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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变小了从原本和他们的鬼舞辻大人差不多大小,变成了和无惨少爷差不多大小的样子,而且耳边开始有嗡嗡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但转过头却又会发现身边其实什么人都没有。
  我很困惑,又很好奇,所以在看到走进厨房的侍从时,我第一次萌生了想要询问的想法。
  请问
  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位侍从就露出了如同见了鬼一样的神情虽然我其实并不知道脑海中为什么有这种形容词并且发出了一声大喊:
  有贼啊
  这声音实在嘹亮,一瞬间就召唤出来了更多的侍从,我以为人更多就可以更好的回答我的疑问,但这次依旧没等我说出口,那些人就拿着闪着银光的东西后来我知道是刀朝我扑了过来。
  这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于是我从人群的包围中跑了出去,而身后的人紧追不舍,我被逼到死路,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爬墙,笨拙地从宅院的围墙上爬了出去。
  但翻到围墙上时,动作太急,导致下去的时候没控制好姿态,直接趴在了地上。
  有些疼,但并不是难以忍受,不过我当时想的更多的是觉得困惑,且委屈。
  是小神明啊。
  直到一声清雅的话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是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穿着和服的女人听声音如此她那和服一眼望去便觉华丽,比身为官员的鬼舞辻大人的衣服或许还要好得多。
  和服主红色,其上纹的花纹有些奇特,像是水稻什么的,我不太懂,只觉得金灿灿的,像是在发光,很好看。
  也许是我趴着仰望她的模样太滑稽了,她笑了一声,又朝我伸出手来:刚诞生的小神明啊,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呢。
  我无言,正想搭着对方的手起身,在那一刹那,我又变小了。
  现在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了。
  啊呀。
  对方伸手将我拉起来,同时叹道,才刚诞生,创造者就离开了吗?好可怜啊。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好的人、或者说神,她将什么是神神是如何诞生与维系的神明与信徒的联系等等有关我身世或是存活的一切知识都讲给了我听,当然,这些都是在与她一同漫步在乡村的小路上的时候听对方说出来的,并非是在鬼舞辻大人家的围墙旁边。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我一直在变小就在这几天中我已经缩小到孩童模样的原因,是我的创造者离世了,连带着那些祈祷我存在的愿力也消失了。
  总有一天,我也会消失的。我这么想着。
  小神明啊,跟我走吧?对方面上的狐狸面具正对着田野上耕种的人,她语气轻快。
  一路走来,她带我见识了很多我没接触过的东西,也让我不至于在诞生之初就一直陷于混沌,我很喜欢她,也很感激她。
  但我仍旧拒绝了。
  咦?她的语气听起来很诧异,为什么呢?
  我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温润的叹息,含着青色彼岸花的字眼,像是孤独又坚强的旅人,在看不见尽头的沙漠中渴求或许并不存在的绿洲。
  我为之难过,也为之动容。
  我说:我要去找他。
  即使他已经离世,即使我也将消失,我也想知道,我被创造出来的契机、能让他即使在死亡的一刻也并不后悔去追寻的,到底是什么。
  对方又笑了:好吧,小神明。
  她没有过多劝说,为我指明了方向后就默认我可以离开了,只是在走之前,我想到鬼舞辻大人家里那些人相互之间的称呼,便突然向对方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她真的很爱笑,亦或者我的话有着不知名的力量能够引人发笑。
  她转过脸来看向我,透过狐狸面具上如同缝隙一样的眼睛,我好似看到了她晶亮的眸。
  她说:叫我御馔津吧。
  我将她的名字在口中默念了两遍,便记在了心里,但直到我离开,对方也没有询问我的名字。
  应该是知道我还没有吧。下一次再见面,将取好的名字告诉她吧。我想。
  于是我带着有关神明存在的知识与对方的名姓,再次回到了鬼舞辻大人的宅院。
  这次耳边的声音明显清晰了很多,我甚至看到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挎着药箱从正门口走入,由侍从领着前往寝屋的画面。
  我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脸与那断了的头颅上的一模一样。
  我跟了上去,见他来到了那位被叫做无惨少爷的房间里。
  这位少爷还没有初见时的诡异狰狞,只是躺在榻榻米上,面色苍白,极为虚弱的样子,就连唇瓣都是毫无血色,似乎很快都会断气似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医师。他开口了,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没有着落,今日您有办法了吗?
  被称为医师的人跪坐在他的旁边,声音柔和,初步能够挽救您的生命的药方已经制定好了,但如若想完全康复,还需要一味药材。
  那青年原本满是死气的眼眸瞬时爆发出光彩,他像是拼尽全力一般抬起手,而后缓缓放在医师手背上。
  我已经不想等下去了他颤抖着,手掌缓缓收紧,医师就这样就这样让我站起来吧我想站在庭院里看他们说的太阳露水微风和生长出来又慢慢凋零的落叶,我想站在我应该站的高度去看所有人
  我想让母亲知道留下我不是个错误我也有留下来的可能我想走想跑我想
  他同样惨白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扣住医师的手,话音却带了哽咽:
  我只是想像人一样活着啊!
  那是他拼尽全力说出来的最为完整的句子,是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愿望。
  医师发出了一声叹息。
  那个时候,我看到了青年强烈的求生欲望,与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作者有话要说:啊,没写完
  试图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日更(尽量不做鸽子精。)
  唉村里的网络真是飘忽不定,如果这章能被你们看到的话那你们真是幸运的读者(?感谢在20200818 18:02:20~20200821 17:4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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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等待
  医师最终答应了无惨少爷的请求。
  初步研制的药方很成功, 服下药后,无惨少爷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健康。
  原本瘦削的身体变得精干强壮,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更重要的是, 他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甚至是离开了床铺,站了起来。
  可除了无惨少爷, 其余在场的人却没有露出相应的喜悦神色, 相反, 他们在恐惧。
  因为无惨少爷看起来仍旧不像个正常人。
  骤然变红的瞳色与生长的尖利指甲, 让他看起来更像某种野兽而在他冲到庭院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的时候,他被阳光灼伤了。
  这是一头,不能见光的野兽。
  医师医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喊着, 像个怪物一样躲避着照进屋内的暖阳, 瑟缩在角落里,却仍旧努力地对着医师发出诘问。
  屋内的侍从慌忙将房间所有能够透光的地方用帘子遮了起来, 周遭因少爷病好了的喜悦氛围还没有诞生便又陷入一种恐慌之中。
  唯有医师仍旧端正地跪坐在原地, 看着他的样子像是悲悯凡人的神。
  少爷,我说过了,您还缺少一位药材。
  青色彼岸花?
  是的, 少爷。
  只要找到了就能医好我吗?无惨少爷拂袖斥道, 那就快去找!
  他不想从一个病秧子变成另一个怪物, 他只是想做到普通人最基础的事情,有那么难吗!
  似乎察觉到了无惨少爷的心思,医师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御馔津带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时,曾跟我介绍过这种东西是向日葵。
  这是葵花, 少爷。医师将花放在床铺旁,嗓音温和,这是追逐着太阳的花,也是我最喜欢的花,我愿称之为希望。
  他或许是想说,如今想要拥抱太阳的无惨少爷像极了这种花,又或许只是想劝解对方永远不要放弃他最初的愿望,但无惨少爷明显没听进去。
  又或者对方根本懒得深思,[原本心心念念的健康的身体不仅没有得到反而变得更糟了]这件事就足以令他气得失去神智,更别提摆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不入流的路边花了。
  他当即命令家中的侍从与医师立刻去搜寻青色彼岸花的所在,这时候,他只想尽快的恢复人样。
  我看着医师与众人远去,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目前所看到的,是我在医师身边存在之初还未化形只做愿力活着的时候无意识中见证的事情。
  医师是在这段时间前后,开始祈求我的存在的。
  我明白了这件事,也明白了我应该为自己取的名字。
  我叫葵。
  我是医师成功救治病人的希望。
  面前被放了一杯水,然而水杯未免太大,立在葵面前不像是要解他的口渴,有些像是要让他泡澡。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太宰治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片花瓣,在其上洒了些水,平稳地放在他面前。
  葵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能说真不愧是太宰先生吗?
  不仅给他找了个合适的水杯,还充满着浪漫色彩。
  但太宰治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他也抿了口水,打趣道:明明是因为青色彼岸花成为了神明,结果名字却叫葵,这让葵花神怎么办呢?
  当时我完全没有思考这件事。葵无奈道,不过想来我应该没有机会见到所谓葵花神了,应该不必担忧。
  太宰治:要我说,小青这名字好听得多呀!海对面那个国家里可有关于这类名字的传说,是一个很美的故事,有时间的话,葵君也可以了解一下哦!
  最重要的是,小青在故事里可是位美丽的小姐啊!
  葵是不大了解他口中的传说的,不过此刻也顺势应了下去,不然还不知道这人的思维要发散到什么地方。
  将花瓣里的水喝干净之后,他又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讲述起来。
  医师与鬼舞辻大人家的人去了很多地方寻找青色彼岸花,但都无所得。
  我看见医师经常对着自己的医书叹息,口中喃喃念着青色彼岸花几个字,就如同我初次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寻找青色彼岸花呢?
  他当然是听不见的。
  没有人会回答我。
  在这段时间里,在医师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鬼舞辻家中经常有人无端消失,而无惨少爷的性格也越来越暴虐。
  终于,在几月后,医师如期为无惨少爷上门诊治,却因仍旧未曾找到药材被暴怒的无惨少爷捏着脖子提在手里。
  但意料之外的是,医生的表情仍旧很平静。
  他说:我很抱歉。
  无惨少爷的怒意没有丝毫缓解。
  医师:作为医生,没能帮助我的病人脱离苦难,甚至为原本与此事不相关的人带去了灾厄,我真的很抱歉。
  但是,我仍旧希望,无惨少爷不要忘了您最初的愿望。
  他的话音未落,头颅已经被鬼舞辻无惨用锋利的指甲砍断了,画面与我诞生之初重合,但又多了些我当时未曾注意到的事情。
  鬼舞辻无惨在收回手的时候说:无用的伪善者。
  伪善吗?
  我不觉得。
  直到最后,我看到的都只是一名医者,在为了挽救病人的路上而努力,不止身体,还有心灵。
  他做了一名医生应该做的事情。
  而我明白了他的回答。
  至于这并不如人意的结果,就全部交给我来纠正吧。
  我希望他的离去,不止没有遗憾,也可以无需抱歉。
  这就是我下定决心要除掉鬼舞辻无惨的起始。葵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然而从回忆中出来之后,我的身体再次缩小,神力趋近于无,所以根本没办法除掉鬼舞辻无惨。
  甚至于,若是没有鬼舞辻无惨对于青色彼岸花的执念,葵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
  太宰治当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摸了摸下巴,将故事线继续往下伸展,沉吟道:所以你就一直在等?等了一千多年?
  我在积攒力量,顺便摸清自己的神力到底是什么属性。葵解释说,战国时代之后,鬼舞辻无惨对于鬼的需求骤增,青色彼岸花的祈愿相应增加,我的神力是从那时逐渐恢复的。
  太宰治:那葵君已经知道自己的神力属性了吗?
  说到这里,葵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苦恼,也有些困惑。
  我原本以为因为医师的祈愿内容,我的力量应该是与太阳有关的,然而当我试探过后,却发现它更倾向于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