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也只是想稍稍整一下五条悟,见他狼狈得样子,老父亲爱操心的习惯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甜能解辣,织田很奢侈地给五条悟泡了一杯加了三勺糖的水,五条悟顾不上这个人是不是又要害他,端起来咕咚咕咚就往下灌。
“哈——”一杯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五条悟依然斯哈斯哈地被辣得泪眼模糊。
狼狈的样子看得织田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天守稚跑去将甜点拿出来:“快点吃下去缓缓吧!”
浓浓的担心让五条悟心头一颤,然后又灌了一大杯水。辣意根本褪不下去。
瞥见盘子里的米饭,天守稚灵机一动,舀了一大勺白米饭,递到他的嘴边:“要不要试试这个?”什么调味料都没加的白米饭自带一点甜味,一大口塞进嘴巴里,五条悟的表情不那么扭曲了。
“烫、好烫!”打出生起就没这么狼狈过的五条悟含糊地继续斯哈斯哈。
天守稚歪了歪脑袋,这样的温度也算是烫吗?
“呼——呼——”天守稚鼓着腮帮子替他将米饭吹凉。
织田:“……”他是嘴被辣到了!不是手废了!他不会自己吃吗?!
火气又上来,但这种场面的缔造者·织田在心里无能狂怒!
猫舌头的五条悟将天守稚的那份米饭吃了个干净,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废喵五条悟瘫在用来充当饭桌的箱子上,眼睛失去了高光。
天守稚一下一下地给他顺毛:“对不起哦,织田也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五条悟眨眨眼睛,声音拖得长长:“你再帮我吹吹,我就不生气啦!”
天守稚刚凑上去,后领就传来了一阵拉力。
织田跟提溜小鸡崽似的将天守·崽·稚提溜到自己身后,和五条悟拉开了足有一米的距离。
“五条同学,今天是周二,午饭也吃过了,你该回学校上课了吧?”织田摆出了隔壁家家长的气势。
“对哦!”五条悟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其实咧,我是替我们班主任跑腿来着的!稚酱的咒术师天赋浪费掉太可惜了!来我们学校读书吧!”
“哈?!”严格来说才“出生”三天的织田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咒术师?那是什么?!”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是白纸吗?!
五条悟干脆利落地给自己的班主任夜蛾正道打了个电话,无视掉“混蛋今天又给我逃课”的震耳欲聋咆哮,五条悟直接了当的说:“大叔,你的新学生在等你哦!地址是——这里是哪里?算了,我直接发定位给你好了!你赶紧过来哈!”然后无视对方的反应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织田:“……”果然!这个小子刚才就是在说谎吧!
五条悟挂了电话,又若无其事地问:“稚酱,你多大了?”
“欸?”天守稚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皱着眉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迟疑地说,“十六岁?大概……”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要是上具身体能再多撑几天好了”之类的话,这样推测的话,他的生日应该就只比父亲大人晚上几天。
父亲大人今年十六岁,那他也是——
“不是吧?!”五条悟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到天守稚的到脑袋上时猛然矮了下去。
天守稚虽然比五条悟矮了一个头,但五条悟比出来的高度至少半米!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天守稚愤愤:“你一个头有半米吗?!”超凶.jpg
五条悟不但没被凶到,反而放声大笑。
*
夜蛾正道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班主任,接到电话不出半小时就到了。
黑墨镜和深紫高专教师制服在他的身上套着,将锻炼得极其饱满的肌肉勾勒出鼓鼓囊囊的形状,散发出极其夸张的压迫感。
进入仓库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天降正义给了五条悟一个铁拳制裁。
织田对他的好感瞬间大增。
“你好,我叫织田,是这个孩子的监护人。”
天守稚不满地抬起脸盯着织田,什么叫“这个孩子”什么叫“监护人”?!他才是“父亲”好嘛!
织田不为所动,并且用糖果将天守稚打发了出去。
“织田!”被丢出仓库的天守稚不满地拍打着大铁卷帘。
五条悟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因为你就是个小鬼啊!”
“你也不是被丢出来了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那是老师怕我捣乱特意把我丢出来的!”
这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吗?
织田一开始就有让天守稚去上学的打算,但他们一来没钱,二来没有合法的身份,上学什么的,还是在温饱问题解决后再说吧。
不过咒术师的出现为他解决了这个烦恼。
虽然没有身为“人”的记忆,但应对各种麻烦做出妥当处理,已经成了本能。
织田编了一个从邪恶组织逃出来的故事,七分真三分假的将他们的身上的违和感掩盖了一下。
夜蛾正道摆明了不信,但他不能不信。
五条悟给他发的短信里,那个“不会比我弱”就已经足够有重量。
虽然在这两个人身上看不出咒力痕迹,但放任他们在外面晃荡太危险了,如果被诅咒师那方笼络过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夜蛾正道已经决定要将天守稚收进学校,但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生锈破旧的仓库门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夜蛾正道正要说话,就感受到身边传来了一股几乎化为实质的愤怒。
五条悟很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凑在天守稚的身前,距离近得似乎能将睫毛戳到天守稚的眼皮上:“很可爱不是吗?为什么不要?”
天守稚大概是不习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微微向后仰着脑袋,努力想要拉开距离,但他拉远一厘米,五条悟就凑近一点一厘米。
到头来,距离没拉开反而被凑得更近了。
天守稚脖子累了,想要后退一步让自己轻松一些,但五条悟上手扣住了他的腰,不给他任何逃跑的可能:“呐~说嘛~”含在舌尖的声音九曲十折,撒娇起来丝毫没有自己已经是高中生的包袱。
“咔、咔……”织田的手指发出了细微的响动,表情核善地提住了五条悟的后领,一把将他从天守稚的身前拉开,“五条同学,说话就说话,小稚的耳朵没问题,正常距离就可以了!”
前面是织田刀子一样的凌迟射线,后脑勺是夜蛾正道投来的死亡凝视,稀薄的求生欲终于上线,五条猫猫老实了下来。
夜蛾正道把看向被织田护在身后,一脸状况外的天守稚,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从五条悟的短信里听说了,但无论怎么看,这个孩子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问了一个问题:“你进入咒术高专要干什么?”
天守稚看向织田:“织田想让我去吗?”
五条悟不满道:“喂喂,刚才我们不都说好了吗?!”
天守稚不理他,只是等着织田的回答。
“我觉得,小稚去那里会更好。”咒术界的情况听着很复杂,但那样的环境,反而能保护天守稚。努力隐藏在普通人中的“父亲大人”,应该不希望被咒术界的人盯上吧。
天守稚转头看向夜蛾正道:“我会好好学习,然后听老师您的话的!”
乖巧的回答让被刺头折磨得头发都少了好多的夜蛾正道,生起了不少熨帖和欣慰。
但表面上,黑道大哥气派的人民教师不苟言笑地继续问:“然后呢?”
天守稚飞快地回答,脸上露出雀跃和憧憬的神色:“拿奖学金!”“奖学金”这种东西,还是五条悟刚才和他说的。
夜蛾正道一噎:“不,是更之后的事情。咒术师的工作充满了危险,即使被咒灵杀死、被诅咒然后凄惨地死去也不要紧吗?”
“不会的。”天守稚的口气像“吃饭吗?吃”那样随意又理所当然,“我不会受伤,也不会非正常死亡。”
寿终正寝后,就去和伊邪那美大人完成约定。这是伊邪那美对他的要求。
“因为,咒灵也好,什么都无所谓,妨碍我的东西,都去死。”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狂妄的宣言。
熟悉的刺头感让夜蛾正道的头皮一凉,他下意识地向五条悟看去,却见五条悟一脸兴奋地盯着天守稚。
冰蓝色的眼睛灼灼地盯住了天守稚,脸上浮现着一抹红晕,嘴角勾起,就差在脸上刻上“想要打一架”这几个字。
夜蛾正道:“……”
肩膀上突然一重,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天守稚被压得一歪,然后立刻被五条悟扶住了。
“这么没用!”瘦弱的天守稚被五条悟圈在了怀里,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扣着腰,五条悟轻笑出声,“稚酱,不是刚发表了唯我独尊的宣言吗?”
亲密的动作和热恋期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
织田:“……”还是想办法干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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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老父亲:此子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