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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穿进年代文 > 分卷(16)
  钱向东看了那女知青一眼,记忆中恍惚记得她叫孙萌,不过他也叫不住。就对着她点点头。
  对于孙萌抢着回答,窦维晟等知青有点奇怪,多看了孙萌一眼,但也没当回事,就继续埋头做题了。
  路莳。钱向东进来,路莳正在认真看书,他进来都没发现。
  四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公社了吗?路莳一见是钱向东,眼睛都亮着不一样的光,眼里嘴角皆是笑意。
  钱向东被路莳的笑晃了心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就听自己道: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肉。
  真的!路莳从凳子上一下蹦下来,跳到钱向东跟前,四哥,你也太好了吧,你真不是我亲哥嘛!
  钱向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种难圆的话,他一个没工作,靠种地而且公分还上交的庄稼汉子怎么有钱卖肉,肉票又是哪来的?可是看见路莳这么高兴,他又说不出别的推诿之词。况且他的心底真的想好好给路莳补补,这孩子真的太瘦了,看着是那么淡薄,好像他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腰给掐折了。
  钱向东上辈子就活的随心,这辈子也不想违心,就决定带路莳吃肉。若是路莳真表现出什么来,以后就不带他去了,就这一次随便找个借口也能圆过去。
  四哥,肉在哪呢?路莳虽然兴奋,可还记得压低声音。
  在后山。钱向东道:我刚才上后山挖野菜,抓到一只野鸡。
  路莳却弯着眉眼,那咱们快去吃吧,四哥,我来烤,我手艺可好了。
  走吧。钱向东带着路莳来到后山山脚下,你在这里等我,野鸡让我藏在山上了,我去取下来。
  路莳猛点头,馋得像只偷咽口水的小狐狸。
  钱向东看的好笑,心情大好,之前那点烦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钱向东上后山上晃悠一圈,找个机会转进空间,从超市拿出一只家鸡。那家鸡已经被处理过,毛都拔干净了,也看不出来是不是野鸡了。另外,他还用纸包了一些盐和调料,装作是从家里偷拿出来的。
  四哥。路莳一看见钱向东露头,就三两步窜上山,他双眼牢牢盯着野鸡,咕噜很大声咽口口水,我帮你拿。
  左右鸡也不重,钱向东就给了他。
  二人在山脚下寻了一处僻静地方躲着,钱向东负责升火烤肉,而之前说他会烤肉的路莳这会儿就只会盯着烤鸡看,口水恨不能从眼角流下。
  真香。路莳深深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四哥,你手艺真好。
  钱向东笑着把手里的调料撒在烤鸡上,撕下一只满是肌肉的鸡腿递给路莳。
  吃吧。
  路莳一双眼睛笑成一轮弯月牙,接过烤鸡腿一口咬下去,满嘴生香。
  四哥,你烤得太好吃了,比我在城里国营大饭店吃的还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也不知怎么,见路莳喜欢钱向东竟觉比自己吃在嘴里还香,他抬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心情一如明媚的阳光。
  他自己撕下一只鸡爪吃,路莳见了,把自己嘴里的鸡肉咽下去,道:你吃鸡大腿,鸡大腿肉多,或者鸡胸脯那里,整只鸡就只有这两块肉多。
  钱向东笑,我就爱吃鸡爪。
  路莳自是不信,哪有人会爱吃都是骨头的鸡爪,而不爱吃鸡肉。
  路莳伸手把鸡大腿掰下来,塞进钱向东嘴里,你吃这个。
  微风吹过,吹得人暖洋洋的,钱向东笑着接过鸡大腿,只不过之后的鸡肉都喂给了路莳,他自己吃的都是骨头多的边角肉。
  路莳感动道:四哥,你对我真好,要是我是个女人就好了,就可以嫁给你,给你生孩子了。就可以嫁给你,光明正大吃你的好东西,指使你给我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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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向东听到自己的心猛烈地跳了两下,扑通扑通的鼓噪着耳膜,大脑似缺氧般的轰鸣。
  四哥,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路莳奇怪地看着钱向东,想到什么忙倾身过去,伸手覆在钱向东额头上,果然又发烧了。
  钱向东鼻端再次闻到那清冽的气息,那是雨后的草坪,处处透着清新。
  他恍惚想起自己这次进了两次空间,那片感冒药可能抵挡不住。
  哦。
  路莳急道:快起来,别在这里吹风,回去吃片药,盖着被子捂捂,发发汗。
  路莳拽着钱向东快步往家赶,心里暗忖,'也不知道人烧多少度,都给烧得呆呆的了。'
  钱家人都在家,看见路莳急慌慌拉着钱向东回来,谁也没问问。路莳知道钱向东和钱家的关系,更没凑上去多说,自找没趣。
  他让钱向东脱鞋上炕,自己去厨房烧了开水,先让钱向东吃过药,又给他盖了两层大棉被,拧着温热的毛巾盖在钱向东头上。
  四哥,你睡一觉,睡着了就不难受了。路莳道:我看你吃过药,脸不那么红了。
  钱向东自己感觉这次发烧没有每次那么严重,温度应该不会太高,脸应该不会烧得太红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路莳总说他脸烧得很红。
  嗯。钱向东轻声应着,生病还是有人陪着好,上次我发烧自己去打吊瓶很难受。
  路莳得意道:那也要看是谁陪在身边,我能和别人一样吗?
  是。钱向东看着路莳张扬的眉眼,轻笑出声。
  不知不觉钱向东就在路莳的声音中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到了晚饭时间,钱向东还没醒,路莳怕他呆会醒来没饭吃,就去厨房先给他盛了放在炕头,自己才回知青点吃饭。
  路莳出了钱家几乎是用跑的往知青点赶,无论知青点还是村人家里,做饭都有定量,绝对不可能使劲做,只能不够吃,不会吃不了。路莳就怕回去晚了,饭都吃光了,他就只能饿肚子了。可肚子饿,连觉都睡不着。至于中午那大半只烧鸡,他一个正在身体发育的大小伙子根本不顶事。
  路莳,你回来了?窦维晟正在厨房刷碗,今天轮到他值日,他道:就知道你晚上得回来吃,我给你留了饭。
  路莳竖起大拇指,窦维晟,够意思!
  钱向东一觉醒来天都黑了,钱家几个孩子还没睡下,正在疯闹。他起身想要去趟厕所,伸手刚摸到枕边,就摸到了那碗饭,几乎立刻就猜到是路莳给他留的。嘴角弯了起来,眼中噙上笑意。
  正好路过厨房,见灶下还有一点火,就把饭焖在锅里热了热。余火温的饭不凉不热,倒是正好。
  刚吃完饭,钱向东就听见大门被敲响,有人在门外喊他,四哥,四哥
  是路莳的声音,钱向东自己都没发现,他眼中的笑意瞬间温柔起来。
  钱向东出了大门,问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路莳道:我心里惦记你,过来看看你烧退没退?对了,我走之前还给你盛了饭,你看到了吗?没让别人吃了吧?
  我看见了,也吃了。钱向东轻声回答,烧也退了。
  那就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回去了。
  钱向东道:天这么黑,我送你吧。
  路莳摆手,不用,这么晚了我自己不敢出来,叫窦维晟陪我来的,我俩就回去了,不用你送。
  这会儿钱向东才注意路莳旁边还跟着一个人。
  窦维晟尬笑道:钱向东你回去吧,我和路莳这就走了。我就那么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钱向东矜傲颔首,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知道为什么窦维晟总觉得怪怪的,他是陪路莳来的,钱向东为什么要和他说麻烦,好像他是路莳的什么人,关系比他跟路莳更近似的。可实际上,从路莳来到知青点两人就认识,明明他和路莳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才对。
  钱向东站了好一会儿,听不见两人的说话声才回到屋里,躺在炕上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暖而柔的。
  原来这就是有人惦记的滋味,真好,仿佛会令人上瘾。
  大队的日子平波无澜,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钱向东十天半月会去镇上一趟,回来都会给路莳带些吃的,肉食再没有过,不过糖和鸡蛋却是常有。就这已经换得路莳喜笑颜开。
  钱向东这日刚从镇上回来,就听到村民喜庆洋洋的声音,原来是拖拉机到了。
  拖拉机的申请公社春种时就打到镇政府了,镇政府月前审批过,才找到关系购买回来。
  大队长张军一大早就赶去公社,生怕晚了一步拖拉机就飞了,这会儿正被其他大队的拖拉机手开拖拉机送回来。张军忙组织各村人来大队开会。
  崭新的拖拉机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它承载着大队人期盼和希望,每个人脸上都笑容满满,就好像这台拖拉机是自家的一样。
  张军咧着嘴乐,这台拖拉机之后就是咱们的了,咱们大队想用随时可以用。
  真的?程芬跟着高兴道:太好了,之后农忙咱们就有拖拉机了,不用等到别人种完,最后才排到咱们。
  大队长,你手也太臭了。年年抽签,年年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就没正数过。
  张军心情好,哈哈大笑,还跟村人开了几句玩笑。
  玩笑过后,张军道:这台拖拉机以后就是咱们大队的了,就在大队里放着,各小队想用,轮着来,今年这个小队先,明年就另一个小队先,咱不抽签来,那对手臭的人太不友好。
  哈哈哈村人又大笑起来。
  好了,既然咱们大队如今也有一台自己的拖拉机了,那么咱们也要有自己的拖拉机手,总不能每年种地的时候还去借别大队借拖拉机手吧!
  张军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台上扯着嗓子喊,确保他的声音站得最靠后的村民也能听到。
  拖拉机手咱们都公平竞争,全部都有机会,各小队选上两名名额报给我,然后一起培训,最后从中选择出两名开的最好的。
  钱向东站在人群里听着张军在台上喊话,发现张军压根没提负责修理拖拉机技术员的事,可公社一下增加这么多台拖拉机不可能不新增技术员,不然等农忙的时候根本忙不开。拖拉机都到了,公社更不可能没考虑技术员的问题,只能说明技术员内招或者从别的地方调遣了。
  他觉得调遣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这次增派拖拉机的公社不止青城公社一个公社,这是镇政府统一采购下发,十几个公社肯定都都新增了拖拉机,不然早打起来了。如此的话,别的公社也需要技术员,上哪能同意借调来这么多技术员,所以这技术员一定内定了,根本没经过考核。
  钱向东微微眯了下眼睛,心里有了计划。
  散会后,钱向东去了知青点,知青们也因为新增加的拖拉机而兴奋。毕竟大队里有了拖拉机意味着可以解放一部分劳动力,知青们也跟着省力。
  钱向东来的正是时候,所有知青都在,并还一起讨论着大队里那台新的拖拉机。
  钱向东看见路莳虽然夹杂在其中,但却没有加入讨论,而是在看他给他的书。
  真乖。钱向东默默想着。
  路莳。钱向东声音不高,裹挟在知青们的讨论声中并不明显,可路莳却还是听见了。
  他惊喜的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道:四哥,你来了。
  嗯。钱向东含笑点头,路莳收了书走到钱向东身边。
  钱向东笑着跟他说了两句闲话,这才道:刚才的大会你参加了吗?
  参加了。提起这个,路莳也很高兴,那么新的一辆拖拉机,以后就是咱们村的了,真好。
  对呀,以后咱们农忙时节就有拖拉机了,再也不用等到别大队用完才轮到咱们了。最近钱向东总来找路莳,算是知青点的常客,窦维晟觉得自己和他算是熟识了,就搭话道:可算不用再忍受大队长父子两个的臭手,每到抽签的时候,我都恨不能给大队长那双手好好洗洗,洗脱层皮。
  其他知青跟着附和,钱向东面上微笑,心里却暗暗叹口气,看来这些知青还没意识到技术员的问题,还得他推动一把。
  就在钱向东要张嘴说话时,敏锐的察觉到一道不同于其他人的视线向他看来,他抬眼扫过去,正对上一个女知青的视线。大概那女知青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脸上还残存着怨愤的表情。
  钱向东想不起他怎么得罪过这个女知青,就连她的名字都是好不容易在角落里翻找出来的,孙萌。
  明明钱向东的表情只是慵懒的,漠然的,甚至没有蹙一下眉,可还是令孙萌心惊肉跳,慌乱收回视线。
  钱向东没再搭理他,而是问路莳道:既然拖拉机回来了,那么想来公社里一个技术员可能不够,应该再招了吧,你报名了吗,可别错过了这次机会。
  路莳这才想起这茬,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唬了钱向东一跳,你好好的打自己干什么?
  路莳满眼愧疚,我把这个事给忘记了。严格来说,这不是他的事,而是钱向东的事,想考技术员的也是钱向东,可是正因为如此路莳恼怒自己。他的事他可以忘记,钱向东的事,他怎么能忘记。他可还要哄人给他干活呢,这要是让四哥觉得他不把他的事放在心上,轻视他,不在乎他,以后都不给他好吃的,不帮他干活了怎么办啊?
  看着小家伙恼怒他自己的眼神,钱向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笑的小声道:好了,别气你自己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四哥不怪你。
  路莳这才放下心,眼巴巴道:四哥,你知道的你的事我比自己的事都在乎,这次
  什么技术员考试?这时候一个知青突然问道,打断了路莳的话。
  钱向东故作惊讶道:就是公社里修理拖拉机的技术员考试。咱们公社新增了这么台拖拉机,怎么可能不招技术员,若说从别的地方调遣这不现实。毕竟这次拖拉机的采购是镇政府的行为,既然如此就不可能单单只给咱们公社采购,别的公社也得给采购。如此一来,各个公社都得新增技术员,镇里就算有心调遣技术员一时间也没那么多技术员给他派遣,所以只能是重新招聘,然后让老技术员带新技术员。所以我想既然得招聘技术员,那肯定应该是公开招聘,技术员又不是别的工种,长两只手就能干,怎么也是门技术,得考试,该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