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是周一。
这天傍晚,上了一天课的陆决,又因为元旦节目排练,而没有参加晚自习。
毫无疑问,只要排练,就不可避免的要和柳雪晴独处一室。
陆决戴好指甲后,柳雪晴才姗姗来迟。
她将排练室的门轻轻关上,然后一步一摇地走到陆决身旁,身姿带着不属于少女的妖娆。
这次她到还算老实,只拖了椅子坐在陆决身边,认真调试着自己的琵琶。
嗡嗡——
陆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是陆萦给他发的微信消息。
‘下了晚自习,我和鸭鸭去学校门口的清茶等你,给你点百香果柠檬水?’
‘少冰半糖。’
‘没问题.jpg’
发完消息,陆决把手机放回口袋,准备弹琵琶。
“哟,师兄换新手机了?”一旁的柳雪晴突然开腔。
“师兄挺有钱啊,我之前发给你的视频是不是没有了?”
“要不,我再发一次?”
陆决抿了下唇,没理她,只调整好坐姿,一门心思弹琵琶。
柳雪晴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她倾身过去按住陆决的琵琶弦,阻止他弹。
此情此景,陆决眼都没抬,只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闻言,柳雪晴挂在嘴角的笑变得更加放肆,她松开按住琵琶弦的手,站起身来,踱步到陆决身后。
“别人知道师兄私下这么凶,这么不近人情吗?”她双手搭在陆决肩膀上,附身附在他耳边放肆说道。
“近人情?”陆决冷笑,“那也得是人才行。”
柳雪晴丝毫不介意陆决的毒舌,她反而就喜欢他这股劲儿,从小她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她想,就没有她拿不下的东西,直到她遇到陆决。
她自从在兴趣班认识陆决,就发现这个人不一般,走到哪都泰然自若,谦谦有礼,待人接物从不曾出错,在兴趣班里得到的评价非常好。
可即便这样,还是被她嗅出一丝不寻常,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人缘很好,和谁都相处得来,到处拉帮结派才对,可他偏偏与人友善,又不与人过度亲密,却依旧能获得大家一致好评。
单凭这一点,她就察觉出这个男生不简单。
几年前,她在初中正式和他成为同班同学兼同桌,经过更长久的近距离接触,她才发现,这个人分明是两幅面孔。
外在斯文和善,和谁都能聊得来,实际却原则性很强,别人有任何要求,或者更进一步的关系发展,他都能说一不二地狠狠拒绝,但又不会给人难堪。
这也是他为何深受同学好评,背地里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融入他的生活,成为他好友的原因。
不仅如此,她暗中观察,发现其实爱慕他的女生也有很多,但每每那些女生暗地过来表白,他都先表示感谢对方对自己的喜爱,其次再表达自己近阶段要以学习为主,然后再鼓励对方,不要在该学习的时候,把精力放在谈情说爱上,该努力的时候就要努力,等到了人生的顶峰,自然会与更好的人相会。
一番说辞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又给人无限希望,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些女孩给忽悠住了,就这每个女孩还都会夸他好,说他就算拒绝示爱,也温柔有力量,是指引自己努力前进的星星。
每每如此,柳雪晴都会暗中嗤笑,她到是觉得这个人是个假正经,只不过他善于伪装,而这种伪善的人,一旦被征服,那可是好玩的很。
而且她向来喜欢挑战,这种“硬骨头”可是她的心头好。
柳雪晴想到这,轻笑一声,松开搭在陆决肩上的手,叁两步走到陆决面前,然后缓缓蹲下,仰头媚眼如丝地望向陆决的眼,问:“难道师兄喜欢男人?”
边说边把食指和中指搭在陆决的大腿上,呈走路状一点点往陆决的胯下攀爬而去,动作轻缓细密,若是个正常男人,肯定会把持不住。
然而陆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起身躲开了她的袭击。
柳雪晴也不恼怒,反而站起身,一点点朝陆决逼近,陆决见状,直接把手中的琵琶放在椅子上,自己绕到了一边。
但柳雪晴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步步紧逼,直把陆决逼到了墙边,正想下手调戏时,陆决却突然“反客为主”,一把掐住柳雪晴的脖子,顺势一个翻身,把她抵在了墙上。
那双骨肉匀亭的手,此刻卡在柳雪晴的脖子上,渐渐收紧,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暴起,柳雪晴被掐的面颊泛红,却丝毫不挣扎,反而紧紧盯着陆决面无表情的脸,低声娇笑,只不过这笑声中掺杂了些被锁喉的痛苦。
“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柳雪晴眼睛泛着血丝,嘴上却依旧说着作死般的话。
“承认自己没有魅力很难吗?”陆决不答反问。
“你!”柳雪晴抬起双手,狠狠掐在陆决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臂上,力气之大,让陆决万分肯定她才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怎么?那些乱交的野狗满足不了你?”陆决嘴角挂起漫不经心的笑,嘴里却说着又毒又黄的话。
“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觊觎我?”陆决手下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发情的母狗都比你有眼色,不分场合就发骚,是被野狗肏昏了头?”
柳雪晴从未被人这般侮辱过,心里虽然已经怒气滔天,但脸上却尽量保持平和,甚至带了点笑意:“所以呢?母狗发骚,当然也是找野狗求肏啊,可惜啊,你这条野狗居然不行,哈哈哈哈……”
柳雪晴脾气向来火爆,在她的字典中就从来没有吃亏二字,所以如今言语上也自然是不能吃亏的。
陆决听了这话,情绪丝毫没有波动,对于情绪控制这方面,他说第二,大概就没有人敢说第一了,毕竟从小就戴着面具生活,早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如今能让他动容的大概也就只有陆萦了。
“我劝你好自为之,不然你早晚会死在我手里。”说完,陆决突然松开紧掐着柳雪晴脖子的手,柳雪晴猝不及防,顺着墙面滑坐在地,双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努力深吸着空气。
但她心里依旧不服,即使脖子已经被掐出一道深深的红印,用手一摸就丝丝拉拉的疼,她也依旧抬眼恶狠狠瞪着陆决。
陆决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从容不迫地自口袋中拿出一条绢帕,擦了擦手,又擦了擦被柳雪晴触碰过得地方,虽然神情自若,但这个举动让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擦完之后,他还看似随意的将绢帕一丢,恰好就盖在了柳雪晴的脸上,掩盖住了柳雪晴那双要喷火的眼,然后便若无其事回到了座位上,再次调试起自己的琵琶来。
柳雪晴怒火冲天的把绢帕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狠狠地掷在地上,生生将轻柔的绢帕扔出一种掷地有声的错觉。
她扶着墙,站了起来,然后将外套拉链拉到衣领的最顶端,掩盖起自己脖子上的掐痕。
然后走到陆决旁边,从另一张椅子上拿起自己的琵琶,愤愤瞪了一眼陆决,道:“咱们走着瞧。”随后转身朝排练室外走去。
说实话,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认为自己和陆决是同一种人。
在大众视野里他们都是那种骄傲,且受人追捧的“主角”,他们也非常善于展现自己的优秀面,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已经是紧紧扣在脸上的面具了,可是私底下,都有见不得人的一面。
所以,她觉得,这世上能配得上自己的人,只有陆决,因为他们是同类。
所以,拿下陆决,是她必须做到的事情。
随着排练室的门一开一合,悠扬的琵琶声也随之而起,门外的柳雪晴甚至能感觉出,此时此刻弹起琵琶的陆决,竟然心情不错,曲子里带着一种无谓的宣扬。
这让柳雪晴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也正因如此,她脑子转得飞快,等走下楼时,脑子里已经有了对付陆决的新思路,随即她冷笑一声,快步离开了文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