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辞,你去将那两人妾室低调的带回来,撬开他们的嘴。”
“还有,将本王毒伤未愈,远在汴京养伤的消息,先放出去,再守住城门的管制……密切注意往来客商,我想知道,谁在叛国。”
赵子义看似一本正经,实则心乱如麻的打发了楚西辞。
“玄机兄……你要是生气,要不,要不……咬我一口好了。”赵子义好脾气的挽起袖口,露出紧实的手臂,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法子哄人,“子芳小时候,气性可大了,实在气狠了,二哥就会让他咬一口。子芳就消气了……”
“你二哥赵子济……关于他的死,似乎一直是个谜。”李玉哪里真会咬他,不过这位赵子济,前世今生,倒是甚少听人提起。两世赵子胤登基,皆不曾加封。
“其实~不过是一段丑事,算不得谜。”
赵子义尴尬的扯了扯唇,眸中的痛楚溢出眼眶,就在李玉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赵子义突然往榻上挤了挤,“玉弟,借我躺躺吧。”
李玉不自觉的往里缩了缩,很少看到他这么脆弱的模样。
“二哥……他,是为了我们而死的。”赵子义闭上眸子,这是他们兄弟三人心中的一根刺,他们谁也碰不得。
“世人只知道,当初陈桥驿兵变,我拥兄为帝,却不知……世宗薨逝,柴王太妃怕我们功高盖主,赏了我们兄弟一壶酒。若是不喝,就是抗旨不遵。若是喝了……”
赵子义的声音越来越飘忽,似乎他整个人,都飘回了那一天。
“那酒里有毒……我们都很清楚。可……大哥非要喝!大哥的意思,若是不喝,不能坐实柴王太妃的恶行,我们兄弟还要落下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只要他喝了这酒,就能坐实柴王太妃残害忠臣,铲除异己的罪行,到时候……我们兄弟揭竿而起,二哥与四弟拥我为帝……”
“我们自然不肯,父亲逝世多年。这些年,大哥亦兄亦父,带着我们东征西战,将我们拉扯大。我们怎么能让他死,更不能踩着他的尸骨……众人坚持不下,慌乱中,二哥抢了那壶酒,一饮而下。”
赵子义捏紧了李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后来……陈桥驿起义后,我与子芳才后知后觉,大哥就连黄袍都准备好了,又怎会舍得自己去死!?汴京第一世家王家,赵通……朝中大半的朝臣,都已经站在大哥的身后……大哥亦未加封二哥,他与我们心照不宣,二哥死的太委屈了。”
原来,赵家兄弟一直都有心结,只是旁人不知罢了。李玉叹息了一声,亦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还以为,你这样意气风发的人,就一定是天之骄子呢,没想到……”
赵子义依偎在他的身旁,第一次刨开自己的伤疤,掏出血淋淋的伤口。这件事,他谁也没有说,就连子芳多次要提,也被他打住了。
“原来……如此。”李玉这才明白,原来……前世他们兄弟也早有心结,并非那一战之后,他们才渐行渐远的。
可,若是前世的赵子义,也爱着自己,又怎么会下手毒杀了自己?
这,这真是昏了头了!要不是……手还被某个不自觉地人,紧紧握着,李玉恨不能抽自己一个老巴子!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就这么确定……他是爱自己的?!
李玉纠结的抽出的大掌,似是安慰,又似感慨:“自古……那个帝王位,都是踩着那些无辜者的鲜血,站上去的,也不只是他……”
他扭头望向赵子义,没想到这家伙没心没肺的,竟然依偎着自己睡着了,李玉扭头看了看日头,原来……自己已经晕了一天一夜了,这家伙这么困,是没合眼,一直看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