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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陈富生走后,他的女秘书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我冲她笑了笑,她礼貌地一点头,道:“赵大队长,陈先生看起来对您相当器重呢。”
  我道:“承蒙陈先生抬爱。”
  女秘书道:“其实陈先生在开会之前就想把红包提前给你的,但是事情太多他给忘记了,开完会后我发现他给你准备的那个红包,竟然还夹在他的文件夹里,于是赶快提醒了他一下。”
  我顿时一愣,笑道:“这么说,我要好好谢谢你了。”
  女秘书笑道:“客气了赵大队长。这是我应该做的。实不相瞒,这红包还是我给你装的呢。”
  实际上,望着这个漂亮且相当有气质的女秘书,我瞬间感觉到了她所存在的重大意义。看来陈富生对她相当放心,什么事情都让她参与,让她知道。
  我面带感激地道:“谢谢,谢谢。”
  然而,直到此时,我竟然连这个女秘书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家在背后都称呼她‘大胸秘书’,简称‘胸秘书’,她的胸部的确有些傲视天下,堪与齐梦燕相提并论。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很凶,因此大家叫她‘凶秘书’,后来才渐渐知晓,此‘凶’非彼‘胸’。这个女秘书的办事能力相当强,颇有种女强人的潜质。
  随后,女秘书很礼貌地把我送了出来,我想鼓起勇气询问一下她的姓名,但是又害怕她误会,抑或是尴尬,只好作罢。
  女秘书一直把我送下楼,在门口站定,她轻揽了一下被微风吹拂的秀发,冲我笑道:“赵大队长路上开车慢点儿!咱们公司就你爱国呢,嘿嘿,开长城车。”
  我愕然一笑,道:“谢谢。只可惜,我爱国,国不爱我。哈哈。”
  女秘书道:“我觉得祖国母亲很爱你呢,因为它赐给你一张英俊、标准的东方帅哥脸庞,还有一副令人羡慕的好身手。”
  我更是一愣,觉得这个女秘书不仅办事严谨,而且还颇为幽默。
  我淡然一笑,问道:“你对我这么了解?”
  女秘书道:“那当然。当初你参加保安大比武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我还只是天龙公司基地的一个小文员,负责后台工作。不瞒您说,当时我们小赌了一把,我赌你拿冠军,结果你拿了个亚军。”
  我更是来了兴趣,冲她继续追问:“真的假的?这么关注我?”
  女秘书笑道:“一直很关注你。我很欣赏你的风格,你放心,我会在陈先生面前美言你几句的。别看我只是一个小秘书,其实呀,在陈先生面前说话还挺管用的呢!”她脸上绽开了甜蜜的笑容,漂亮的小脑袋侧面一歪,样子显得格外可爱。
  像是一阵春风吹进我的心里,我觉得暖洋洋的。我冲她感激地道:“那就承蒙你多多关照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女秘书略显调皮地道:“真的吗?那我提前荣幸了一把。”
  我笑道:“能请陈富生的当红秘书吃饭,是我的荣幸。”
  女秘书道:“赵大队长真会说话。这样吧,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尽力效劳。”
  我差点儿感激涕零,心想难道我今天是遇到女贵人了,这个尚不知道姓名的女秘书竟然如此抬举于我,实在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正要说话,却见这女秘书果然掏出手机,没出几秒钟,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打开一瞧,是个陌生的号码。
  女秘书冲我笑道:“这是我的号码,有时间常联系。”
  我再愣了一下,追问道:“你知道我电话?”
  女秘书略显得意地道:“那当然喽。陈先生办公室里,贴着公司所有高层骨干的联系方式呢。”
  我笑道:“是是是。”心里微微一思量,我继续追问道:“对了,你手机上-----你手机上存了多少骨干的号码?”
  此言一出,我才意识到自己这句问话,竟然是何等的弱智。
  但女秘书却没有生气,而是操着一种近乎调皮的声音,表情丰富地道:“五六个呗。不多,不多。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有通知要下的时候,才去陈先生那里或者乔总监办公室翻通讯录。我手机上,只存了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号码。”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若有所思地侧过身来,冲女秘书淡然一笑,告辞道:“那就这样,有时间请你吃饭。”
  女秘书笑道:“嗯。我拭目以待哩。”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秘书竟然能如此擅长交际,几句话把我说的心里暖洋洋的,让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女秘书一直目送我走近长城车,我略一回头,她冲我轻盈地挥了挥手,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我也向她挥手告别,觉得这个女孩儿实在是阳光了,阳光的有些刺眼。
  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置,我扭头一看,齐梦燕竟然已经不在车上了。
  我皱紧了眉头,使劲儿地按了几声喇叭。
  齐梦燕从门口的岗楼里站直起了身子,迎了出来。
  我直接把车子停到她身边,待她开门上车后,我冲她埋怨道:“去岗楼里干什么,让我出来找不到你了,都。”
  齐梦燕美美地叼着棒棒糖,笑道:“我过去看了一下岗楼,看看和我们大队部的,不什么不同。”
  我汗颜地道:“你闲着没事儿了是吧?那有什么好看的?”
  齐梦燕神秘地道:“还别说!还真让我看出门道来了呢!我告诉你呀,基地门岗的岗楼里------岗楼里竟然-----竟然安了摄相头!”
  我顿时愣了一下,追问道:“真的假的?岗楼里用得着安摄相头吗?”
  齐梦燕道:“当然是真的!摄相头是针孔的,很难被发现。我估计门岗上的几个哨兵,都不知道自己的所有举动,都被监视器录了下来。我怀疑这是门卫分队长的鬼点子,不用出来查岗,就知道谁在岗上干什么,谁老是违反岗位纪律。”
  我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不像。这里面,很可能,很可能另有原因。”
  齐梦燕试探地冲我商量道:“对了对了赵大队长,要不,咱们回去以后也在各个岗上安个摄相头,那样,我们就不需要天天出去查岗了,在办公室里就能知道哨兵在干什么,有没有做违反纪录的事情。”
  我坚定地道:“不行!这是一种对值班队员不信任的表现,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心理上会产生阴影,会对我们这些大队干部,产生逆反情绪。”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我不觉得!我只觉得那样会给我们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让骨干们减少查岗的压力。”
  我仍然是坚定地道:“不行,绝对不行!”
  齐梦燕没再说话,而是使劲儿地吮了一口棒棒糖,以示对我的霸权行为,表示默默的反抗。
  此话题告一段落,我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来得及打开那个神秘的信封瞧一眼,也不知道,陈富生究竟给了我多少红包。
  一万,两万,还是三万,五万?
  激动的心里,顿时萌生了几分憧憬。
  倒是齐梦燕突然又饶有兴趣地冲我问道:“对了赵大队长,刚才陈富生召你回去,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启动了车子,一边朝大门外驶去,一边冲齐梦燕反问道:“怎么,这个还用跟你汇报吗?”
  齐梦燕略显扫兴地道:“我没逼你说,只是随便问问呗。你用得着这么呛人吗?”
  我没回话,只是按了一下喇叭,冲正在敬礼做放行手势的门卫值班保安,回了一下礼。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返回望京的路上,我一边警惕地掌控着方向盘,一边过滤着今天来天龙公司总部基地的些许经历,不由和感慨万千,疑惑重重。
  当然,我也回想起了那位知情达理的女秘书,她的一言一行,令我觉得回味无穷。
  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扭头冲齐梦燕问了一句:“对了齐政委,你知不知道,陈先生身边那个女秘书,叫什么名字?”
  齐梦燕马上坐直了身子,将塞在嘴里吮吸的棒棒糖撤退了出来,冲我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我笑道:“随便问问呗。”
  齐梦燕眼珠子滴溜一转,竟像是抓住了我的小辫子一般,不怀好意地讽刺道:“老实交待,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皱眉道:“别瞎说!给我制造绯闻是不是?”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瞎说?我才不瞎说呢!但是本政委必须要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个女秘书可不简单!你别看她长的漂亮,说话也随和,穿着够档次。其实她很犀利,很精明。她是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精通英、日、俄多种外语,她以前曾经是一位政治局委员的秘书,后来被陈先生高薪挖了过来,从底层文员混到总办第一女秘,她只用了三个月时间!”
  我更是惊住了,追问道:“这么厉害?这个小秘书这么厉害?”
  齐梦燕点头道:“那当然!你看她说话办事多场面!人长的也摩登,全天下再没有这么完美的秘书了!”
  我赞叹道:“瞧你把她夸的,有这么夸张吗?”
  齐梦燕啧啧地道:“你慢慢儿就会了解她了!对了,你也可以问问乔灵,乔灵跟她关系不错。”
  我‘哦’了一声,却马上将了齐梦燕一军:“你绕来绕去,不还是没告诉我这个女秘书叫什么名字吗?”
  齐梦燕像是吃了醋,噘着嘴巴道:“她姓胸,叫胸秘书。”
  我见齐梦燕绷着脸色强忍着笑,不由得有些生气:“连你也给她起外号?”
  齐梦燕争辩道:“大家都这么叫她呗!我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我继续将她的军:“那你怎么会对她了解的这么详细?”
  齐梦燕无言以对,而是敷衍道:“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她!反正作为你的搭档,我必须要对你说,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是陈先生身边的红牌,你搞不定她的!”
  我汗颜地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打她的主意干什么?”
  齐梦燕反问:“那你干什么这么关心她?”
  我皱眉道:“问一下她的姓名,就是关心她,这逻辑也太牵强了吧!”
  齐梦燕目不斜视地暗怨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点破你了,免得伤你自尊。”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个齐梦燕也真是过于敏感了,我只是冲她问了问那个女秘书的名字,她竟然引申出这么多话题和猜测。
  一路上我们再无语,直至望京大队大队部。
  停下车,我催促齐梦燕去排练节目去了。
  齐梦燕带着一定的逆反情绪匆匆去了排练现场。
  我回到办公室,胡乱地洗了把脸,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将那个信封掏了出来。
  尽管我这人不怎么贪财,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特殊的红包,我却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一直在猛烈攀升。
  我搓了搓手,在经历了一番猜测之后,准备打开红包。
  但是刚刚撕开一个角,我却突然止住了。
  我的脑子像是被一道灵光击中一样,我痴痴地望着这个‘份量’不轻的信封,情不自禁地琢磨了一番这笔钱的用处,最后我坚定地认为:不管这笔钱有多少,应该将这一笔钱一分为二,其一寄回山东老家,孝敬父母;其二则用它来为我亲爱的由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买件衣服买双鞋,甚至是-----甚至是买辆小汽车。毕竟,由梦明天就要过来了……
  我近乎异想天开地望着信封酝酿了良久,正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试图打开它的时候,一阵欢笑声传入了我的耳朵之中。
  抬头一瞧,见丹丹正和程心洁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我赶紧将那个信封塞到了抽屉里,轻咳了一声,点燃一支烟后,我决定将由梦来望京的消息,向程心洁传达一下。
  因此还没等二位女士开口说话,我便率先冲程心洁说道:“心洁,你过来一下,我告诉你一件事。”
  程心洁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冲我调皮地追问道:“什么事啊姐夫?”
  丹丹见此情景,倒是主动地借口离开了。
  我咂摸了一下嘴巴,道:“明天你跟我去一下地铁站。”
  程心洁愣了一下,问道:“去干什么呀姐夫?”
  我也学会了卖关子:“你猜?”
  程心洁冥思苦想了半天,试探地猜道:“去----去接人?”
  我笑道:“你真聪明。接着猜,接谁?”
  程心洁眼珠子滴溜一转:“提示一下,男的还是女的?”
  我道:“女的。”
  程心洁扑哧笑了:“那肯定是我梦梦姐呗。这还用猜嘛。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人的到来,能把我姐夫乐呵成这样啊!”程心洁指画着我的脸庞,笑容可拘地笑弯了腰。
  我一愣,顿时恍然大悟:“是不是你梦梦姐给你打电话通知你了?这个由梦,怎么这么绷不住劲儿,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差!”
  程心洁神秘地凑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能让我崩溃一辈子的话:
  “其实我前天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梦梦姐暂时不让我告诉你,她想给你一个惊喜哩!”
  听闻此言,我想撞墙!
  我心想这由梦也太不拿村长当干部了,像这种事,她难道不应该先让我知道?
  心里暗暗埋怨着,脸上仍然装出一副笑容。
  程心洁的脸色突然微微凝固了一下,轻咬了一下天然粉红的小嘴唇,道:“我明天会早早起床的,咱们一起去接梦梦姐。”
  我点了点头,目送程心洁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返回了她的卧室。
  我皱眉微微思量片刻,倒也没再深入推敲,而是重新将目光锁定在面前的那个信封上,鼓了鼓勇气,一鼓作气地将信封给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