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薇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无力,意识涣散。
她眼前也是一片模糊,竟然还能勉强辨认出阮廷琛的声音。
“廷琛……”宋晚薇发出一些气声:“不要喝她的酒。”
阮廷琛沉沉叹了口气,紧握住宋晚薇的手,心情焦虑。
过了一阵,医生来了,他给宋晚薇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又了解了前因后果,才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放心吧。”
“可她都这样了!”阮廷琛急道:“她意识都模糊了,刚才一直在说胡话。”
“她吃了致幻的迷药,有这种症状是正常的。”医生说道:“这种药对人体没有太大损伤,只是之后很长时间都会有点疲惫和无力,但是体内的药性挥发完了就好了。她摄入太多了。”
想起把酒递过来的清妍,阮廷琛又恨得牙痒。
医生很有职业素养,将注意事项说清楚之后,没有多问,只说道:“让她多喝点水,加快新陈代谢,这样也能早点把药性排出去。船上条件简陋,大多数都是针对晕船的人做的准备,这种情况还真没别的办法。或者你给她催催吐也行,但是这种药比较高级,吸收快,现在就算吐也吐不出什么了。”
脸色铁青地送走医生之后,阮廷琛回到床边,看着脸上弥漫着不正常潮红的宋晚薇,心如刀绞。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低声说道:“我向你保证,不会让那些人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只要有我在,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宋晚薇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阮廷琛的话,手指颤了颤,但最终没有睁开眼睛。
宋晚薇醒过来的时候,四肢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她压根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
原本想撑起身体,但是她努力半天,却只能作罢。
“廷琛?”宋晚薇用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声。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边传来动静。
宋晚薇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阮廷琛一直都趴在床沿,她一开口,他就醒过来了。
“晚晚,你醒了?”阮廷琛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宋晚薇,表情有些惊喜。
宋晚薇摸索到床头的台灯,摁亮之后和阮廷琛对上视线。
“我睡了多久?”宋晚薇捂着脑袋问道。
“一天多了。”阮廷琛的声音也同样嘶哑,他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你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
宋晚薇愣了愣,说道:“这药效可真够霸道的。”
闻言,阮廷琛的表情冷下来:“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又有些愧疚地说道:“是我不够警惕,没保护好你。”
宋晚薇摇摇头:“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是自愿为你挡酒的,就算是我知道酒里有东西,我也宁愿代替你躺一天。”
阮廷琛看着她,目光灼灼。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两人齐齐望去。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可能是送餐的。”阮廷琛起身去开门,去看见了意料之外的脸。
“是你?”阮廷琛皱眉看着眼前的人。
“阮总认得我?”江寅端着餐盘,面露微笑。
“江家和我有合作,我对你有点印象。”阮廷琛说:“你也在船上?”
“是呀,只不过之前都一直和朋友待在一起喝酒,没机会和阮总说上话。”
阮廷琛沉吟片刻,才结果餐盘:“送餐这种事,怎么会是你来做?”
江寅解释道:“我在路上遇到送餐的侍应生了,就顺便帮他送过来了。”
阮廷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没有外人,便说道:“进来吧。”然后自顾自转身进了屋子。
江寅笑了笑,跟着走进了房间。
宋晚薇没想到会有人跟进来,刚开始紧张,却发现这张脸有点熟悉,于是多看了两眼。
“晚晚,吃点东西。”阮廷琛将餐盘放在床头,然后在床沿坐下,示意江寅自己找张椅子坐,才开口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哎呀,我就喜欢跟阮总这样的聪明人说话。”江寅咧开嘴笑道,一颗虎牙很是惹眼:“阮总还记得上次和江家的合作是什么时候吗?”
阮廷琛回忆了片刻,说道:“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是呀。”江寅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或许这对于阮总来说只是小生意,但是对于我们江家来说,这可是火烧眉毛的事情。要是阮总愿意出手相助的话,今后我们……”
“回去之后再说吧。”阮廷琛打断道:“想必你也没有在船上和我细谈的意愿吧?”
江寅一顿,才道:“哦,是啊。那我们回去之后再谈吧,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阮总了。”
阮廷琛没有说话,心思已经放在正在小口吃饭的宋晚薇身上。
她拿着勺子的手还有些无力,突然勺子一滑,掉进碗里,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音。
“晚晚,我喂你吧。”阮廷琛有些看不下去了。
然而宋晚薇却没有听见他的话,反而是睁大眼睛看着江寅:“是你!”
她刚才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江寅又说了几次“江家”,她便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她陪阮糖糖去艺术培训中心的时候见到的人,他还是阮糖糖老师的朋友。
江寅露出一个笑容:“阮夫人竟然还记得我。”
阮廷琛皱起眉:“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吗?”
宋晚薇这才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这么巧?”阮廷琛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江寅身上打量,显然有些不善。
江寅无辜地摊了摊手:“阮总,你可别误会,那真是个巧合。不信你可以问苏域,我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喜欢去找他,那时候江家还没遇到现在这档子事呢,我怎么可能从那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回去之后,我会求证的,你最好没有说谎。”阮廷琛沉声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谈,但是我不希望有人刻意接近我的家人。”
江寅连连澄清自己,也不知道阮廷琛最后相信没有。
过了一阵,江寅自己待着没趣,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