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深山中,那信使昏迷了三日才醒,那人一见李万金,激动地下床行礼,结果一掀开被子,里头光溜溜的只有一条薄裤,便坐在了床头上。
李万金笑道,“你这赶紧躺下。”说着,坐在床上问道,“你怎的倒在了路边上?”
“李将军,我这奉旨加急送捷报,结果人刚到汴州,不知怎的居然就被人给截杀了,我这拼死逃出来。”信使说着,看了看周围,“将军,我那包袱里面有不少捷报... ...”
“那些东西我已经看了。”
幽州大劫,他们待的这路通幽州,这些日子,往来不少难民大批的朝着这边来。他们下山打探情况时,当地的县令府已经难以承受。
难民以天为被以地位铺,在寒风中三四人蜷缩在一起。这要是遇见大雨,只得想办法避雨。
这群难民全都是从幽州来的,带来的消息便是,唐军已经溃不成军,突厥大军即将破幽州。
张政当时听到这消息,直接将图腾可汗揍了一顿,最后还是李万金将人给拉住,才不至于将人给打伤了。
信使犹豫了一下,“大人,末将这话就直接说了,我们军中有内奸... ...”
他们一行人与突厥开战时,结果后院起火,直接将粮草烧的一干二净。后来,找幽州刺史要求押运粮草到前线,结果那刺史一直拖欠,到最后,兵败如山倒,整个突厥气焰越发胜,将军没有办法,只得退守幽州城,一起之下,直接将那县令给砍头了... ...
李万金瞧见那门那有人偷听,看过去,瞧见老翁扶着斑驳的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李万金准备过去看看,那老翁直接一把倒在了地上,胸口血流如注。
“快走!”张政连忙收刀,大喊道。
“到底发生什么了?”李万金还有些没弄懂情况,看了一眼到地上的老翁。
张政急匆匆催促,“你这先收拾东西跟我走,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说着,起身帮李万金开始收拾东西,扶着信使四人匆匆忙忙的逃窜到进了林子中。李万金还没弄懂情况,结果还没出声儿,就瞧见了一群蓝衣人拿着刀冲了进去。
“你这怎的知道的!”李万金疑惑道。
张政冷笑了一声,“他给我们倒茶时,我闻到了一股蒙汗药的味儿,我就将计就计装作喝了,然后就瞧见这老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引人进屋。”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这老翁居然会是飞鸟阁的人。
“行了, 快走。”
好在信使穿了个外套出来,这走着也不怪异。
有了专人带路,他们目标倒是明确了不少,只不过有两个伤员,走的并不快。走走停停,最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凑合一晚。
“你们大唐朝的人,太娇弱了。”图腾可汗冷哼嘲弄着。
这话说的三人不乐意,张政冷笑道,“那总比被部下出卖了强。”
“你们军队不也一样?”
“你!”张政气急,拽住他衣领一拳头就准备挥下去,结果被李万金给拦住了。
“这人家说两句,你就非得在意,何必呢,直接给一刀不就完事儿了,反正没人知道不是。”
图腾可汗一下子老实了,有些窝囊的道,“我图腾可汗怎的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这样落败。”
而幽州城内, 突厥太子下令说是可汗被杀害于幽州城墙下,于是上十人在城墙那挖了三日,皆不见人尸骨,逼问李天,只听他道,“这没准是被人给挖走了吧。”
这并不是不可能,在战乱时,有些难民活不下去了,便会在人死后到尸体上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毫不夸张的好说,要是衣服都是绫罗绸缎的,难民都有可能将其给顺走。
突厥太子大怒,下令让人将李天给关押了起来,这徐翁如何劝阻都不得用。只不过李天没有想到,那个帐篷中,居然还有汉人。
那人狼狈的被捆着,坐在干草上,身上还穿着绿色官袍,头发松散了, 整个瞧着好不狼狈,但人有傲气,头挺得高高的。
当瞧见李天时,他也有些诧异,戒备的看着他。
“你是... ...”李天试探性问道。
那人冷哼一声,“慕有为,幽州刺史。”
“幽州刺史,那你不是跟突厥一伙的吗?”李天问道。
这话直接将慕有为给激怒了, 整个人气的脸通红,怒视着李天,直接劈头盖骂,“大丈夫,只能为国死,小人才会叛国,我慕有为虽不算是忠臣,但绝对不是此等奸臣!”
“那这一次战役,为何不送粮草道前线?”
慕有为越发气愤,“我等怎的没有送粮草到前线?那将军带着部下一起叛国,直接将所有的粮草转手送给突厥,你这要我一个小小的刺史如何处理?”
李天愣住了,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日,我东凑西凑,凑齐了十万棉被三担粮草半夜运往前线。结果在两军交界处时,瞧见突厥人马与我军人马在那不知道做什么交易,那一车车的粮草全都进了突厥境内,当那人走时,我派人跟了上去,瞧见那人进了我军军营... ...”慕有为气急败坏到。
李天有些傻眼了, 这弄了半天,这叛军是徐翁跟将军,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在汴州查账时那些粮草转到了幽州,而这一烧,居然全都没了。
“我一开始还觉得奇怪,我送去的粮草跟棉布,那可够四十万大军用了。”慕有为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委屈。
眼下他被人囚在这,什么也给自己辩驳不了。估计整个大唐,全都以为他慕有为是个卖国贼。
李天见其情绪不对,连忙宽慰。
慕有为有些好奇李天怎的出出现在这了,“你是何人,怎的也被抓进来了?
“我是狄大人派来的。”这话李天说的小声,生怕被人给听见。
“狄知逊,狄大人?”
“对。”
慕有为心生宽慰了,“看来,朝廷是收到捷报了。”
“你们前面的捷报全都没被收到?”李天问道。
慕有为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这也不清楚,但, 我手下派去的信使全都没回来过,也从未收到过朝廷的答复,本以为是朝廷准备亲自下来省理这件事,结果我等了足足一个月,也不见踪影。”
“你怎的被抓的?”
“我挚友杨县令连夜告诉我,将军要自我于死地,我这办法,只能跟师爷一起逃了出来。哪曾想,我那师爷也是个叛徒。”慕有为丧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