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相,张将军,你们起来说!”
赵子胤深呼出一口晦气,端起钧瓷茶盏,呷了口茶,稳住心神道:“朕以为,三弟很是欣赏李玉,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刺杀他呢?”
“陛下,事出古怪,必有因缘。”赵相摇了摇头,“您可知,他们此前在香稻居可是称兄道弟的,如今……却又……老臣想着,是不是因着您的圣旨,他们……闹掰了。”
“如此岂不是正好。”赵子胤老怀宽慰,当初子义拼命护着他,自己可是很是不满的。
“陛下有所不知,若是他们真的什么平衡被打破了,就说明,燕王他,早有异心啊,陛下!”赵相瞥了一旁立着的王正中,跪地道。
“陛下,您想……燕王在军中素有威望,有军权,懂战术,且……与文臣多交好。乃陛下心腹之大患也!”
赵通恭敬跪地道,“陛下,臣恳请陛下,今日燕王早朝,定将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先夺了他手中卷甲军十万的兵权,以防后患!”
“赵相,卷甲军早在先王世宗时,就归三弟掌管,你别说了。燕王是朕的亲弟弟,你容朕再想想……”赵子胤按了按颞颥,很是头疼,“张将军,你且先留在京中,封锁城门,没有朕的允许,汴京城准出不准进。”
“是,陛下。”张穹拱手应道。
今日早朝,燕王赵子义告病,陛下大怒,叱张平,曹武等人护主不理,遣御医去燕王府看诊,燕王闭门不见。
坊间相传,燕王赵子义受命陛下,前往光州刺杀违逆侯李玉以防后患,不想燕王遭陛下埋伏,重伤不治。
陛下借刀杀人,欲一次除去两个心腹大患。
“侯爷,奴婢去探了消息,张将军没有回来,咱们侯府乱成一团。王管家正愁着自己的管家权,四处求人,想去汴京一趟。郑将军与禁卫军守着正门,侧门的婆子被张嬷嬷支走了。”红苕支走了房中的小安子,悄声上前道。
“好,做得好。红苕,快给我换装!”李玉心一横,让红苕给自己换上她的服饰。
“主子,您……毕竟是一男儿身,又是咱们南朝旧主,这,这不好吧。”红苕拿着自己的湛蓝色斗篷,还有些踌躇。
“别磨蹭,误了我的事。”李玉抢过斗篷披上,想起秦川的话,又道,“你去拿些胭脂水粉来,还有你的钗。”
“是,侯爷……”红苕提着裙子,匆匆冲了出门,不一会抱着一堆玩意进来,细细拾掇起来。
“侯爷,您面皮儿白皙,细腻,若是不细看,还以为哪里来的江南美人,就是……个高了些。”红苕羞红了面,侯爷真是俊俏的人,比起周大姑娘还有过之无不及。
“于大掌柜,贵客到了。”茅婶子嬉笑着挽着一个鸡蛋篮子,带着一位穿着“湛蓝色”斗篷的姑娘进来。
“是……红苕姑娘,快里面请。”于大掌柜眼尖儿,忙迎了出来,递了一两银子给茅婶子,“茅婶子,这几日的鸡蛋,都送来玲珑坊啊。”
“主上,您怎么亲自来了。”于大掌柜给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声上前道:“您的信函,已经送出去了。”
“我猜今日……她收到我的信函,定会来。”李玉掏出一个白帕子擦了擦嘴上的口脂,“我先换身衣裳。”
午时刚过,往日生意还算兴隆的玲珑坊却放着“东家有喜,明日请早!”的牌子,直到一辆青蓬马车停在了后院,一位带着白色帷帽的娘子,在奴婢的带路下,进了院子。
“能刺杀了燕王赵子义,还倒打一耙。今日,本宫真是对你这位南朝旧主,刮目相看了……哈哈哈~”那女子人未到,声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