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们凶神恶煞至极,少年右眼一直在跳,听到风红缨的问话,少年忙哆嗦道:“知、知道。”
风红缨:“待会你来指路。”
话落,风红缨猛踩油门,直直地朝前冲去。
很快,棒槌敲碎了车窗,细碎的玻璃渣悉数落到风红缨身上。
风红缨脸上,手上,割出数十道口子,鲜血翻涌。
车子急速开出港口,少年慌张地朝车后方望去,打手七零八落的摔倒在地。
这一天的记忆横亘在少年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被锤至破破烂烂的汽车驶出港口那条道上时,锲而不舍追上来的打手们忽一招手,码头上搬运沙袋的男人们纷纷扔掉肩上的货物,抽出刀棍,如狼似虎地追上来。
“大学生——”
少年慌里慌张地看向风红缨,这一看,少年更慌了。
风红缨侧对着他的脸颊上鲜血直流,脖颈处,全是玻璃渣。
风红缨咬住下唇:“快告诉我派出所往哪边拐。”
少年心跳如鼓,抖着嗓子:“往左。”
一个急刹车往后退,撞飞车后一群打手,下一秒,风红缨转动方向盘,走得却是右边大道。
“大学生!你错了,是左边,你开反了!”
风红缨没接茬,继续往右。
到了人行道,车速慢了下来。
慢到打手们距离车尾不足一米。
“大学生!”少年的尖叫声乍起,“开快点,开快点——”
风红缨这次没和少年反着来,一路向前驶去。
然而才甩掉打手,车速又降了。
在少年的一惊一乍,以及无数次降车速,提车速下,风红缨带着那帮穷追不舍的打手们在港口那片溜了一圈。
十几分钟后,威严庄重的蓝色‘公安’二字终于出现在眼前,嗓子喊哑的少年激动的泪流满面。
绕着大街小巷跑了一圈的打手适才反应过来,风红缨在耍他们!!
然而他们只能止步,眼睁睁看着风红缨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到派出所。
接待风红缨的是个男警察,骤然看到满身是血的风红缨,男警察惊得瞠目。
“同志,我要报警。”
一身狼狈的风红缨掏出实习记者证,语气急促。
“我的朋友被人卖到舞厅去了。警察同志,您能帮我找找她吗?我不知道她具体在哪,周围我都看过了,没有舞厅,我在想,这附近是不是有那种成人会所?她肯定在那——”
“成人会所?那是什么?”男警察摇头,“我们这没有。”
“没有?”风红缨锤了下脑子,快速道:“那洗浴中心呢?俱乐部呢?都没有?”
明明胖女人说要把迪丽达尔带到舞厅来着……
男警察还是摇头。
风红缨失魂落魄的跌坐到椅子上,因而没察觉到男警察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
“同志,方便说说你身上的伤吗?”
风红缨喉咙滚动,心思全挂在迪丽达尔身上,一时间什么话都不想说。
女警察过来给风红缨擦拭伤口,清洗血污时,风红缨疼得五官扭曲。
如此同时,蹲守在火车站的庄沙水等人跟着虎子闯进港口。
追着风红缨满城跑的打手们折到老巢时,里面早已换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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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和庄沙水两厢汇合已经是两天后了,这两天里,少年一直在当地派出所陪风红缨。
躺在床上养伤的风红缨总感觉当地派出所好像知道她受伤前干了什么。
这两天所里的人非常的忙,听少年说,昨夜当地派出所九成的人都出去跑任务了。
至于任务是什么,少年不得而知。
第三天,庄沙水来了。
“哎哟,你咋伤成这副鬼样?”
满头白色绷带,吊着盐水,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双腿也绑了绷带,活似木乃伊。
“庄老叔。”风红缨朝他一笑,“你笑着跟我说话,我这心一下子就安了。”
庄沙水是来报喜讯的。
他们和当地派出所两两联手,将刘老板的老巢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到刘老板,庄沙水一脸复杂。
“本以为他们仅是贩卖器官的罪犯团伙,一查,发现这个刘龙杰涉及的案子可不止这一宗,拐卖妇女儿童,偷渡淘金客,逼迫妇女卖淫……”
这些风红缨都料到了,她在刘老板的办公室看过那些不忍直视的照片。
“你先养伤吧。”
庄沙水道:“具体的事等回去了咱们再商讨。”
“哎。”
风红缨想了想,还是憋不住问出了口。
“庄老叔,迪丽达尔她——”
庄沙水一拍脑袋:“忘了和你说,她没大碍。”
风红缨大喜:“你们把她救出来了?”
庄沙水笑着耐人寻味:“救她的是一个叫胖桃的女人。”
“胖桃?”风红缨咋舌。
那个嫌弃她身上有臭味的胖女人?
至于胖女人为什么要救迪丽达尔,庄沙水笑而不语,只说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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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日,港口被全面封锁。
在少年的搀扶下,风红缨拄着拐杖来到窗前。
当地派出所大门从里敞开,几辆警车停在过道。
穿着囚衣上车前往监狱的人中有被风红缨打残的刘老板,有领风红缨登船的管事,还有很多打手,唯独没有胖女人。
“胖桃、胖桃……”低喃了两声后,风红缨随之微微一笑。
这场无声硝烟战争中,不止有她和迪丽达尔,还有其他潜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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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所伤都是皮肉伤,将养两天就差不多好了。
庄沙水料到风红缨在床上待不住,清早送来一顶假发。
假发很长,发质非常出色,看得出来原主人用心打理过。
送到风红缨手中时,假发已经编好两条辫子,戴时只需用夹子固定就行。
风红缨接过假发:“这么好的假发不便宜吧?又让您破费,真不好意思,这样吧,您说个价,等我回报社领了工资还您。”
庄沙水:“不用你还,这顶假发我一分钱都没花。”
风红缨:“?”
“你看谁来了。”
庄沙水站起身,示意风红缨往门口看。
大门口处站着一个和风红缨头发一样短的女人。
女人五官轮廓较为立体深邃,此刻噙着笑容温柔的注视着风红缨。
“你头发没长出来前,出门切记要戴假发。”庄沙水叮嘱。
风红缨嗯嗯点头。
她和迪丽达尔算是互换了造型。
重回城郊大院时,里边的人压根就没认出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有人壮着胆子问风红缨。
两人笑了笑,没解释。不论是警察还是记者,都是容易招惹报复的行业。
港口那么大,总会有漏网之鱼流蹿在外,他们得时刻小心这些隐在角落的蛆来找他们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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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戈壁滩,风红缨马不停蹄进入工作状态。
将这段时间拍摄的素材打包送给淮子洲后,风红缨抽时间跑了趟派出所。
没想到巴哈出现在老局长的办公室。
巴哈满脸愤慨,脖子上青筋突起,再看老局长,老人满面倦容,怒瞪着巴哈。
风红缨挑眉,这两人吵架了?
“局长,我来送材料。”风红缨将洗出来的照片放到桌上。
老局长早前和x省派出所的局长通过电话,有关风红缨在港口的惊险事件,老局长有所耳闻。
“辛苦了。”老局长起身,亲自泡了盏茶给风红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