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家母同意之后,凌晚南紧握住鞭子,短暂蓄力之后,甩出一鞭,直接将摆在祠堂正中间的石像打碎了。
等欧阳长子和苏慎离赶来的时候,正巧碰见这一幕。
石像碎落的石块像爆炸一般溅射而出,在场所有人都被她此举震惊到了。
这可是自初代家主以来一直供奉的石像,如今被这凌晚南说打碎就打碎了?
“救人归救人,你打碎欧阳家世代侍奉的石像,是会惹了天的!”
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祠堂里其他人也纷纷帮衬起来。
欧阳家长子,此时却发现,石像虽然碎了,可里面竟还藏着一个女人模样的雕像。
祠堂里的众人,随后也发现了这点。
凌晚南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仔细上前观察了一番,这一看,是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此时她更确定了自己想法的正确性,纠缠欧阳家世代蛊毒定与这个雕像脱不了干系。
因为这女人样式的雕像,她分明在古家旧宅中见过一模一样的。
正打算再次扬起鞭子,将这雕像也打碎,却被一道喊声制止了。
“贵人,万万不可!”欧阳家长子见此景,上来就要抓住她的手腕。
“这是欧阳家世代侍奉的神像,万万不能毁了它啊,否则我以后怕是落得一个不尊家族的名声!”
“那如果我说,这是能救你父亲的唯一方法,更是解开欧阳家世代诅咒的方法呢?”
凌晚南很轻易的挣脱开了欧阳家长子的桎梏,利落的甩下一鞭。
那座雕像应声从香台上往下落,与地面猛烈撞击之后,碎成了几瓣。
也在此时,藏身于其中的蛊虫突然从里面爬出来,估摸着有一尺多长,形似蜈蚣,看的人头皮发麻。
众人见此景,连诧异都来不及。
“小心!”苏慎离看见那长虫,刚想冲过来护她,却已经迟了。
只见那长虫失了藏身之处,以极快的速度,一跃跳到了凌晚南的皓腕之上。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长虫就以迅雷之势,自凌晚南的手腕钻了进去。
浑身突然一阵剐心的疼,凌晚南不知道蛊虫跑到了身体的何处,而她无法想那么多了。
变故仅发生在了一瞬之间。
凌晚南被蛊虫当成了新的宿主,自己直接晕了过去。
而一旁的欧阳家家主,则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几乎是瞬间回了血色,气息也稳定多了。
“我这……这是又活了?”
欧阳家家主此时看到一旁的夫人正在抽泣着,一时间摸不清状况。
从自己儿子的口中才知道,凌晚南确实帮他们欧阳家解决了世代的蛊毒,可付出的代价却极有可能是代替他去死。
见着现在昏迷不醒的凌晚南,欧阳家家主也是满心的愧疚。
没等苏慎离开口,便命令道。“凌小姐一行人是我们欧阳家的贵人,如今凌小姐被蛊寄宿昏迷不醒,所有人都要听任苏先生的调遣!”
苏慎离却不吃欧阳家家主那一套。
自己都没办法揪出的蛊毒,如今还害的凌晚南搭了进去。苏慎离此时也满心懊悔,早劝凌晚南放弃与此事纠缠,也不会受到这等伤害。
他根本不理会欧阳家家主刚才说过的话,直接将凌晚南横抱起来,径直离开了祠堂。
现在凌晚南生死未卜,苏慎离根本没心情理那些虚假的客套话。
他把凌晚南放到了自己屋里的床榻上,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甚至有些烫手。
小黑和巨兔今天外出去各处打探蛊毒的消息,未曾想一进门,就发现凌晚南不省人事的模样。
“怎么刚出去一会儿,她就变成这样了……”
巨兔跪在床榻旁边,看着眉头微微皱起的凌晚南,几乎急得要哭出来了。
苏慎离安抚了一下巨兔和小黑,让两人将近几日找来的资料,全都搬到他房中。
“凌晚南这里有我看着,顺便研究研究解蛊之法。”
“如今蛊虫本体已经找到了,解蛊应会比之前简单的,你们别再担心了。”
苏慎离最后送走了担心过度的二人,说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们,还是在安慰自己。
一晃过去,凌晚南已经昏迷了一天一晚。除了洗澡更衣是荣小七帮忙的,其他时间全是苏慎离寸步不离的陪着。
床上的人昏迷着,床下的人也已一天一晚没有进食和休息,只是像机械人一般不倦的翻看相关的书籍。
百十本书,竟都在重点之处被苏慎离标注出了,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黑他们担心,再这样下去,还没有等凌晚南好过来,苏慎离先撑不住了。
小黑他们还没来得及劝苏慎离两句,就被他给送出了屋子,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其实苏慎离今日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其他解蛊之术都无法奏效时,唯有其他人以自己的血为引子,让蛊宿于自己身上。
简而言之,就是强行让蛊虫换宿主。
待他们走后,苏慎离走近凌晚南的床榻,拿出傍晚时准备好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手腕上划下了一道。
虽然此举可能会让自己处于凶险之境,但为了凌晚南,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血顺着手腕蜿蜒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苏慎离几乎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竟看到那长虫从凌晚南的手腕处露出一个头来。
苏慎离紧紧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许是嗅见了苏慎离更加鲜甜的血腥味,那长虫猛地一窜,便从苏慎离的刀伤处钻了进去。
苏慎离以为自己也会像欧阳家家主和凌晚南一样陷入昏迷。
可除了刀伤带来的痛感以外,他体内没有任何不适或者异物之感。
而蛊虽从凌晚南身上出来,对方也暂时没有转醒的迹象。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还需要等待些时间。
苏慎离包扎了伤口之后,趴在凌晚南的床边守了一晚。
等到第二天早上,凌晚南才悠悠转醒。
她隐隐约约记得钻进身体里的蛊虫极凶,一入血脉,便上下的流窜,伤了内脏,才致她昏迷。
可现在,只觉得浑身都轻松的很。
抬眼,看到的是在床边睡着的苏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