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在一处坟茔头上发现了枯骨芝,只是此刻天色已晚,那雪白如骨的灵芝,像极了一个手掌。
他手中的铲子朝着坟茔的土里铲下去,瞬间铲出了汩汩的鲜血。
这让他顿时停住了手,没有再下铲子。
夜幕已经降临,这片坟茔变得阴森森的,天空上一轮朦胧的毛月亮,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圣洁光辉,变得妖异起来。
他看到这坟茔旁边就种着一株大槐树,心下顿觉不妙,也顾不上采摘那枯骨芝,他立刻丢下了铲子,朝着坟茔之外跑去。
他似乎听到了后面坟茔里有唱戏的声音,他没有回过头,只是觉得温度下降了很多。
他仿佛听到了一些细碎的脚步声,只是这个地方,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他跑出了一片槐树林之后,他看到了前面有微弱的灯火,于是朝着那座村子走去。
村口一株巨大的槐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至少是数百年的样子。
那村子也是邪性,竟然都是种着槐树,这种树本就极阴,槐,为木鬼,最容易招惹来不干净的东西。
这片地界本就阴煞,再加上这槐树林和槐树村,让满庭芳感觉头皮发麻。
他走进这座荒山中的村子,看到了村口上的名字:槐村。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光线不好,他隐约觉得那字看上去,像极了:“鬼村”!
忍着心头的异样,他走进了槐村之中。
然而他看到村民们这个时候仿佛像是刚刚苏醒一样,在街道上游走,一张张苍白的脸,看上去面无血色。
他本着医者仁心,觉得他们一定是生病了,所以没有立刻逃走,而是留下来为村民看病。
然而,当村民发现他的时候,都是眼睛发着光朝他扑来,想要撕咬他。
他连忙躲闪开来,朝着村外跑去。
在路上,他看到村中的稚童,竟是以鲜血为食,朝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咧到了耳根,眼睛全是白色的,没有一丝眼黑。
而那敞开的大门内,他赫然见到了一张槐树做的棺木。
他仔细一看,每个屋子里都是一张槐树棺。
这槐树如何能做棺木?
就算他不是棺匠,也知道绝对不能用槐木作棺。那可是断子绝孙的,必定招惹来邪物。
那个时候,他看到村子里飘荡着诡异的黑雾,他慌不择路地逃出了那座村子。
第二天的时候,他回到村子里一看,所有人都消失了。
他壮着胆子走进一个屋子里,棺木里面躺着一个人,还是有气息,只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来。
他检查了所有的屋子,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他发现那些村民的脖子上,都有一个咬痕,他无法救他们,最终他只能布下大阵,让那外人不能进那座荒山,而里面的东西也无法出来。
他离开荒山的那一天,看到了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站在了黑雾之中看着他。她的七窍流着鲜血,只是一直盯着他。
他明白了这一切的源头,也许就是这个戏服女子。
他在村中看到过一段记述的文字,写着这荒村之中来了一个戏班子,几个村民看中了那貌美的戏子,一群人强行将她玷污了。
只是他们怕事发之后,会被戏班子的人报复,于是就将那戏子活活毒死,草草埋在了村外的槐树林。
那戏子曾经大声呼救过,只是村民都对外人太过冷漠,所以没有一个人救她。
从那之后,村子就发生了无数诡异的事情。
人们都知道,是她回来了!
“有时候,凡事皆有因果,医者仁心,但并不能事事如意。”
满庭芳要告诉云锦璃的就是这个道理,他们身为医者,很多时候要面临抉择,就看能否守住本心了。
“嗯,我明白的。”
云锦璃点了点头,听了满庭芳讲述的经历,她也明白了很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