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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切地说,我心里有数。
  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因此,还未等半边儿脑袋扣动扳机,我便迅速抬手,抓住了半边儿脑袋的手腕儿,同时用大拇指控制住了手枪的击垂,使他无法搂动扳机。
  而且,趁半边儿脑袋不备,我勾出一只手,迅速地控制住了半边儿脑袋的脖颈,将他摔倒在地,抬膝顶在他的脖颈处,将其制服。
  我将他的枪夺过,咔咔咔咔,卸掉弹匣,将膛内的子弹退出。
  这一连串的动作,简直让众人惊呆了。
  尤其是身下的半边儿脑袋,凶狠的神色得以缓解,拿一双近乎于央求的眼神望着我。他的兄弟们蠢蠢欲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后面涌动着干着急。
  最后我放开他,狠狠地冲他道:“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半边儿脑袋没回话,只是眼神中涌出几分失落。
  李群涛倒是颇懂见风使舵,指挥队员们摆好了格斗姿势,黑社会分子一见这种场面,更是吓的不成样子。
  当然,我也不想与这些恶煞之徒产生更多的仇隙,因此,思忖再三,还是放他们滚蛋了。
  金铃冲着他们的背影骂道:“这次轻饶了你们,下次打折你们的狗腿!”
  一副巾帼女侠的样子,我见后微微一笑,觉得金铃有些时候倒是蛮可爱的。
  事毕后我让李群涛带着众队员搭车回返,金铃倒是识相,让财务部经理送来一万块钱,亲自交给我道:“你们的队员,好样的,拿去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
  我不客气地收下,将这一万块钱交给李群涛,回去奖赏给队员们,或者是改善伙食。
  返回大厅里,金铃当然是变了另外一番模样,感恩戴德般地对我一阵吹捧,同时她招呼服务员呈上了一瓶红酒,外加几个名贵小菜,一边敬酒一边说道:“赵队长,你让我很意外。”
  我捏了一下鼻子,笑道:“我倒没怎么觉得。”
  金铃饶有兴趣地问道:“刚才你是用什么东西打中半拉脑瓜子的手腕的?我当时就看到一阵白光……好像是扑克牌?”
  我道:“是扑克牌。”
  金铃疑问道:“是普通的扑克牌,还是赵队长特用的防身武器?”
  我从口袋里取出十几张扑克牌,放在桌子上,金铃疑惑地接过一瞧,眉宇之中更是显现出极强的不可思议状。
  “这,这怎么可能?赵队长,你究竟是人是鬼?”金铃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笑道:“是人是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办人事儿。按照咱们的合同约定,我们完全可以不用插手你们酒店的矛盾争端,但是我看那些黑社会的痞子们极不顺眼,这才出了手。”
  金铃赞叹道:“赵队长真是文武双全啊,你是我这一生中,让我感到最吃惊的人。”
  我道:“别夸奖我,容易骄傲!”
  一听这话,金铃的脸色马上变了,惊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她突然皱着俏眉望着我,试探地说了一句:“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追问:“谁?”
  金铃道:“我的救命恩人。几个月前,伊士东酒店也曾遭到过一次大型的袭击,当时不法分子控制了酒店的配电室,整个酒店停了电,一片漆黑,有一伙看不清样貌的人将我绑架到了一辆车上,成分危急的时候,幸亏有一位恩人相救,我才得以脱险。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寻找这个救我的人,但是到现在仍然没有找到……我记得当时我夸奖他身手敏捷的时候,他也是说了一句‘别夸奖我,容易骄傲’……而这次,你的声音,你的说话和举止,跟他很相仿,我现在甚至怀疑你就是……就是那个曾经救过我的人!”金铃望着我要答案,满脸的憧憬之色。
  我道:“那怎么可能。”
  金铃道:“很像。现在我才觉得很像。”金铃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怔,接着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曾在伊士东酒店住过,而你住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我被绑架的那段落时间。而且,我还亲自问过你,在吃自助餐的时候。赵队长还记不记得?”
  我撒谎道:“忘记了。我倒是没记得了。”
  金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就是那天的那个人。赵队长,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是不是你救了我?而且,你后来怎么又当了保安?”
  我笑道:“金总肯定是认错人了。”
  金铃兴奋的表情逐渐褪去,倒是显现出几分失望。
  她沉默半天才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这次是你救了我,救了伊士东酒店,这总是真的吧?”
  我道:“谈不上什么‘救’字,我只是为我们华泰公司的雇主,尽了一份微薄之力。”
  金铃道:“你让我感到太不可思议。当时那个半拉脑瓜子用手枪指着你的时候,我急坏了,但是我发现你却特别沉着,没有丝毫的畏惧,我觉得你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特工,让人难以置信。”
  我道:“金总言重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保安队长,不值得你这样猜测。”
  金铃道:“我金铃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这次不顾自己的危险,救了我,也救了伊士东酒店,我要好好地感谢感谢你。”
  我笑问:“怎么感谢?”
  金铃道:“我会给你一笔酬劳,同时……”
  我打断她的话道:“刚才金总不是给了一万块钱酬劳了吗?”
  金铃道:“那是给保安们的,里面没有赵队长的一份。如果赵队长同意,你可以过来帮我,我想让你担任伊士东酒店的保安部经理,撤了老何那个窝囊废。我想在我伊士东上班,远远要比你当个保安队长强的多,待遇也好的多。另外,我还可以提供给你十五万元的预付,或者说是酬劳也可以。你应该知道我们金氏集团的实力,如果时机成熟,我可以让你去帮我爸,在整个金氏集团担任安保总监。这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职业规划,你觉得呢赵队长?”
  我偏偏将了金铃一军:“金总对我的态度,好像转化太大了,让我很难接受啊。”
  金铃略显尴尬地笑道:“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是有所偏见,你这个人别的方面都好,就是个性化太强,得理不让人。我现在才发现,其实这也算不上是缺点,是个性。”
  金铃为了拉拢我,不惜改变了女强人的模样,变得温柔如丝,甚至不惜以花言巧语引诱我上钩。
  如果我现在真的是一名保安,那么我很乐意考虑金铃的安排,但是我的身份是一名国家警卫,我来华泰保安公司是有任务的。我怎能为了任何利益而改变初衷?
  尽管,对于自己的任务,我现在仍然是一片朦胧。
  于是我道:“对不起金总,我在保安公司呆的很习惯,我现在不想挪窝。”
  金铃倒也没生气,而是微微笑道:“赵队长何不考虑考虑?”
  我道:“不用考虑。”
  金铃道:“那好,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但是我真心地希望,赵队长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等着。”
  我以笑代答,倒是觉得金铃的表情中似乎掺杂了另外一番韵味。
  这时候,金铃的手机铃声响起,寒喧几句后,金铃挂断电话,饶有兴趣地道:“赵队长,我妹妹一会儿过来,一会儿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摇头道:“不用。我要回队里了。”我当然知道,金铃的妹妹,便是被我救过两次的金蕊。
  这姐妹俩,真不知道我与她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先后救过她们各两次。只是,戏剧性的是,她们还不知道,其实救她们的,是同一个人。
  我不想打破这种和谐,因此站起身来,向金铃辞行。
  金铃显得有些无奈,也有些遗憾,但是却没有阻挠,只是在我临行之时重复地提醒了一句:“赵队长,我们金氏集团期待你的加入。”
  我回之一笑,在金铃的注视下,迈步离开了伊士东酒店。
  返回中队后,李群涛等几位队长、班长已经在办公室里摆好了一桌子酒菜,要为我接风压惊。
  谈及在伊士东酒店的一幕,李群涛等队长、班长都颇感惊诧,纷纷问我何以那般镇静。
  我只是敷衍不答,李群涛带领众骨干向我敬酒,不由得表态道:“跟着赵队长干,我们就是觉得有激情。有赵队长的培训和带领,就是他娘的黑社会,咱们照样也不怕!”
  我道:“可别。咱们都是出来打工的,能少一事则少一事。尽量别跟那些社会上的小痞子小混混发生矛盾。”
  李群涛道:“是啊是啊。我们没有赵队长那种本事,都得谨慎呢。”
  随后李群涛还从那一万块钱奖赏之中取出三千,递给我道:“赵队长,这份儿应该你得,你冒了这么大的危险,这三千块钱,应该分给你。”
  我赶快推辞道:“别介。我不差钱儿。要不把它添进伙食费里,给队员们改善一下伙食吧。”
  李群涛想了想,倒也点头道:“赵队长就是赵队长,事事都为队员们考虑。”
  其他副队长和班长们也都纷纷附和,冲我奉迎起来。
  正谈的尽兴,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阵甜甜女音:“赵队长,近来可好啊?”
  我眉头一皱,顿时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保安队体验过生活的齐梦燕。
  那个爱叼一支棒棒糖的漂亮女孩!
  我道:“齐梦燕,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齐梦燕呵呵笑道:“本小姐想你了,想着你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我笑道:“是男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
  齐梦燕道:“但是我只对你身上的烟草味儿情有独钟。”
  我道:“谢谢。很荣幸。”
  齐梦燕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有没有偶尔想起过我呢?赵队长,我想听实话。”
  我想了一下,道:“想起过,我经常会想起你身上那种名贵的香奈尔5号香水味儿,还有你嘴里叼的那根棒棒糖。”我也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只不过,确切地说,我哪里是在想她,在我心中,她只是由梦的一个影子罢了,因为由梦也喜欢用香奈尔5号香水,也是个嘴巴闲不住的泼辣女子,嘴上时常叼一颗泡泡糖,她们之间,形态举目真的很是相仿。
  齐梦燕道:“看起来,你对女人用品倒是挺熟悉的。以前肯定没少帮女朋友买香水吧?”
  我撒谎道:“我没有女朋友。不过我以前曾经帮别人卖过化妆品。”
  齐梦燕道:“看不出来。”然后改变话题道:“赵队长,我想跟你见一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愣道:“跟我见面,有意义吗?”
  齐梦燕笑道:“意义深远。既然咱们彼此都牵挂着对方,何必忍受这种相思之苦呢?是不是啊赵队长?”
  我一阵汗颜,赶快道:“没那个必要。齐大小姐还是现实一点儿吧,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你现在……”我说了半截,突然意识到有些话还是不必点破为妙,于是马上改变话题道:“齐大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要挂电话了,现在有应酬在身。”
  齐梦燕道:“你总是这么忙。不过咱们会见面的。大不了,我去保安队找你。”
  我笑道:“别介。何必自欺欺人?如果你想来,早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齐梦燕道:“或许可以换个见面的方式。”
  我以笑代答,却总觉得齐梦燕这番话里蕴藏着特殊的含义,甚至是暗示。
  挂断电话后,李群涛问我跟哪个小妮子打的电话,我如实相告。倒是在坐的诸位保安骨干一听是齐梦燕,纷纷变了脸色,但是却又随即缓和起来。李群涛带头点破玄机:“赵队长真有本事,连齐梦燕那种高傲的女孩儿都能搞定,佩服,佩服!”
  另外一个副队长也开玩笑地道:“齐梦燕可是咱们华泰公司所有保安们的梦中情人呢。现在看来,也只有咱们文武双全的赵队长能驾驭得了!”
  李群涛马上埋怨这个副队长道:“行了,别拍了,再拍下去赵队长可就要拍你了!”
  办公室里一片欢笑之声。
  欢笑过后,我才向他们解释道:“你们啊,就知道瞎想。我和齐梦燕之间,根本没什么。她只不过是偶尔打来电话罢了。”
  李群涛一边啃着一只鸡爪子一边笑道:“可没那么简单吧?刚才我们可都听到了,情意绵绵,情话连篇。齐梦燕在的时候,就曾经暗恋过你,这可是另外一个女保安揭密过的……不过呢,依我看啊,赵队长你见好就收得了,齐梦燕长的跟明星似的,那身材那脸蛋儿,绝了。赵队长没必要硬装柳下惠,柳下惠时代,早就过时了,现在是……现在是韦小宝时代!”
  我指着李群涛的脑门儿笑道:“瞧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李群涛对着桌子一角噗噗地吐出了几粒骨头,用手一泯嘴巴,接着道:“明明就是这么回事儿嘛!要是齐梦燕主动跟我打电话约我,我现在马上出去找她,就她那种风情万种的绝代佳人,别说是shang床,就是亲两口,我这辈子都值了!”
  我笑骂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心里却突然想起了齐梦燕离开保安队之前对我表现出的些许暧昧,不由得脸色一红。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李群涛说话似乎比平时大胆了很多,说到尽兴时,他摇头晃脑地对我说道:“赵队长,赵哥,不是我们说你,你啊这个队长当的太憋屈了!”
  另外一个队长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意在让他说话注意点儿。
  我倒是不明其意,追问道:“什么意思?”
  李群涛跟我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后道:“你虽然当上了中队长,中队的工作起色很明显,但是你忽略了两个字。”
  我继续追问:“别卖关子了,哪两个字?”
  李群涛用手指在空中划拉片刻,望着我提高音量地道:“享受!你现在是只顾工作不图享受,你跟以前的杨明,简直是天壤之别。杨明在的时候,哪天晚上不得春宵一把?盛江、三清阁的小姐,不知道被他占了多少鲜。我觉得赵队长赵哥你太纯洁了,不懂得生活,不懂得享受。说实话,男子汉大丈夫,谁不希望身边有个美人儿陪伴,我李群涛也想,主要是自己没到那一步,没那个条件……”
  李群涛的半醉之言倒是令我颇有感触,我嘴上虽然在埋怨着他的不良居心,心里倒也琢磨开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李群涛的话确实不无道理。我虽然是特卫局的高级警卫,但也毕竟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也有情有爱,我也时常会因为异性的美而心生涟渏。
  我突然记起了由局长的话,前不久,他的那番话让我记忆犹新。
  诱惑、糖衣炮弹,究竟是什么?
  由局长让我反其道而行,顺着tl组织的诱惑,打入这个组织内部……那我简直成了一条傻鱼,虽然明明知道也许挂在鱼钩上的食物是别人的钓铒,但是也必须要将其吃下,只有这样,对方才有可能实施一步计划。
  抑或说,我本身就是由局长抛出的一份钓铒,静等着tl组织那条大鱼上钩……
  然而此时此刻,那个对我抛出钓饵的人,究竟是谁呢?
  难道就是付总吗?付圣依和付圣冰,难道就是他对我下的铒料之一?还有那名贵的丰田皇冠,还有那莫须有的房子……然而,付总这样做,究竟有什么进一步的安排?
  无从猜测。
  只不过,tl组织的摘钢盔行动,令我有所触动,确切地说,类似的行动,其实一直有人操作。只不过,在我的印象中,操作这种行动的,一般都是国外的间谍组织,或者台湾的反动势力,或者是国内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但它究竟和保安公司有什么关联?现在,看不见的敌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企图渗透中国高层,而领导人身边的警卫人员,无疑成为他们渗透的第一关甚至是最佳人选。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面对灯红酒绿和糖衣炮弹不为所动,又有几许人因为遭受对方的阴谋陷害而从此失去了这份光荣神圣的工作?
  而‘摘钢盔’三个字,无疑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彻底地将钢盔毁灭,也就是采用暗害或者武力手段将国家警卫铲除;第二层意思是,设法拉拢或者迷惑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无论如何,处境都是相当危险。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声苦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项朦胧的任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我心爱的由梦。
  对于此时的我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奢侈。
  这一刻,我由衷地体会到了相思的滋味儿。
  然后,我与几位骨干人员谈起了保安队的工作,众骨干皆表了决心,愿意跟着我在保安界大干一番。
  ………
  两天后,我突然接到了公司付总的电话,要我马上回公司一趟,有急事商量。
  驱车赶往,我在路上便做出了种种猜测。
  约定见面的地点竟然还是那所洗浴中心,豪华的洗浴单间里,我见到了正斜躺在五指座位上擦拭头发的付总。
  貌似付总很喜欢以这样一种场合交待重要事项。
  我叫了一声‘付总’,然后凑近,坐在了另外一个五指座上,很显然,这个座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付总将擦拭头发的毛巾往座位的一个指头上一搭,淡淡地道:“我说过了,叫我付哥就行了。”
  我赶快改口叫了一声‘付哥’,付总这才满意地冲我笑道:“我这次叫你来,同样是有要事相托啊!”
  我道:“有什么事情付总………哥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付总微微崩了一下嘴唇,递来一支雪茄,道:“北京的齐氏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