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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将双刀当成风扇来驱散那些冰雾的嘴平伊之助根本来不及询问原因,便瞬间停下了右手,转而将其冲着童磨的脖子扔了过去!
  日轮刀的残齿被月色与火光映出绚烂的色彩,像是冰与火的交织,冷酷又炽烈地向着目标冲刺而去。
  童磨一边猜测着自己的菩萨能否在这种烈焰的攻击下逃过一劫,一边向后退去,打算先躲过那把日轮刀再说。
  然而他的脚才动了一下,心脏处突然一阵心悸,而后像是被按了强制静止键,他的身体从头到脚开始逐步僵硬,甚至连张嘴的动作都做得格外艰难。
  他的瞳孔一缩,顾不上分析原因,便先指使冰菩萨的手臂抬了起来,挡在日轮刀袭来的路上。
  太宰治抬手瞄准断墙上的酒瓶,扣动扳机!
  酒瓶碎裂,子弹的热度摩擦酒精,炸开点点火星,奔涌而来的火焰将其包裹其中,就像是涨潮时的海浪吞并岸上的水珠,将浪花鼓动得更加盛大。
  烈焰纵向连成一片,在日轮刀之前率先覆灭那一座巨大的冰雕菩萨。
  冰与火的碰撞,创造出像是处于热带雨林之中的浓雾,童磨在雾中努力分解身体中的毒素,好不容易能够动了下身体,日轮刀也在同时到达。
  因他方才动了几分,刀刃的方向偏了!
  这种攻击杀不死他!
  当!
  子弹撞击冷兵器,发出了特有的鸣响,那把刀就这么被推着调整了方向,又瞬间嵌入他的脖子!
  当!
  当!
  又是两声,而紧跟着响起的,却是骨骼与血肉撕裂的声音。
  世界在他眼中翻倒,他的眸中被印上夜空的痕迹。
  他终于慢半拍地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要死了。
  就在想明白这件事的瞬间,童磨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心痛,像是被刀一下一下戳着心脏,撕心裂肺的痛苦顺着血液的流动,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躯颤抖着,像是无法忍受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疼痛。
  诶?
  冰凉的液体在脸颊划过,他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这是什么?
  是我的痛苦。
  栉名安娜走到他的头颅旁边,低头看着他。
  我有一种能力,是感应,可以将我的感受与身边的人同调,让我感受到他们、或者反过来让他们感受到我的情绪。
  她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轻轻道:这是喜悦与幸福。
  童磨的嘴微张,却说不出来话,那股痛感早就随着她的情绪替换而转变成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泡在云里,柔软的、无处着力的、但却扔能够令人感到放松的感觉。
  明明已经与心脏断了联系,他却仿佛仍能够在这一瞬间,感受到心脏在胸腔之中鼓动,一下一下,像是在起舞。
  这就是感情吗?
  他是笑着的,然而眼泪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反而更加汹涌。
  这是真实的,属于人的感受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似乎也并不需要回答,任由眼泪流淌,他转眸看向太宰治。
  治君,我体会到了不甘。
  太宰治也看着他,沉默片刻,他唇瓣微动,却只是附和:是吗。
  我以为我不会的童磨说,我以为死亡于我也没有任何意义,直到我在这一刻感受到什么痛苦和欢乐我好想活着啊。
  他的眼中划过了种种情绪,很复杂,或许是因为感受到情绪的时间太过短暂,让他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情绪准确表达出来。
  然而那话中的重量又是那样真实。
  他流着泪说:可是,它来得这么晚
  他阖上眼,在身形与下颌逐渐化成飞灰的时候,对太宰治说道:
  治君,那些小姐在我手中死去之前,也是这样难过吗?
  太宰治没有回话。
  而童磨再也没有出声。
  他的身体在被日轮刀斩断之后,便注定要迎接消失的命运。
  他们注视着这个曾经因没有感情而活得无忧无虑的上弦之鬼,最后怀着不甘、或者还有一丝遗憾与后悔,慢慢消失在眼前。
  若非地上仍旧留有他的衣物,这个人,于这个世界,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无法不令人唏嘘。
  啊?真的死了啊?
  嘴平伊之助率先从这种莫名沉闷的情绪中甩脱出来,用手中仅剩的一把刀戳了戳对方的衣服,困惑道:喂绷带精!俺这不是啥都没做吗,你为啥叫俺来帮你啊?
  太宰治:让你来抢人头。
  嘴平伊之助:啥?
  在栉名安娜看过来的眼神中,太宰治轻咳了一声,朝着嘴平伊之助挥了挥手:去帮我找一下横田洸,然后和它一起将隐部队叫来吧。
  嘴平伊之助:为啥是俺跑腿
  太宰治理直气壮:你不是大哥吗?
  噢。哈哈!那就等着看本大爷的厉害吧!嘴平伊之助瞬间满血复活,从地上捡起另一把刀就朝着街道的方向跑去。
  待他走远,太宰治突然躬身捂着唇咳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猩红从指缝间流出,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栉名安娜想上前想要搀扶他,然而伸出手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体有一半都处于消失的状态,这种状态甚至扔在扩大。
  啊太宰治撤开手,满嘴的血让他看起来危险又脆弱,然而他仍旧笑得温柔,看来今天不用借小安娜一整天的时间了,也省得吠舞罗的人担
  他话没说完,就像是已经用尽了力气一般,闭眼仰头倒了下去。
  栉名安娜甚至没来得及接住他,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青年唇边的血顺着脸颊没入鬓发,还未迎来黎明的夜在失去战争的吵闹后再次陷入安静。
  直到樱花树后走来一个身影。
  哈。
  猗窝座没忍住勾起了嘴角,束手就擒的敌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想来把他带回去,在无惨大人那里,关于上次他被童磨坑着与继国缘一打起来这件事就能揭过了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太宰治的方向走去,但没等他走到近前,掉落在对方身旁的一个手账本突然被风吹着,哗啦啦翻起了纸页。
  猗窝座没太在乎这点动静,脚下不停,直到那本手账突然闪过一丝光芒。
  猗窝座脚下一顿。
  光芒转瞬即逝。
  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手账纸页上,而后像是没怎么用力,那纸页便从本子上断裂,被他拿在手中。
  闭着眼睛的人唇瓣动了动,像是念了个名字,纸页旋即无风自动,竟是逆着常理向天上飞去。
  猗窝座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那纸页在空中炸开,如烟花一般向四周飞去,又缓缓飘落下来。
  在漫天的碎纸屑中,一个浑身泛着暗红色光芒的男人缓缓浮现在半空。
  他的手还搭在头顶的帽子上,垂眸看过来的时候,蓝色的瞳眸中全是迷茫,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当他的视线准确落到下方的猗窝座身上时,那双眼睛便微微眯了下,而后率先开了口:
  你谁?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够了,请不要再让我打架了,我只是个体力为负的小可爱啊。
  作者:准了。
  于是接下来开始长达一年的疗养(?
  说了不建议买股哦,涨跌不由我,破产不许寄刀片!!!【土下座】球球了!
  第88章 久违
  青年在询问对方的时候, 视线也没闲着,打算先扫一眼周遭环境将情况弄懂了再说。
  然而这视线不过稍稍一错,待看见那位躺在地上仿佛已经安息了的人时,他再开口时的语气竟然不由自主地带了一丝慌乱的意味:太宰?
  对方没应声。
  他控制着身体落到地上, 暂且忽视了一旁打量着他的粉发男人, 面色僵硬地站到了太宰治旁边,但却很长时间没有下一步动作, 似乎也不清楚自己下一步是应该先把这个人拎起来揍一顿还是先试探一下心跳和呼吸。
  真的假的啊喂, 给我起来啊你这家伙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轻得像是叹息, 混杂着谁都能听出来的慌张与不可置信,一同响在寂静的夜里。
  而就在他决定上前一步的时候,地上那人突然睁开了眼, 笑容灿烂地看着他, 中气十足地问候:
  啊!这不是中也吗!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中原中也:
  一瞬间恢复面无表情的中原中也向猗窝座的方向抬了下手,指着太宰治, 强忍着额角蹦出来的青筋, 礼貌道:这是你的敌人吗?请便。
  哎呀,这么长时间不见,看到中也还是老样子, 真是令人开心啊。太宰治无声地笑。
  中原中也被他这句话吸引了注意, 挑眉看过去:哦?你终于撞邪了, 说出句人话?
  你误会了吧,中也。太宰治觑着他地帽子,不咸不淡地道,我说的是你的身高还是老样子啊。
  中原中也咬牙:你这个混
  但没等他将手中的拳头锤到对方脸上,身后扑来的杀气令他瞬间转身, 将这一击顺势撞到了来着身上。
  那也是一个拳头,只是其上画着深蓝色的纹路,不知道是不是用来装饰,搞得花里胡哨的,中原中也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两道力量的冲击掀起了一层气浪,原本只剩断壁残垣的教堂如今更是残破不堪,气浪裹挟着教堂的残躯飞向两侧,周遭飞沙走石,好不热闹。
  太宰治捂着嘴咳了两声,灰尘被吸进去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当然,相比之下还是体内的毒攻击力更强。
  想到童磨死前那极短的瞬间僵硬,太宰治忍不住暗叹了口气。
  他这服了解药的人只喝了一口就伤成这样,而童磨喝了半瓶才只是那么点轻微的反应,人和鬼的体质果然不同。
  噢,忘了,他现在也不能说是人了。
  就在他的思绪乱七八糟地发散过程中,那边中原中也已经和猗窝座交手了几个来回,有胜有负,竟是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
  猗窝座有些兴奋:啊,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对手啊!你叫什么?和我一起成为鬼,将这份力量永远保留下去吧!
  中原中也。他冷淡地应了一声,不过你的要求还是算了,我还有工作没处理,以及
  他微微昂头,嘲讽一笑,抬起一只手来,我要速战速决了!
  话音一落,猗窝座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周身泛起暗红色的光芒,那模样与对方刚出现时所表现出来的别无二致。
  想到这件事的瞬间,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重,像是有千斤巨石坠着他往下,一直往下,直到脚下的土地被他踩出裂纹,他整个人几乎被拽倒在地。
  然而即使如此,他仍旧咬着牙站在原地,试图用血鬼术摆出防御手势,摆脱这种莫名其妙地控制。
  咦?中原中也有些意外,你竟然还没倒
  哎呀,中也的能力已经退化成这样了吗,再过两年是不是就要被人从干部之位挤下去了,啊呀呀,那真是太好
  给我闭嘴!
  太宰治的话被暴怒的中原中也打断,他手上一个用力,猗窝座的腿便传来咔啦一声,听起来像是断了。
  然而即使这样,猗窝座仍旧没有倒下,他的额角滴落一滴汗珠,嘴唇颤抖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中原中也停了片刻,静静听着,才发现对方说的是
  我不跪。
  中原中也动作一顿,对方在此刻瞬间清醒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天边淡去的天色,再顾不上与这位看中的对手纠缠,直接挣脱了他的控制,转身一瘸一拐地迅速跑走。
  中原中也嘁了一声,知道这时候的情况不适合追击,于是他转过身,插着腰开始嘲讽太宰治。
  什么啊,青花鱼!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小事都要我来解决了吗?再过两年侦探社也容不下你这种废物,直接开除了吧?
  啊,没想到蛞蝓这么关心我啊,还在担心我的事业和前途,这可真是让我不寒而栗。太宰治仍旧保持着躺着的姿势没动,嘴皮子倒是挺利索。
  哈?中原中也蹲下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关心你了?我现在可是无比期待你现在能直接去死,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那还是不用了,我怕我被你恶心到从黄泉跑出来,到时候明明喜爱的死亡女神就在眼前却因为你没拥抱上,岂不是太可惜了。
  放心,我会帮着把你一脚踹进去的。
  用你的短腿?
  你找死吧!
  中原中也怒气冲冲地直起身,抱着手臂来回踱步,顾忌着对方的情况没有当真出手送他上西天,但却把自己气得够呛。
  半晌,等他停下来,正准备再次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太宰治突然闭上了眼睛。
  啊,中也,看来叙旧也就到此为止了
  中原中也一惊,只来得及喊了个喂,身体便被迫弹出了这个世界。
  而太宰治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纯黑的意识空间中,唯有三人所在的地方透出些微亮光。
  三条视线互相交错,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能够擦出激烈的火光,氛围因为交锋而变得格外紧张。
  坐在一侧的男孩儿睁着他没有被绷带覆盖的左眼,嘴唇轻启,冷冷吐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