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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这些女子,还是池塘鬼婴,都是芥城人自己种下的恶果,理所应当也该由芥城人自己承受。
  总之,很是费劲但仍然干脆利落的处理好了芥城之事后,这两位同出仙山的师兄师弟终于有机会好好叙一叙旧情。
  然后就在郁九城充满希冀地再一次问出先前不负没有回答的那句师兄怎么下山来了后,他终于得到了回答一柄横在他与不负之间的长剑。
  剑身修长秀丽,剑刃晶莹锋利,是不负从未对着郁九城出鞘的佩剑,持剑人是从来站在他这边的不负师兄。
  为什么?郁九城问。
  面对师弟难以置信的质问,不负还是那副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的清冷姿态:你毁坏宗门圣物在前,叛宗离山在后,我作为缥缈宗大师兄前来捉拿你归山受罚乃是理所当然,没有为什么。
  说罢,不负便随手朝着天空一挥袖,一点银光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留下一道流云仙鹤印记,是缥缈宗的信号弹,很快便会有大批缥缈宗弟子寻迹赶来。
  谢棋惊了,郁九城瞧着人模人样竟然是个在逃犯?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啊?!才会让这样温温柔柔仙气飘飘的师兄不远千里前来捉拿?
  谢棋这会儿对不负还有月亮滤镜在,下意识便觉得应该真是郁九城犯了错。
  郁九城没理会谢棋,他看着不负,一字一顿地道:我打碎了一樽青玉琉璃塔是不是,师兄?
  不负眸光流转,淡淡道:那是我派至宝,历任掌门权柄的象征。师弟,你可知错?
  郁九城不说话,气氛瞬间凝固。好歹是一起爬过墙一起逃过命一起救过人的过命之交,谢棋忍不住扯了扯郁九城的袖子,低声道:你要真打碎了那啥琉璃塔的话,就认个错吧?这是你亲师兄,只要认了错应该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反正也只是个象征性物件,何必把好好的师兄弟情谊搞得这么僵呢,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不负突然笑了,柔声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九城,只要你认错,掌门师尊不会真的对你如何,毕竟那青玉琉璃塔只是件死物,而你,是他的儿子。
  儿子?那感情好啊,那这就是家庭矛盾了嘛!谢棋很开心,觉得一切都迎刃而解,他刚才还真心为他这刚认识一天的生死之交紧张了好久,却不想原来这是位仙二代。
  若那青玉琉璃塔不是我打碎的呢。郁九城转头,定定看着刚松了一口气的谢棋。
  谢棋被郁九城那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眸子认真盯着,话险些说不利索:那那你和他们解释解释清楚?
  郁九城:我原本就是逃出来的。
  谢棋听明白了郁九城的言下之意,要是能解释清楚,他早就解释清楚了,还用得着逃出来吗
  那那再逃一次?
  *
  第34章 yygq
  停一下。靳导突然出声打断场内表演。
  十根脚趾都已经抠紧了绣花鞋鞋底, 正准备拔腿狂奔的安频逃命蓄力被强行打断,差点一个趔趄扑到摄像头前。
  靳导怎么了?这回我没念错词啊?不仅没念错词,安频自我感觉还挺好, 这一场戏的情感爆发点主要在郁九城和不负身上, 谢棋虽然台词多, 但只是个路过吃瓜的,安频表示两位老师带飞美滋滋~
  靳导没理会垫着脚尖提着裙边的傻姑娘安频, 只对易故招了招手,道:你过来看看。
  易故依言走上前去,弯腰仔细看起回放。
  鹿之难下意识便要跟着易故往靳导那边走, 可才刚走出一步,就被安频薅住了命运的衣后领。
  安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激动,脸憋得通红,压低嗓子小小声道:靳导叫了易故欸!
  他看到了啊鹿之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通过这些天与安频的相处, 让他看穿了安频傻孩子的本质,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只需要附和点头就行, 傻孩子会自己自说自话说下去的。
  对,靳导叫了易故。
  谁知这百试百灵的重复敷衍法这回竟失了效。
  安频瞪着鹿之难,语气奇怪:靳导叫了易故欸!靳导叫了易故!
  鹿之难更加莫名其妙:我看到了, 靳导叫了易故
  靳导不是那种喜欢给演员掰碎了剧本一点点讲戏的导演,财大气粗的靳导不在乎拍摄成本,经常一上来就直接开拍,一场拍完再把演员叫到跟前看监视器,看完就问一句看出什么了吗?。
  演员要是心中有数,说得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来还好, 要是说不出,靳导会视情况选择给一个凉凉的白眼还是愤怒的瞪视,然后重新播放,再看再问实在不开窍,就重拍,拍完再看看完再问简直是对演员们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迫。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堪比拍冲奖电影般的魔鬼拍摄风格,才使得靳导的电视剧口碑与收视率齐飞,奖项共观众缘一色。
  而一般靳导中途叫停的,都是表演有大问题的演员鹿之难好像明白安频在激动什么了。
  果不其然,就听安频继续道:这还是开拍以来第一次因为易老师叫停拍摄吧?原来神仙演员如易老师也会NG!
  从前十次有九次叫的都是他,自从进了九城剧组,他就日常站在监视器前面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仿佛那个位子就是他安频的专座,类似于读书时讲台边的那个单独吃粉笔灰调皮差生专座!
  现在剧组里一共只有三个戏份多的角色,按理来说轮也该轮到易故了吧?可人家就是有那本事不NG,就算NG大问题也从不在他身上,一次两次是惊叹,一十次二十次是崇拜,可时间一长你说气人不?
  可气人也没用,他还是照样NG,不仅要在靳导面前自己骂自己,还要经受九城演技互助小组组长的全方位碾压式演技指导易故对狗旺仔都比对他温柔!好歹旺仔学会听声辨位叼奶嘴后易故还会夸它聪明呢!
  鹿之难:
  神仙演员?原来安频对易故评价这么高果然平时的互怼看不惯都是打情骂俏吧
  安频不知道鹿之难的思绪已经飞到天边外,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热闹:还以为他真那么□□,能拍完整部剧不NG一次呢!NG虽迟但到嘻嘻嘻嘻嘻嘻~
  安频开心地捂住嘴巴来了一段即兴阴阳怪气。
  鹿之难放飞的思绪被强行拉回,表情复杂。
  不是打情骂俏,是相爱相杀。
  安频也发觉自己幸灾乐祸得过于明显了,他怎么就忘了鹿之难还和易故共同抚养着他俩的猫儿子狗儿子呢,要论亲疏远近,他俩才是一家人,他是外人!
  安频连忙找补:不过我觉得刚才易老师演得很好,特别好!完全没有问题!靳导太严格了!
  鹿之难沉默。
  安频继续加码,用这些天被靳导磨炼出来的演技点评能力将细节说得更加详细具体:就刚才那段郁九城被亲近师兄背叛的难过不解演得简直了!虽然表情不大,但情绪特别到位,我看了都觉得揪心!
  这就是问题所在。鹿之难说。
  是吧是吧,这就是问题所在?什么问题所在?易故还真有问题?安频懵逼,这又是什么神奇的发展?
  另一边,录像看完,靳导也开口问:看出问题没?
  易故敛目沉思了一会儿,沉声道:情绪不对。
  靳导闻言笑骂:尽说些屁话!不是情绪难道我还能因为表情台词走位喊你过来?你又不是安频那臭小子!
  啊秋!臭小子安频揉揉鼻子,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他的粉丝可真热情,天天都在念叨他后,继续问:易老师的表演有什么问题?我真觉得挺好的啊。
  鹿之难有些无奈,明明刚才还幸灾乐祸地嘻嘻笑,这会儿又笃信易故没问题还真是傻小子,那种不爽学神回回云淡风轻拿第一,看到学神倒霉能在背地里偷偷高兴一整天,可等学神真考砸了又第一个不信,甚至会怀疑阅卷老师的傻白甜小学渣
  啧,学神x学渣,又解锁一款绿唧唧经典搭配!一瓶cp是真的!渴死我了!
  你倒是快说啊!见鹿之难目光游离不说话,安频还急上了,急声催促。
  鹿之难叹气,目光复杂地看了安频一眼,然后转向站在监视器旁边的易故。
  山中寒风又冷又急,工作人员都裹上了印着九城字样的羽绒服,臃肿温暖,而易故却只着深蓝劲装戏服,绑在高马尾上的长发带被风吹起,缠绵飞扬,他如一柄利剑,比寒风更凌冽。
  郁九城不会难过,也不会不解,他全世界最信任师兄不负。
  易故道:我应该坚定。
  只一言便胜过千字万字演技剖析。
  靳导就爱和这种不用点就透用脑子演戏的演员合作。
  成了,你算是悟到第三层了。靳导有些感慨,剧本不全,的确是难为你们了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这层的?
  靳导都做好为易故讲戏的准备了,这业务不熟练,他还特地在心里演练了好几回。易故这猛一自己悟出来吧,虽然对拍摄进度和演员角色塑造好处多多,可靳导本人,心里还是难免升起了一些些遗憾那可是光明正大训易故骂易故的机会啊!
  易故蓦然一笑,只道:是小鹿老师演得好
  那倒是,他站在哪儿就是不负本负。靳导对听从投资人意见定下鹿之难来演不负这一决定颇为自豪。
  可惜易故并没有get到靳导的自豪,或者说他看出来了,但并不准备理会。自顾自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连第一次见不负,没和他相处多久的谢棋都觉得不负不会对郁九城如何,与不负一起长大的郁九城只会更加坚定,他的师兄不会伤他。
  小鹿老师演得很好我手中剧本有限,说服我坚定的,不是剧本里尚且着墨不多的不负,而是小鹿老师饰演的师兄。
  说到最后话转了个弯又落回鹿之难身上。
  靳导顿了几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挑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你叫他小鹿老师,他叫你易老师,是各论各的,还是还没混熟?
  不知想到了什么,易故突然低头笑了一下。
  靳导:这有什么好笑的?
  易故脸上笑意不减,低声道:是有个想喊的称呼,不过要慢慢来。
  靳导表情复杂,张口就道: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
  您念什么呢?
  警告你小子不要搞剧组分.裂!
  易故歪头,看起来无辜极了:我是那种人?
  靳导被易故无辜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隔着羽绒服狂搓手臂上根根竖起汗毛: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笑得很恶心?
  易故欲言又止良久:我只能说您三次陪跑爱情戏评分占比大的金琴奖是有原因的。
  !!!靳导:给爷爪巴!
  安频看着神色笃定的鹿之难,安静了一会儿后突然道:那这样说来咱们剧组没被靳导点名过去看监视器的只有你了?小鹿老师牛批!
  这就是你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
  不要捧杀我前几集戏份少,等后面戏份密集起来有的是被喊去看监视器的机会。鹿之难彻底无奈,感觉自己像是在带小孩,还有,你没必要迷信易老师,也没必要过于神化一条过,NG是演员探索剧情摸索表演方式的必经之路,很多时候会推着演员往表演的更高层次进步。
  安频连连小幅度点头,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被寒风吹得打寒战。
  不管他听没听进去鹿之难都不准备再说,深思起来他这话已经算是在过界边缘。
  刚巧易故看完录像从监视器那边回来,鹿之难关切询问:怎么样?
  只穿着戏服的易故笑着为鹿之难拉了拉有些外翻的羽绒服帽子,语气轻松:问题不大,已经解决了。小鹿老师陪我对对戏?
  他就知道易老师一定能找到问题所在!鹿之难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也笑着应下:好。那易老师先把外套穿上。
  对了。易故一边接过鹿之难递给他的羽绒服一边对安静不吱声的安频道,多谢你的提醒。
  ???突然被cue的安频一头雾水,什么提醒?
  安频难得对他如此语气温和,亲切提醒道:就是昨天你看完剧本后来找我和小鹿老师说的那堆废话可惜我当时没有及时领会其中深意,倒是辜负你一番折腾了。
  昨天?看完剧本后?一堆废话?
  安频迅速提取关键词,脑内快闪过当时情境
  还这么亲密一如既往始终如一不受剧本情节影响不伤心不难过不生气不愤怒
  记忆迅速回颅,安频如鲠在喉,然而易故已经和鹿之难旁若无人的你来我往对起戏来,他只能憋屈闭嘴。
  淦!他明明只是想阴阳怪气一下而已!
  第35章 推翻魔王统治计划
  在气安频这件事上, 易故似乎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与持之以恒的毅力。
  每次在鹿之难觉得已经到极致(不管是易故的手段还是安频的气量)时,易故总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还有可发挥的余地。
  很多时候鹿之难都忍不住要可怜气到原地起跳还碍于种种原因强行忍耐的安频了, 可转念一想, 易故好像又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思来想去, 似乎只能用打情骂俏相爱相杀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