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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月望着庄白桦的侧脸,突然出手拉住他,庄白桦下意识扭头看向池月,池月欺身上前,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啄吻一口。
  庄白桦:
  池月勾起唇角,眼波流转,笑了笑,说:我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吗?
  那个吻很短暂,却在唇上留下了湿漉漉的感觉,微凉而柔软,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庄白桦抬起手,将手指搭在唇上,捂住自己的脸,别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别扭。
  他有意无意地往后看,保镖们立刻眼观鼻鼻观口,做出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旁边的游客行人就更不提了,哪怕看到了,望见五大三粗的保镖,也没再多瞄一眼。
  庄白桦发现自己越来越拿池月没办法了。
  他清清嗓子,说道:暗地里还有个人看着呢。
  池月冷笑一声:我会怕他吗?
  怕是不用怕,但很麻烦,你真的没有什么线索?
  根据庄白桦的经验,如果不理会偏执大佬的话,这些偏执人士可以上天入地,搅得人片刻难安。
  池月终于把心思放到正事上,沉默片刻,说:没有,我从没有见过他本人。
  这就令人惊奇了。
  虽然到现在庄白桦还不清楚池月是怎么知道剧情,但可以确定池月通晓原书,连池月都说没见过第五个偏执大佬
  难道这个人从头到尾没在原书里露过面?
  庄白桦迷惑了,回味着原书里的介绍词神秘诡异,虚无缥缈,浑身的汗毛立起来,有些发冷。
  庄白桦问池月:除了这些天的东西,之前他有送过你别的什么吗?
  池月抿抿嘴唇,说:还有情书和画之类的东西。
  果然,庄白桦继续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池月看了他一眼,回答:很早,大概是去年年初的时候。
  庄白桦心里一惊,那不是他刚穿越过来的时间吗,第五个偏执大佬居然这么早就盯上了池月,也就是说从原书开始的部分起,到现在,这么长的篇幅里,他不停地进行着持续骚扰。
  庄白桦气恼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池月望着庄白桦,庄白桦愣了愣,这才松弛下来,叹了口气。
  怎么能怪池月,之前的情况太复杂。
  我会跟你父亲好好商量,保证你的安全。庄白桦沉重地说。
  幸好现在那人只是送一些东西,没有对池月造成伤害,但在暗中窥视别人的行为始终是违法的,而且令人不安。
  庄白桦神情忧虑,脸色不好看,语气却很坚定:我们会找到他。
  池月笑笑,没有说话,庄白桦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冷漠与无动于衷。
  庄白桦不明白池月为什么这么消极,如果是他,一定想尽一切方法对抗剧情。
  池月似乎看出庄白桦的想法,说道:我之前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庄白桦摇头,池月笑着说:因为太恶心了,后面还有更过分的。
  庄白桦又震惊又担心,皱着眉头望着池月。
  两个人在跑道上行走,不远处是热热闹闹发出欢声笑语的人们,庄白桦却因为跟踪狂的存在而通体发凉。
  池月突然拉起庄白桦的手,自然地与他十指相扣,庄白桦想要挣脱,池月却不松手,说道:可现在我想找到那个人。
  庄白桦停止挣扎,静静地听他讲话。
  池月牵着庄白桦,慢吞吞地在跑道上走着,跑道铺着地胶,踩上去柔软又抓脚,仿佛漫步云端。
  池月说:这一回,他妨碍到我了。
  生日那天,池月和庄白桦在阳台上亲吻,天空立刻燃放了烟火,然后是仙人球的事,都令池月厌烦。
  他在打扰我们。池月说,我希望他消失。
  庄白桦突然明白过来,那个人之所以打扰他们,是因为他被他们刺激到了。
  池月明显地表现出对庄白桦的好感,那个人在嫉妒。
  池月牵起庄白桦的手,拉着他往前:他连你的身边都监视,不可饶恕。
  确实,不管是总裁办还是车库,全在庄氏公司,说明公司被渗透完全,庄白桦自己留在公司也不安全。
  庄白桦忧虑地思考,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
  敌暗我明,处境不妙,恐怕只能等那个人暴露更多才有机会想出对策。
  这就很矛盾,暴露更多需要那人做更多偷窥与跟踪的事。
  庄白桦沉默不语。
  池月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庄白桦抬起头看向池月,池月笑着,眼里有着温柔:我有措施。
  庄白桦连忙问:什么措施。
  秘密。池月眨眨眼睛,有点俏皮。
  池月怎么也不肯说他要如何做,庄白桦问不出来,只能放弃。
  两个人绕着体育场走了几圈,池月为了让庄白桦放轻松,聊了些别的话题,等时间差不多了,池月居然没有纠缠,直接放庄白桦离开。
  实在很反常,可庄白桦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他一直在想偏执男配的事。
  这个偏执大佬,简直就是个跟踪狂。
  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隐私。
  这种感觉太差劲,无处可逃,令人窒息。
  庄白桦不由自主地想,今天他们在体育场里做的事是不是也被看到了,即使听不到声音,被人窥视也够恶心的。
  一旦形成这种意识,无时无刻都会感觉不安。
  走路的时候,工作的时候,吃饭的时候,随时随地都感觉有人在看着你,你会紧张地回头,身旁的每一张脸都可能是那个跟踪你的人,你变得疑神疑鬼,开始提防最亲近的人,每天检查身边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夜不能寐,担心黑暗里躲着那双偷窥的眼睛,变得神经质,最后几近崩溃。
  庄白桦自然没到这种地步,但也做不到完全无视。
  一方面他担心池月,另一方面他想那个人会不会因为嫉妒,同样监视着他。
  庄白桦也希望自己能像池月那般坦荡,可不管怎样做,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晚上回家,独自一人在公寓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庄白桦吃完饭,在书房里继续看书,看着看着,总有些分神,时不时抬头看向窗户。
  现在已经是夜晚时分,黑乎乎一团,他住在高楼,照理来说,窗外不可能藏着任何人。
  庄白桦盯着窗户,也许下一刻,窗户外面会出现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到最大,看不到眼皮,眨也不眨地观察着室内的他。
  这种画面从庄白桦的脑海里冒出来,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恐怖片看多了。
  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庄白桦想了想,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书页,大声朗读起来。
  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我们应当注意的问题。假如我们对这些问题注意了,解决了,满足了群众的需要,我们就真正成了群众生活的组织者,群众就会真正围绕在我们的周围,热烈地拥护我们。
  他念得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宛如播音员。
  这本《毛选》是庄白桦常看的书,他经常翻阅,收获良多,这时候他选读一段,一是给自己听,让自己面对困难更加稳重,二是,如果现在有人正窥视他,欢迎跟他一起学习毛选思想,洗涤心灵。
  庄白桦念完一篇,神清气爽,终于能沉下心看书了,他在书房里待了一会,突然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
  管家系统提示有人进入了他的公寓。
  庄白桦一愣。
  居然没按门铃,大晚上的会是谁。
  庄白桦站起身,从书房走出去,慢慢地靠近客厅,只见门口的玄关处站着一个人,那人脚边放着一只包,正低头往鞋柜看,似乎想找一双拖鞋。
  第91章 晋江文学城
  庄白桦看着那人,神情古怪,嘟囔着问:你怎么来了?
  池月找到一双拖鞋,自然地换上,说:不能来么?当初是你亲自把我的信息输入密码锁的。
  所以池月才能直接开门进来。
  庄白桦没好意思说他完全忘了给池月权限的这件事,刚才还以为是跟踪狂来了,他清了清嗓子,说:此一时彼一时,我当时把你当后辈,谁知道你现在竟敢打我的主意。
  池月一下抓到重点:现在不把我当后辈了,那是当成什么?
  庄白桦瞪了他一眼。
  池月换好鞋,拎起脚边的包,平静地凝视着庄白桦:不欢迎?
  庄白桦瞅了他半天,终于转过身,装作不动声色地问:想喝什么?
  池月望着他的背影,不著痕迹地笑了笑,低下头,迅速地用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庄白桦见池月没跟上,回过头投去疑问的目光,池月立刻收起手机,拎着包走过来,说:那个人可能会迁怒于你,我想了想,搬过来跟你一起住是最好的办法。
  庄白桦给池月倒了一杯水,塞到他手里,说:你一进来我就明白你的想法了。
  与其彼此担心,不如凑到一起,只是这样容易被那个人一网打尽。
  但同时也更容易引出那个人。
  所以庄白桦没有阻止池月进来,只是微微有些好奇地问:你爸爸同意你吗?
  不是庄白桦自恋,他只是觉得洛振铎应该会为了他阻拦池月。
  池月露齿一笑,说:他拦不住我。
  池月没告诉庄白桦,他在离开家之前跟洛振铎打了个赌,如果庄白桦不让他进屋,他就乖乖回家,再也不提跟庄白桦一起住的事;如果庄白桦对他敞开大门,洛振铎就不能再阻止他。
  现在看来,是他赢了。
  庄白桦用一种看问题儿童的目光看池月,池月神色平淡,眼睛却闪烁着清亮的光,他打量着这间公寓,按捺住飞扬的心情,问庄白桦:你这边没什么异常吧?
  庄白桦没好气地说:人家的目标是你,我没什么事。
  池月听见他这么说,垂着眼睛,眼尾往下拉,形成委屈的形状,低声说:那我过来是不是会连累你。
  庄白桦抽抽嘴角,说:别装了。
  现在的池月,熟练地掌握了表情切换的技能,有时候冷漠,有时候尖锐,更可怕的是,他完全知道面对庄白桦该怎么撒娇。
  说了是想把那人引出来。庄白桦不去看池月,免得自己心软,你还是跟上次一样住客房,柜子里有被褥,你自己去换。
  池月更委屈了:上次你亲手替我铺床时时刻刻照顾我,这次待遇下降得也太快了吧。
  上次是关怀群众,这次发现你用不着关怀。
  庄白桦往书房里走,池月跟在他屁股后面,两个人走进房间,池月一眼看到书桌上摆放的《毛选》。
  他几步上前,把书从桌子上拿起来,低着头翻阅,看了一会后说道: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把我从群众中排除出去。他的视线离开书页,投向庄白桦,眼睛里含着笑意,如果上次到书房里来看看你的书,说不定政治思想类课程还能考高点。
  庄白桦用老气横秋的口气教育他:你们这些年轻人确实应该多看看这些,提升思想觉悟。
  池月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拿着书籍往书架上看,庄白桦走过去,夺回自己的《毛选》,打发他出去: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也要洗漱了。
  这一住也不知道要多久,恐怕要等第五个偏执大佬露面才能消停。
  池月听从庄白桦的吩咐,走出书房去收拾自己的床铺,庄白桦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望着书架上的一排思想文学,抿了抿嘴唇。
  他也是没出息,刚才一个人的时候还那么紧张,池月一出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庄白桦扭过头,看向书房的窗户,就在不久之前还觉得这扇窗户像怪物的嘴巴,黑洞洞的,现在怎么看都普普通通。
  庄白桦一边在心里自嘲,一边走过去,随手把窗户关严实。
  庄白桦走出书房,想看看池月收拾得怎么样了,却发现池月不在客房。
  他想了想,走向主卧,果然看见池月在往地上铺床单。
  庄白桦:
  池月见他来了,理直气壮地说:是你说的跟上次一样,上次我就这么睡。
  上回池月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庄白桦房间里打地铺,如今他想故技重施。
  庄白桦回忆起那时的池月,像躲在丛林深处的小野兽,暗戳戳地盯着人,浑身戒备,却也渴望着人类的爱护与抚摸,多么惹人心疼。
  哪像现在,歪理一大堆,理直气壮地粘人。
  池月怕庄白桦赶他,一屁股坐到铺好的床单上,庄白桦走过来用脚尖踢踢他,说道:真是给你开个门缝,你就能把大象都领进来。
  池月微笑:这是什么比喻,但我喜欢。他温柔地望着庄白桦,我想闯进你的心里。
  庄白桦偏过头,装作抖鸡皮疙瘩的样子: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去学唐枫讲这些油腻的话。
  池月很不满:这时候不要提别的男人。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离你越近,越能保证你的安全。
  庄白桦忍不住再次提醒他:人家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那你可要把我看紧点,省得被人掳走了。池月笑着说。
  庄白桦终于憋不住,跟着笑出来:你以为你是人见人爱的小白花啊。
  他说完就意识到,池月原来还真是小白花,只不过池月最近离小白花的形象越来越远,他都忘了。
  庄白桦当着池月的面说他是小白花,池月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顺杆爬,说道:哦?人见人爱,那你呢?
  庄白桦顿时心情复杂,一言难尽,小白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他对池月说:少说点,睡觉了。
  他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警告池月:别搞幺蛾子,否则不让你在这。
  池月迅速躺到地上占领地盘,惬意地挥挥手:明白。
  庄白桦洗完澡出来,池月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