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此时此刻,我和柳怡飞面对面地坐着,她不断地揪弄着那顶冬帽,似乎仍然在等待我更合理的安排和解释。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倒觉得自己像是柳怡飞要聘用的私家侦探。
我瞧着柳怡飞的‘保守’样子,说了句:“在我这里很安全,你用不着这么遮掩自己。”
柳怡飞会意,略显尴尬地一笑,将帽子围巾一一解下,露出了那张清晰、美丽的脸蛋儿。
我捏着一支香烟,迟迟不肯叼上。柳怡飞嘴唇似启非启地望着我,终于忍不住地问了一句:“怎么个安排法,我听你的。现在也只有赌一赌了。”
我道:“这样。晚上我陪你一起去赴约。”
柳怡飞惊慌地道:“那万一------万一那个人-----那个人真的对我-----”
我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得逞。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段视频而已,对你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柳怡飞脸面一红,焦急地道:“威胁大了!圈子里有多少人因为这种事而失去了发展的机会。就比如说香港的大明星沈君红,就是因为类似的事情,迫于媒体和各界压力而不得不退出娱乐圈儿。现在媒体跟风太紧,还有就是网络传播速度很快,我们---我们实在是见不得光啊。”
我道:“依我看,即使那些人真的把你的视频发布出来,对你的影响也不会很大。网友,还有你的粉丝们,大多数都会理解的。更何况,即使你真的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他们也不一定真的会把视频毁掉,他们甚至还有可能威胁你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
柳怡飞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是我有选择么?”
我道:“当然有选择。你要坦然面对。明星被偷拍的事情多了,也不乏有很多洗澡啊私生活被偷拍到的。影响呢,肯定有影响,但不至于-----”
柳怡飞打断我的话,道:“赵队长你是不知道呢!我那天,在酒店----不光是洗澡,还有----还有----不说了,你应该懂的。”
我道:“我不懂。”
柳怡飞皱眉道:“反正你只需要明白,这些视频只要一旦泄露出去,我就会身败名裂。我不能让它们泄露出去,绝对不能!”
我道:“好吧,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来挽回,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只能保证你不受侵害。”
柳怡飞双手捧在脸上,一脸的愁容。
我瞧着她的脸色,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阵阵暗叹。大明星,在大部分人眼里,都很神秘也很庄严,他们光环笼罩,他们魅力四射。但是真正了解他们,才知道其实他们生活的也不尽如愿,他们还要时刻警惕狗仔队的纠缠和不良人士的偷拍、甚至是绑架、威胁等等。据盛传,刘德华、周润发等大腕儿明星都曾遭遇到黑社会威胁,被逼接拍电影。还有一代影后刘嘉玲,也曾遭到过黑社会的绑架。
想到这些,我倒是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柳怡飞来,她能走到这一步,真不容易。
我找出一个微型报警器递给柳怡飞,道:“装在身上吧,晚上我们过去赴约,要是那人想侵犯你,或者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你就按红色按纽,我会及时救你。”
柳怡飞将这枚报警器拿在手里瞧了瞧,质疑道:“真的这么管用?”
我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不信你现在试试看。”
柳怡飞问:“你从哪里弄到的?”
我道:“我专业就是特级警卫,这只是一种警卫装置。”
柳怡飞微微地点了点头,再问道:“那晚上,就你一个人跟我去?”
我道:“当然。不过你可以带上两个保镖,你带上保镖,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掩饰。人多了反而更不方便,我会在附近等你。还有,我会在身上安装一个窃听装置,随时保持对现场的监控掌握。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柳怡飞迟疑道:“但是----但是对方如果有很多人,如果他们布置的很严密,你根本进不去,怎么办?”
我自信地道:“我有办法!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据我猜测,他们应该选择一个低调点儿的地方,那样就更容易了。你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紧张,看看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柳怡飞苦笑道:“还能干什么?他已经说的很清楚,就是想让我陪他shang床呗。”
我摇了摇头,道:“也许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柳怡飞一愣:“那能有多复杂?”
我皱眉道:“那只能用事实来检验了!今天晚上,我们各开一辆车,你带上两个保镖。”
柳怡飞愕然:“还用带保镖吗?那我怎么联系你?”
我道:“这叫欲盖弥张。你要联系我很简单,我给你的这个报警器,按下绿键可以当电话使用,按下红键是紧急报警。”
柳怡飞心有余悸地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像是在拍电影。这种报警器,真的那么神奇?”
我皱眉道:“我说过,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看。”
柳怡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泯了一下嘴唇,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道:“那你再好好教教我,教教我怎么使用这玩意儿。天呐,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拿生命来赌博!”
一听这话我有些不乐意了,埋怨道:“你可以不赌。没人逼人赌。”
柳怡飞尴尬地一笑,道:“赵队长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的没折了,我都快疯了。”
我倒是也没再浪费时间,再进一步给她讲了一些自我防卫的技巧,还有几个微型小装置的使用。
柳怡飞学的很认真,就像是一个即将走上战场厮杀的士兵,在学习作战技巧一样。
随后,我又假设了几种情况,分别预定好了三个方案,一一熟悉后,柳怡飞告辞。
我对此事再展开了一阵思考,自己俨然变成了电影中的男主角,有些刺激,又有些挑战。
但是更多的,却是忧虑。
(二)
柳怡飞走后五分钟,齐梦燕进了我的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饶有兴趣地问道:“刚才走的那个美女是谁?”
我敷衍道:“谁也不是。”
齐梦燕叼迅速地叼起一根棒棒糖走近,啧啧地道:“肯定是个大人物吧?她开了一辆法拉利哩。她还有好几个保镖。”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事,于是赶快改变话题道:“你过来有事吗,不好好排练节目,瞎窜什么。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到时候别给我们大队丢脸。”
齐梦燕笑道:“你尽管把心放地肚子里吧,本政委胸有成竹。”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还有一件事,你抽时间做做那些女队员的思想工作,快过年了,她们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齐梦燕道:“我觉得还是你出面做比较好。我们的女队员比较崇拜你,你说什么,她们肯定听什么。”
我皱眉道:“齐梦燕你就别捧我了!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老是把事情往我身上推,这种作风要不得!”
齐梦燕扑哧笑道:“呵,还真有种领导风范!架子,架子出来了!”
我问:“什么架子?”
齐梦燕道:“官架子呗!以前在华泰的时候,你可没这种架子。跟你说吧,本政委作为你的搭档,很擅长在队员面前树立你的威信。你去问一问吧,现在全望京大队两千名保安员,哪个不是对你心服口服?这是本政委的功劳,本政委的思想政治工作,做的相当深入。积极维护你的威信和威严,队员们简直把你当成是神灵来看待,崇拜。怎么样,不谢谢我?”
我汗颜地道:“我还没死!什么神灵鬼灵的!好好去做你的工作吧。”
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我还没跟你说到正题呢。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道:“什么事情?”
齐梦燕道:“关于春节节目的事情呗。”
我道:“我把权利交给了你,你自己拿主意。小事儿你自己决定就行了,不用跟我商量。”
齐梦燕略显调皮地道:“我才不让你当甩手掌柜呢!你必须要亲自表态才行。是这样的,今天春节呢,大家呼声比较明显,都盼望着你能表演一个节目。我觉得呢,你作为一队之长,这也是带头作用的一个体现呗。你要么唱首歌要么表演表演双节棍,都可以。我可以帮你一块-----”
我打断她的话,皱眉道:“我没表演天赋。要表演你上,我不上。”
齐梦燕道:“你双截棍玩儿的那么好,在大家面前露两手,也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呢。要不这样,你表演,我给你伴唱,我就唱周杰伦的那首歌:呼呼哈哈,快使用双截棍;呼呼哈哈,快使用双截棍----”齐梦燕像模像样地轻哼了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周董的风采。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要表演你自己来,我没兴趣。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下了逐客令。
齐梦燕脸色一变,有些扫兴。她咂摸了一下嘴巴,道:“那干脆咱们搞个合唱得了,你要知道,你是大队长,我是政委,咱们要起表率作用。不光在工作中带头,在娱乐方面也是一样。”
听闻此言,我马上愣了一下,记起了很多往事。
是巧合,还是其它?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特卫局的时候,由梦也是经常缠着我与她一起表演节目。一首lt;我把相思寄给明月gt;,我作词由梦作曲,不知道感染了多少特卫局的同志和战友。
而此时齐梦燕竟然也想与我同台献艺,倒是令我越来越觉得奇怪,她在某些方面,的确和由梦很相仿,包括性格,包括爱好,包括对我的态度。
更令我惊讶的是,在我与齐梦燕交往的这段时间,齐梦燕做了一些由梦曾经做过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齐梦燕就像是由梦的影子,不时地诱导我回忆由梦,思念由梦,甚至是把她想象成由梦----
尽管一切皆是虚幻,但我却时常因为齐梦燕的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动作,而陷入回忆,甚至是黯然神伤。
齐梦燕察觉到了我表情的变化,倒是也没有再继续纠缠,留下一句话:“赵大队长,你再考虑考虑吧,等你好消息。”
然后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出了办公室。
我望着齐梦燕的背影想到了很多,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有些欣赏齐梦燕,她能干,有魄力,是我的好帮手。
但同时,她也是我身边最大的钉子。
众多感触一并崩发,我没有再做思虑,而是又重新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柳怡飞一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突然想自己为什么要管娱乐圈儿的事情呢?
我简直疯了!
正在遐思之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金铃打来的!
金铃在那边道:赵龙,跟怡飞谈的怎么样了?
我反问:怎么,她没跟你汇报?
金铃笑道:我又不是她领导,她跟我汇报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怡飞她挺可怜的,当明星,真累。
我将了她一军,道:是啊。当明星这么累,你还整天想让我跟你拍电影演打戏。
金铃笑道:你可真会见缝插针!我说的是女明星真累!男明星反正是遇不到这样的情况。
一提到男明星,我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老队长孙玉敏,于是冲金铃追问道:对了,我的老队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金铃道:他啊现在可算是脱不开身了,天天有应酬,很多节目邀请他接受专访。
我再问:lt;中华功夫gt;到底公映了没有?我看报纸上报道很多,就是没听到公映的消息。
金铃道:后天。后天正式公映。
我笑道:祝你票房过亿。
金铃道:谢谢。庆祝会,还等着你捧场呢。
我道:看情况吧,要是工作忙,我就不去了。我不适合那种场合,明星太多,我会自卑。
金铃道:你是我金铃的贵宾,不管在哪里,你都会很耀眼。明星算什么,明星的光芒都是我们这些投资人给的。
我道:那当然。金总你财大气粗,当然不会把什么明星大腕儿的放在眼里了。
金铃责怨道:又叫我金总?
我赶快纠正道:金铃,金铃。
调侃了一会儿,金铃终于把话题再次转到柳怡飞身上,道:拜托了赵龙,帮帮怡飞。她现在准备和金氏长期合作,我还得利用她赚大把的钱呢。我可不希望这件事情毁了她。你帮了她,我可以向你承诺一笔辛苦费。
我笑道:你现在未免太商业化了吧,只认钱。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帮她,是看在你金铃的面子上。还有,成功与否,我不敢打包票。
金铃道:嗯。在我心里,你就是神。这个世界上,还有神做不到的事情吗?
我道:你以为你是姜子牙啊,随便封神。
金铃扑哧笑了。
(三)
挂断电话后,我趴在办公桌上,久久地沉思起来。
丹丹和程心洁拉着手走近我的视野当中。
这两个女孩儿倒是很投缘,有说有笑,好一片祥和的景象。
二女兴许是玩儿累了,坐到了沙发上。程心洁率先冲我开口道:“姐夫,你猜我们玩儿什么了,刚才?”
丹丹也是一脸的神秘,愉悦地望着我。
我笑道:“我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谁知道你们玩儿什么了。”
程心洁挽着丹丹的胳膊,笑道:“我们玩儿呼拉圈儿了!嘿嘿,真带劲儿。丹丹玩儿的可好了,像演杂技一样。”
我汗颜地道:“儿童玩具。”
程心洁纠正道:“什么儿童玩具!这是一种健身工具。是吧丹丹姐?”转而望了一眼丹丹,一副功德圆满的可爱样子。
我笑道:“好好好,是健身工具。”
二女这才释然地伸展起了双臂,互相拉着手嘘寒问暖起来。
中午吃过饭,我躺在床上小小地休息了一下,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过滤了一下。
一点半左右,我正要穿衣下床,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由局长打来的电话。
我赶快跳下床将门关紧,然后才敢按了‘接听’键。
由局长在电话那边道:赵龙,最近干的不错嘛,升的挺快,都当上大队长了。
我笑道:舅舅你的消失可真灵通,什么都知道。
由局长愣了一下:舅舅?
我解释道:这是您让我这么叫的。
由局长恍然大悟地道:好好好,就这么叫,就这么叫。长话短说,我刚刚得到了一个可靠情报,春节期间tl组织会有所行动。你注意观察一下陈富生的动静。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这个陈富生到底是不是tl组织的首领?
由局长道:这个暂时还不敢定论。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有着举足轻重的人物。你一定要想办法取得他的完全信任,那样你才能真正潜入tl组织内部,tl组织有三个终极计划,破解这三个计划的内容,和掌握主要人物的名单,是你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在全国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理工作,将这个毒瘤彻底排除干净。
我笑道:事到如今,您这是第一次明确我的任务。
由局长道:按理说我现在也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但是公安部那边出了些状况,乱套了。我觉得还是早点儿告诉你为好,让你少走弯路。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tl组织发展过快,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在全国都有了势力范围。
我愣道:公安部出了什么状况?
由局长道:现在公安部有两个高层首长相继下马,我怀疑公安部高层有-----有tl组织的人。他们正在进行一场正义和邪恶的战斗,但是目前看来,还是被邪恶势力占了上锋。就好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推力,促使其内部从量变到质变,就连林副部长也卷入其中,他是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啊。
我顿时大吃一惊:什么,林副部长-----他,他遇到了什么状况?
由局长道:我跟他聊过一次,他说现在好像是有人在对付他,想整垮他。甚至有人在跟踪他。
我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
由局长道:暂时还不能定论。好了,这些本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在天龙公司,没有公安卧底,根本没有。只有抱着这样一种心态,你才能不受外界影响,不至于因此牵连自己,影响任务进程。
我更是愣了一下,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安部不是早就安插了卧底在里面吗,我都糊涂了,现在。
由局长没正面回答我的疑问,而是冲我问道:对了,现在那个女教官有没有再对你有所表示?
我道:最近几天很平静,她一直没再向我表露身份。
由局长强调道:现在你要记住,你只有你一个人孤军奋斗。我怀疑公安部的内乱,是tl组织的一个策反行动。在这种情况下,至于什么公安卧底,即使有,也绝不能相信。也就是说,你现在身边、周围的人,都是敌人都是对立的。如果谁再以公安卧底的身份跟你取得联系,你马上上报给陈富生。否则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明白了舅舅。
由局长道:好。那就先这样。谨慎一点儿,千万要谨慎。万里长征走出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最关键了,一步也不能走错。否则你就会陷入泥沼,永远无法自救。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由局长此言,我竟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忙道:等等,等一等。
由局长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支吾地道:我想问问----由梦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吧?
由局长沉默了一秒钟,道:当然很好了。她现在最逍遥了。你要是想见她,可以跟我打电话,我会安排。尽量不要直接跟她联系。
我皱眉问道:为什么?
由局长道:不为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再无语。
挂断电话后,我不由得一阵苦笑。
坐在办公椅上,我反复地消化着由局长的话,不由得冷汗忽忽地往外冒了起来。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啊!
(四)
下午四点半,我接到了柳怡飞的电话。
我直接驱车去了柳怡飞下榻的宾馆,在一个豪华套房里,我见到了一脸惶恐的柳怡飞。
在柳怡飞的房间里,柳怡飞告诉我道:“刚才他打过电话了,约我晚上七点在丰台东郊顺华路的晴风宾馆见面。我现在心里忐忑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安慰她道:“别害怕,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把我给你的东西装好,有我在,肯定没问题。”
柳怡飞微微地点了点头。
坐在沙发上,柳怡飞神情窘异地用遥控器对着壁挂电视,疯狂地调频换台,明察秋毫的我发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五点钟的时候,柳怡飞让她的助手买来了晚餐,我和柳怡飞在她的房间里边吃边聊。柳怡飞不无忧虑地道:“真的害怕他们会----他们会毁了我。我还有大好的前程,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我道:“放松点儿,别乱想。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有问题。”
柳怡飞叹了一口气,望着满桌子的饭菜直摇头,她根本没有食欲。
我胡乱地吃了两口,再与柳怡飞强调了一下细节,然后柳怡飞开始换衣服,一件,两件,三件……她把能换的衣服都换了个遍,最后穿了一套相对比较朴素的浅蓝色装束走了出来。
要出发的时候,柳怡飞突然提出:“我想让金铃金总陪我一起去。她是金氏集团的大老板,也许能有足够的威慑力。”
我汗颜地道:“看把你吓的!什么人都不要带,就带两个保镖,足够了。”
柳怡飞心神不定地一思量,倒是也没再坚持。
柳怡飞没有坐她的法拉利,而是和两个保镖一起坐上了一辆奔驰车,由一个保镖开车,匀速地朝前驶去。
我始终与奔驰车保持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一边驾车一边琢磨着此行可能遇到的问题和情况。
柳怡飞不断地从车上回头张望,偶尔因为后车挡住了我的车子,她便会急促地拨通我的电话,问道:赵队长,你怎么没跟上来?
我道:跟着呢。你不用管我,我跟不丢的。
柳怡飞急道:可是我看不到你呢。
我笑道:我能看到你不就行了?听话,静下心来,不要想太多。
柳怡飞道:嗯。你跟紧点儿,别落下。
挂断电话后,我情不自禁地一笑,心想这柳怡飞倒是还挺信赖我的,生怕我会弃她不顾。
女人啊,总是太敏感。
六点四十,我们赶到了丰台东郊的顺华路上。
在顺华路上绕了好大一段路,终于找到了那家并不显眼的晴风宾馆。
奔驰车率先停了下来,我始终与奔驰车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车距,停车后,柳怡飞开始用那枚报警器跟我联系。
我道:等他电话吧。我能听到你们的通话。
柳怡飞紧张地道:我好害怕,好害怕。
我道:别怕,有我。我就在你身边。
柳怡飞身上携带的装置,与我手中的是子母关系,我打开绿键,便可清晰地听到柳怡飞那边的一切动静和状况。
六点五十分,柳怡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清晰地听到了那个神秘人士与柳怡飞的对话。
神秘人士:你到了?
柳怡飞道:到了。晴风宾馆门口的那辆奔驰,就是我。你在哪儿现在?
神秘人士:你是不是带了尾巴过来?后面好像有两辆车是跟你一起的,是不是?
柳怡飞:拜托了老大,你觉得我敢吗?跟你说实话,我就带了两个警卫,替我开车过来。
神秘人士:谅你也不敢耍花招。再警告你一下,别耍花招,没用的。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你。乖乖地听话,我保证你那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外泄。
柳怡飞:说吧,我现在该怎么办?
神秘人士:交易地点要更改。你现在马上调头,一直朝北开。手机不要挂线,什么时候停我会用电话通知你。
柳怡飞:什么?不是说好了在晴风宾馆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鬼地方。
神秘人士:少废话!按我说的做!
柳怡飞:好吧。
很明显,这是只狡猾的狐狸。而且,他的声音都是经过处理的‘魔鬼音’。
两人暂停对话,柳怡飞的奔驰车迅速调头,改往北面行驶。
在与我的车子交汇的时候,柳怡飞不失时机地朝这边瞧了一下,我当然不能迎合她的目光,而是停顿了一会儿,确定有足够的安全时间差后,才敢驱动车子,调头。
我仍然是紧盯着前面的奔驰车,始终与它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车距。大约行驶了五六分钟,那个神秘男人又开始呼叫柳怡飞:前面右拐,一直往东走。
柳怡飞照做,车子打开了右转向,拐进了一条并不宽敞的小公路。
我不由得暗暗叫苦,这条路上车迹罕见,我当然不敢贸然跟着拐过去,那很容易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我迅速地瞧了瞧那条路上的状况,然后猛地加速,直行至下一个路口,然后右拐,再右拐,绕了很大的圈子才绕到了刚才柳怡飞拐进的那条路上。
这条路上行人车辆很少,两边的建筑也不多。越是空旷,越容易暴露,这个神秘的家伙,办事果然谨慎。倘若刚才我直接跟上来,肯定会被识穿不可。
我又加速走了大约有一分钟,才终于隐约地追上了柳怡飞的那辆奔驰车。
这时候柳怡飞那边又传来了神秘人士的声音:停车。
紧接着,奔驰车果真停了下来。
只不过,这停车的位置难免有些过于令人汗颜,因为这是在一个垃圾场旁边,四周根本没有落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