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舟怔了一下,立即从床塌上惊坐起,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一身白色长裙,服饰和天都的稍微有些差别,很明显这并不是她的身体,应该是止鱼的。
难不成又在做梦?
夜舟眉头紧皱,强逼着想让自己早点醒来,可无论她怎样尝试,她的位置也没有丝毫变动,偌江依旧站在她面前,甚至意识也越来越清醒了。
这跟之前的几次梦境不太一样……她好像是真的变成了止鱼。
偌江看着眼前的人,对此人稀奇古怪的动作表示不解,索性一把拽住了夜舟的手腕质问:“我在问你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是夜舟。”
“夜舟?”偌江仔细回想了片刻,确定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一个叫夜舟的人。
“你为什么会在止鱼的身体里?你对她做了什么?”偌江又问。
夜舟摇头,这件事她自己也不明白,突然之间就到了这里,即便对方逼问她也回答不出什么。
这下偌江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一把将夜舟按在墙壁上,仔细检查着对方的身体,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整个都掰开一样。
夜舟有些吃痛,身体却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这毕竟不是她的身体,而这里也不是天都,神都的人似乎没有魂力这一说,她连一丝力量都使不出来。
“你先松开我,我的手要被你拧断了。”
“你胆敢占据神都最尊贵的公主的身体!这可是必死的罪过!我几遍弄断你两只手又能如何!你给我老实一点!”
“你也知道这是神都公主的身体?你这般不知轻重就不怕将公主殿下的身体给弄出个三长两短?这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吧?”
偌江一听这话果然收敛了一些力道,却还是死死地按着夜舟不肯松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将你知道的一切以及你的目的都如实说来!”
夜舟深吸了一口气,看对方这架势,自己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是无法脱身了。
无奈之下,夜舟只得向对方讲述了自己的身份,偌江听得越来越迷茫,在得知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女儿后,五官迅速扭曲,一个用力直接将夜舟给摔在了地上。
“嘶——你做什么!”夜舟倒吸了一口凉气,吃痛地从地上爬起。
偌江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还好意思问我做什么?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我可是神都炼金院天赋最高的使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这些荒唐话?”
“是你自己让我说实话的,我说了实话你又不相信。”
“你还敢狡辩?”
“啧,我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你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得到的回答也只会是这个,若你实在不信,就想办法将止鱼的灵魂再找回来,将我给换回去,我求之不得,你最好想清楚,若是因为你的怀疑而做了什么后悔的选择,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夜舟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随即后退了几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她也知道这些话听着荒唐了一些,可事实就是这样,她也不愿意瞒着眼前这个人,毕竟二人之间是有些渊源在身上的,而且她在此处孤立无援,需要一个能帮到自己的人,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个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偌江的眉头已经快要皱成了川字型,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若不是这样,止鱼的身体又怎么会被别人占据?
难怪前些天她就发现止鱼的状态有些不对,时常嗜睡昏迷,她应该早些察觉这件事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随后偌江也向后退了两步,皱眉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倘若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那此时的止鱼又再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现在的止鱼还没有自我牺牲,偌江也没有离开神都,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线是一千年前,当时就连轻宿他们都还是个平常的人,还没来得及犯下大错。
可她的灵魂怎么会跑到千年前的人身上?
“算了,这件事我会弄清楚的,一定有办法能将止鱼的灵魂带回来,在这之前你暂且就用止鱼的身体待在这儿,这件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麻烦就大了,听明白了吗?”偌江道。
夜舟意外地挑眉:“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将这件事上报给神都的君主。”
“若是从前我自然得将你交给君主,可现在不是时候,止鱼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神都的继承者,在完成考核之前此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一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那样的话止鱼一直以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人扰乱止鱼的计划。”
夜舟定睛望着她,这个偌江对止鱼似乎很忠诚。
“我会先以你身体不适为由帮你请一段时间的假,这段时间内你给我将神都大大小小的规矩都背下来,千万不要露出马脚,除了我以外的人也不许见,尤其是轻宿,止鱼和轻宿之间太过熟悉,若轻宿过来了一定会发现蹊跷。”
说着偌江便转过身去开始准备起来,夜舟呆愣地坐在床榻上,周围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所有的奴仆都被偌江给赶出去了,陌生的大殿中弥漫着陌生的气息,夜舟不免有些担忧,自己来到此处太过突然,也不知祁然他们怎么样了,还有皇宫里。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解决。
等偌江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后,外面已经天黑了,夜舟被命令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许去,夜舟很明白自己并不是偌江的对手,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挑战对方的忍耐性,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听话。
到了夜里,偌江担心夜舟一人在寝殿会出什么意外,便一直陪在身边。
夜舟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正对上那轮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