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白意岑就在傅柏安的安排下见到了祁盛兰,没想到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穿着牛仔外套和长裤,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干净利落。
想到傅柏安说的,她曾经在傅柏安的公司门口守了好几个小时,这么一看,确实是个能做得出来这种事儿的人。
祁盛兰站起来,对白意岑伸出手:“你好,我是祁盛兰。”
白意岑没有伸出手,她懒懒地在椅子上坐下来,还有几分骄傲地说:“咱们直接说吧,我下面还有通告。”
“那好吧,我就直接说了,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个角色。”祁盛兰说,“不过没办法,出钱的都是老板,傅柏安出钱让我拍电影,他要让谁做女主角,谁就是女主角。就算我觉得你再不合适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呵,真有意思。”白意岑勾着嘴唇,笑起来,“那我还就是要拍了。剧本我也看过,没觉得什么不适合的。”
“那你一定没有好好看剧本。”
白意岑难得遇到这样明着挑衅自己的,当下语调也高了许多:“祁导演,请你不要质疑我一个专业演员的素养好吗?”
“你是不是专业的,谁也说不准,不过媒体都说你是花瓶,总归不会是空穴来风。你还是去演演动辄跺脚撒赖的富家女比较合适。”
白意岑这才抬眼看向她,明明不显山不显水的模样,不卑不亢和自己叫板的模样还挺认真。
这个圈子里面都知道她的坏脾气,又碍于傅柏安的护短,没人敢这么和她对着说。
她觉得很有意思。
“你要搞清楚,要是没有我,傅柏安不会投资你的电影。”
祁盛兰耸耸肩:“是啊,你们动辄就能拿个几千万出来投资,我也只能照办了。”
两个人一番唇枪舌剑,好不热闹,直到傅柏安走进来才作罢。傅柏安一见白意岑那一副燃烧着斗志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又把人气得不轻,笑着说:“你能不能对导演有点尊重啊,白意岑,照你这么撒泼下去,圈里没人敢找你拍戏了。”
“没戏拍,我就退休!”她拍拍桌子,又强调了一遍,“退休!”
傅柏安不理会她,转过身看向祁盛兰:“怎么样?”
“可以拍定妆照。”
“嗯,你们先去拍定妆照,拍好了送一份到我这里来,下个星期六,公司会举办开机仪式。”傅柏安说完,就去拍拍白意岑的肩膀,“快起来,这么坐着像什么样子?”
白意岑赖在沙发上撒泼,就是不肯起来:“我都累死了,赶了两个通告过来,一点力气都没了。”
“吃了饭没有?”
“在电视台吃了盒饭,”她皱着眉头抱怨,“你不知道那个盒饭真的好难吃。黑乎乎的一团,他们还跟我说那是肉丸。我都不敢吃好不好?”
傅柏安被她的控诉逗笑了:“那我带你吃饭,吃完饭直接送你去摄影棚。”
祁盛兰看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心想这白意岑果然是和媒体报道的一样,是傅柏安一路保驾护航才红起来的。后台这么硬,想不红都难。只是那份亲昵,似乎比情侣还多了点什么。她心里冷笑,这世上多的是有后台有背景的人,他们的成功是轻而易举,唾手可得,哪里像她,从十五岁辍学开始做导演助理,一直做到现在整整十五年,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她倾注了这么多感情和热血的戏,居然要让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撒娇卖乖的人来拍,想想就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不过是个仰人鼻息求生存的人罢了。
白意岑吃饭的时候,直接就说:“我不喜欢那个祁盛兰,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她会是个好导演,”傅柏安说,“你不总也抱怨别人拿你当花瓶么?就用这部戏证明给大家看吧。”
“想想当花瓶也挺好的,反正我就是注定了一个花瓶。”她颇有些惆怅地叹息,“好不容易拿了几个奖项吧,也被人说是靠你走关系的。我真郁闷呀。”
“那就好好珍惜这个戏的机会。”傅柏安说,“你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做好。不要白白浪费自己的光阴。至少在你退出之后,能让大家记住你。”
白意岑不再说话,埋着头安心切牛排,切了一会也切不好,有些懊恼地丢下刀叉,对服务员招呼道:“拿双筷子来。”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雷骁了。
真是冤家路窄。
雷骁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带着个女孩子。
女孩子眉清目秀的,穿着连衣裙,没上什么妆粉,看起来挺朴素清秀的一个女孩子。
白意岑看着还愣了下,这雷骁的品位什么时候这么清淡了?
雷骁也看到了她,当然也看到了坐在她对面的傅柏安。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没什么表情,只扫了她这边一眼,就带着那女孩子就往包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