如满月,羽箭倏地射进靶中心,白羽微颤。
  她放下箭,偏头道:娘娘,今日就到这里吧。
  贵妃也跟着射一箭:要去?
  微莺颔首。
  贵妃没有看她:那就去吧,明日继续。
  微莺慢悠悠地骑着马,回头问:娘娘来吗?
  贵妃摇头:阿兄在花园与陛下商议政事,我若前去,恐惹人非议。
  裴家功高,在外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找到他们的差错。
  她伸手又射一箭,才道:况且北厥人我见多了,你去瞧瞧吧,见个稀奇。
  语气仿佛是让她去动物园看动物。
  御花园中,国舅宫鸿波带着使者蓬立果来到御花园。
  这个世界的北厥人和大盛人长相略有差异,蓬立果身材高大如塔,金发绿瞳,一脸络腮胡,长相狂放。
  他看着花园里矮自己一个个头的群臣,嘴角露出一丝笑,觉得大盛人人孱弱,不堪一击,打起仗来定也会节节败退。
  北厥王让他打入敌营,探究下大盛是否国力昌盛,民殷国富,兵强马壮。本来北厥觉得大盛向来孱弱,不值一提,只是最近连吃的几场败仗,让他们不得不动用不聪明的小脑瓜子,开始使用计谋了。
  蓬立果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心中不由又傲慢起来,挺直腰杆。
  他刚来到盛京的时候就去民间查探一番,发现这里的百姓虽然有钱,但一个个都不思进取,居然从清早天未亮就在书店门口排队买小人书。
  简直是不思进取,沉溺享乐!
  但为了弄清敌情,他也买了一本去看哎嘿,真香。
  他想到话本上的旖旎图画,咳嗽两声,心想,大盛药丸,大盛迟早药丸!
  天天看小人书,这群人没救了,到时候北厥分分钟把大盛给打灭了!
  想着,几个年轻官员也过来了,朝宫鸿波客气地打招呼。
  宫鸿波微微颔首。
  为首的青年是新任兵部侍郎的裴翦,裴阙之兄,从战场上回来不久。他朝宫鸿波笑了笑,又朝蓬立果笑笑,俨然脾气很好的模样。
  既然是商定疆线,免不了要熟悉边防的人在这里,皇帝特点他们这几个兵部年轻人过来。裴翦的手中还拿着一张地图,卷成轴握在手里。
  在园中等了一会,皇帝还未过来,宫鸿波便提议:使者,花园桃花开得正好,我们一同去桃花林赏赏花如何?
  蓬立果欣然附和,跟着走入花林中,心中感慨大盛风景秀美,山河壮丽,想想这么美丽的山河马上就会归入北厥,忍不住就有点小激动呢。
  他展目望向四周的大臣,心想,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呵,哪像他们北厥,男子十岁就要去草原射猎,成年要独自猎下一匹猛兽作为成年礼。
  大盛人,估计连血都没有见过吧。
  然后他很快就遇上地面一滩乌黑的血迹。
  蓬立果马上就停顿下来,不解地皱眉,为、为什么皇宫花园会有一滩血啊?他们北厥的皇宫里都不会有血!
  这是鲨人吗?鞭笞宫人、赐死宫妃?
  他脑袋里飘过种种揣测,突觉后背阴风四起。
  宫鸿波脸色阴沉,看着那摊血迹,似乎同样疑惑深宫出现的诡异血迹,须臾,他笑道:想必是泼的什么颜料。
  蓬立果听到是颜料,心中松口气。
  他就知道,大盛人连血都没有几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