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盏金丝镶边的小茶盅被砸在地上,粉碎,六王怒气冲冲的踱步,“到底怎么回事?”
阶下,杜翰脸色苍白,连连磕头,声音更在发抖:“是,臣,臣已经查明,是,是那李道林叛逃,水手每人收到南逆银元五百个,李道林拿了多少众口不一,大概两万银元左右……”
“谁叫你说这个了?!”六王盯着杜翰,目光锐利如刃,“我问你,人是怎么被买通的?”
“好像,好像李道林的老熟人,一个俄国女人,来往直沽数次,为南逆说项……”,杜翰声音越来越低,脖颈子直冒冷风。
“俄国人?这里边又有俄国人什么事儿?”六王眼神陡然一凝。
杜翰嗫嚅道:“这,这臣就不知了,所以皇上啊,这罗刹人狼子野心,可得防着他们,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六王蹙眉,不语。
杜翰趴在地上,更不敢说话,这景样,鬼点子也太多了,钻窟窿盗洞的简直防不胜防,虽说好似用了五六十万元的巨款来买通英国人,但加上此次掠夺的军资,合着里外里一分钱没掏,就把北朝策划两年用了将近一百五十万两巨款购置的舰只给一勺拾,甚至那两艘供训练的初级舰,也好似得了信,突然就逃的无影无踪,不用问,定然是投南逆去了。
在直沽,就剩下了十几个英国水手,可骂又骂不得,杀又杀不得,真是令人头疼。
金陵麦查逊酒店是一座西式风格的大酒店,坐落于万国使馆区,这一带建筑几乎都是带有浓郁近代气息的欧式建筑,万国使馆区也是南京城刚刚兴起的景观。
麦查逊是美国人所办,但同美国驻华总领事麦查逊可没什么关系,听闻这位小麦查逊先生颇具冒险精神,本来从印度中国一线走私鸦片,这两年见鸦片贸易势微,随即在中国办起了实业,拥有三四家工厂,又与人融资建造了这座金陵最豪华的欧式酒店。
麦查逊酒店楼高四层,二到四层为客房区,分为一二三等,通了电灯,在最高等的套房,夏日时节甚至每日有冰块供应。
大堂东侧的西餐厅按照中国人的消费观念,隔出了两间贵宾房,一号贵宾房里,叶昭、莎娃正陪一位与莎娃眉目酷似,风情万种的西洋美妇品酒说话。
不消说了,俄国美妇正是莎娃老妈玛琳娜,华丽硕大的裙裾,戴了顶镶羽毛的小礼帽,莎娃老妈总是一副欧洲贵族夫人打扮,不过中国话,可说的比莎娃还地道了。
“谢谢玛琳娜小姐的帮忙。”叶昭举杯子给玛琳娜敬酒,他深悉女人心理,尤其是莎娃老妈这种女人,你要敢跟她叫声阿姨或者婆母,她肯定跟你翻脸。
何况现时俄国也早婚,莎娃老妈也不过三十多岁,只是早年纵欲过度,眼圈微微发黑,却别有一种欧洲美妇的诱惑风情。
玛琳娜碧眸水汪汪的满是媚意,说:“我们是一家人,何必跟我客气?李是个废物,当年在巴黎,他喝过我的洗脚水,我叫他干甚么,他还不干甚么?”
叶昭不由得揉了揉鼻子,莎娃老妈就喜欢乱用中国典故。
玛琳娜又道:“不过嘛,他越热情,我越不想理他,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他太腻歪了,腻歪的我没有一点点想和他亲热的,最后我不辞而别,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这不,在天津又旧事重提,想和我共度,这个该下地狱的死色佬……”。
叶昭听到这儿,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微微蹙眉,道:“这可委屈你了,那李道林,我会帮你教训他。我,我能帮你作甚么吗?无论作甚么,我都愿意。”
玛琳娜就咯咯笑起来:“算你还有良心,吃醋了?”
叶昭认真的道:“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玛琳娜,对不起了!”莎娃老妈私生活确实不检点,但这和为了帮自己的忙被迫跟人上床是两回事,作为中国人,不管是为了什么,牺牲女人节操,那就算不上是一个男人。叶昭早前听闻玛琳娜和李道林在巴黎有过一段交往,却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心里这个惭傀啊,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就算不要这几艘炮舰又怎么了?自己事情没打听明白,可真办的太不地道了。
莎娃老妈咯咯的笑,说:“这可是你说的,你们中国话讲究金。玉言,你是摄政王,更不能反口。不过你放心,他越婆婆妈妈,我越看不上他,抛个媚眼,就迷得他团团转了,他呀,也就能碰碰我的手指头。”
叶昭这才松口气,说道:“你这不是为了安慰我吧?”
玛琳娜诧异的睁大眼睛:“安慰你,为什么?”又道:“你不会以为我在说谎,真的吃醋了吧?”显然不明白东方男人的心理。
莎娃白了老妈一眼,说:“甜心,你不要为了这件事抱歉,她如果为了你跟不喜欢的男人亲热,肯定会回来吹牛皮的,才不会瞒着你。”她就很清楚甜心的心思了。
玛琳娜咯咯笑了两声,说:“莎娃,老妈就成了你的仇人了是吧?”现在她早改口叫女儿莎娃了。
莎娃都着嘴,去喝红酒,甜心有多少情人她都不在乎,可这个情人就不能是老妈。
“王爷,您刚刚说的话,现在不会想收回来吧?”玛琳娜媚意十足的瞟着叶昭,叶昭更觉脚下一动,却是被玛琳娜的乳白小高跟皮鞋蹭呀蹭的。
不管怎么说,对莎娃老妈还是有一丝歉疚,或许是东方男人的弱点吧,想到这女人是帮自己的忙去跟人虚与伪蛇,不管这女人是不是水性杨花,总会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不收回,您说吧,有什么要求。”
叶昭很认真的说。
玛琳娜就咯咯的娇笑,媚意无边,令人心荡神驰,“那好啊,今晚留下来陪我。”
叶昭知道玛琳娜是个厉害人物,却未想到会这般直接。
“不行!”莎娃抱着叶昭胳膊,小老虎一般警惕的瞪着老妈,好似怕老妈把甜心抢走。
叶昭就笑,揉了揉莎娃金色丝滑长发,对玛琳娜道:“下午,我陪您到处走走吧。”其实玛琳娜,半真半假的,可能也以这种方式逗弄可爱的女儿。又对莎娃道:“一会儿送你去仲裁衙门。”
莎娃哪着嘴,不说话。
叶昭就笑,摸了摸她晶莹白暂的耳珠,说道:“听话,晚上我接
你下衙。……
莎娃就开心起来,点点小脑袋,却又回头威胁似的瞪了老妈一眼,玛琳娜只是笑孜孜看着她,却不吱声。
万国使馆区倒是一处繁华所在,宽阔的石板路上,最常见的就是穿着圆领制服的华人,服装颜色以黑、深蓝、灰三色为主。
昨日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甚为清新。
在万国路东端,有一溜摆摊的小贩,星水果到针头线脑无所不有,现今南国比较繁华的城镇,这类街边摊到处都是,商业繁荣的必然产物。
叶昭与玛琳娜在万国路转了一圈,最后就回了麦查逊酒店的弹子房,麦查逊酒店住的多是西洋人物,但在南国,早不似几年前中国人备受歧视,尤其是见到叶昭随从扔来的角银小费,西洋服务生立时点头哈腰,殷勤的无以复加。不过中国人和欧洲贵妇一起出现的场面还是极少,吸引了弹子房内许多人的目光,叶昭帽子压得低低的,大概也没人能看清他的样貌。
“莎娃,越大越漂亮了……”
叶昭和玛琳娜没有去打球,而是选了处茶座,要了鸡尾酒,这弹子房,同样有着酒吧的能。
玛琳娜有些感慨的说,慢慢的抿了。橙红酒汁。不知道她是感慨岁月催人老呢,还是为没有真正照顾过这个女儿微微后悔,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玛琳娜,她现在生活的很好,我也会好好对她。”
玛琳娜微微一笑,说:“这点我相信。”轻轻和叶昭碰了碰杯子,说:“我要是年青时候遇到了你,也肯定安安分分的。”
叶昭摇摇头,说:“我不是什么好男人。”
玛琳娜格格一笑,说:“你们中国本来娶很多老婆就是合的行为,欧洲稍微能干的男人,谁又没有情人?只是他们不敢把情人一起娶回家罢了。”又笑道:“我等着抱外孙呢?”却突然连连摇头:“不,不,天呐,外婆,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
叶昭就笑,举杯和她轻轻碰了碰,说:“为将来最美丽的外婆干杯。”
玛琳娜嫣然一笑:“殿下,怨不得女孩子都喜欢你。”
“莎娃小时候很可爱吧?”叶昭送了。虾干,笑着问。
“嗯,梳着几条小辫子,最喜欢到处找我,我那时候常常不在家,她就以为我是在跟她藏猫猫。”
玛琳娜轻轻叹口气,眼睛有些湿。
叶昭递给她纸巾,说:“改天和你俩去旅游散心,多些时间相处,莎娃啊,其实还是很希望你疼她的。”
玛琳娜轻轻点头,随即收起思绪,轻笑道:“殿下,您金口玉言,这话可得算数。”
叶昭道:“算数,不过啊,现在我可哪儿都动不了。”
玛嫩娜道:“是啊,我能理解,这场战争,殿下不会输的。”
叶昭笑笑,品酒。
玛琳娜道:“听说,我国海军可能会参战?”
这几乎不是什么秘密,叶昭嗯了一声。
玛琳娜蹙眉道:“远东舰队司令是弗拉基米尔?”
叶昭就笑:“怎么,不会又是你的老朋友吧?”
玛琳娜碧眸媚媚的白了叶昭一眼,说:“讨厌的家伙,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是我的情人吗?弗拉基米尔我认识,莎娃也认识他,本来是莎娃爷爷的部下,可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是白眼狼,亚历山大做了沙皇后,弗拉基米尔背叛了莎娃父亲的家族。”
叶昭哦了一声,说:“那你跟我说说,这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局势。”莎娃自然不会懂俄国上层建筑局势,要说打听这些东西,那玛琳娜再合适不过,就算莎娃父亲甚至爷爷,怕看到的只是表象,而交际圈极为广泛的玛琳娜嘴里,可就会有许多秘闻了。
玛琳娜就笑:“我可不能白白给您提供情教……”声音渐低,和叶昭窃窃私语起来。
田野间,泥泞的道路上,走着百余人的灰军装队伍,这里是通州府如皋县江安一带,再往南行几里,便是长江北岸。
行军队伍是平远军第五镇孔雀步兵团第二营一哨,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灰色军装英姿飒爽的女哨官叫做杨青。
孔雀步兵团是现今平远军战斗序列中唯一保留的女子部队番号,孔雀步兵团共有三营,一千五百余人,比之其它步兵团常规四营配置下,人数略少,主要由广西客家妇女、少数族裔妇女、满洲妇女以及太平军女兵整编而来,这些妇女不愿意退役,也不愿意进入炊事队、勤务队、文工队等后勤序列,只能暂时保留她们番号,但交给她们的战斗任务却越来越少,就好比在苏中,孔雀步兵团主要的任务便是分散以哨为单位,进行安民抚民的工作。
实际上,这些愿意留在战斗序列中的妇女都极为有战斗经验,孔雀步兵团的战力可不见得比其它步兵团差上一分一毫。
杨青是孤儿,从小跟在红娘身边长大,名字也是红娘给起的,在她眼里,红娘是慈母也是严父,是高高在上的精神领袖,也是她心底深处的姐姐。
攻克通州后,平远军并没有长驱直入寻找左宗棠新军决战,而是在保持两万人左右的主力部队屯压在通州北境后,其余部队以步兵团为单位分散,以营为基本单位划分区域,剿匪安民,宣传南朝新政。
杨青不识几个字,营里下来的文书传达的每句话她却记得清清楚楚的,副帅在通传全军的文函里讲到,此次战事与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剩灭发逆时,万囘民俄庆,失地之子民皆为大清子民,视南朝官兵为依靠。
而江北子民,被奕贼逆蒙蔽,以南朝官兵为贼,通州之战,就在于争取民心。
又令全体官兵遵守军纪,爱护百姓,各县开仓放粮,镇囘压组织团勇之乡伸,在刹灭顽抗之团练同时,勿枉勿纵,绝不株囘连被镇囘压乡伸、团勇之亲属,一切以南朝律令而行。
此刻,队伍中间的独轮车和牛车上,就拉了米面,杨青这一哨的目标就是前方不远处的江门村和下水村。
米面等物取自江安镇大户李老爷家之粮仓,李老爷组织团勇杀害了派往江安镇的乡长和乡队长,随即被平远军一个哨队击溃,李老爷被击毙,按照南朝《战时令》,北国乡伸土地主,若组织团勇反抗南国官兵,以战争罪论处,罪友恶极者,田产财物
无公。
李老爷就成了第一批被南国镇囘压,没收田产、财物的土地主。
在这一点上,叶昭和苏红娘私下讨论时说的很明白,怎么样尽快争取北人民心?讲大道理、讲新政,这些没人会听,日子越来越好,生活越来越好,更不是一时三刻能见到的,所以,适当的劫富济贫不可避免,穷苦人,很多时候就看你的实际行动。
当然,没收土地田产一定要谨慎,凡是与南国合作的大土地主,只要以前并无大的劣迹,皆视为南国子民,私人财产登记造册,从此受到南国律保护,镇囘压的是那些冥顽不灵与南朝对抗亦或以前劣迹斑斑的土豪。
至于小土地主,说实话,很多人和佃农没两样,辛辛苦苦几辈子可能落了几十亩田地,和长工短工一起下地干活,分甘同味,甚至还要怕村里人去糟蹋他的田地,又哪里会有人趾高气扬了?更别说什么欺压人压迫人了。
江门村大概四五十户人家,整个村子,几乎都是在耕作李家的田地,杨青领步兵队进入村子之时,家家户门紧闭,若不是此地平原,更水网密集,怕全村人都会跑到山里林间避难去了。
杨青不识字,可来的时候记得很清楚,按照李家遗孀交代,靠村里水井东边第二户就是李家在江门村的庄头,负责收租放债等等杂务。
“李小大在家吗?”有女兵自上去叩门,这家是村里独一份的青砖墙,虽然低矮,墙头生了杂草,可跟其它人家也不可同日而语。
叩了几下,里面的人估计也知道躲不过,吱呀一声屋门拉开,院里传来小跑声,接着院门一开,一名长脸汉子畏缩的冒出头。
“你就是李小大吧?”杨青招招手,说:“你出来你出来。”
长脸汉子哭丧着脸挪出来,那布袍子补丁摞补丁的,显然是故意的,他扑通就跪在了杨青马前,“官爷,官爷饶命啊,我,我就是个跑腿的,帮李老爷收收租,我没干过坏事啊,更不敢抗拒天军!”说着,鼻涕眼泪的磕头。显然,李老爷的下场他是知道的。
杨青蹙眉斥道:“得了,少罗嗦,起来!召集全村人集龘合,我们是来派米的,李铭丰罪有应得,和你们没关系,我们也不搞连坐。”
“是,是。”李小大心里稍安,尤其又见是一队女兵,直觉上威胁就小一些。
李小大跑去敲钟,可哪有人出来,他只好挨家挨户去喊人,村民这才三三两两的出来,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个跟排骨骷髅一般,没有一点生气,有不少人裤子都烂成了布条。杨青见了心里一怔,这才省起,在南国,好像不知不觉的,临海几省,这等流民般的群体渐渐消失不见,或许云贵等地仍极为贫穷,但想来,日子也越来越好。
站在台上讲话的是一名容貌蛟好的女兵,外号花姑,因为她面相和善,又识字,说话有条理,这种安抚百姓的演讲最适合她。“父老乡亲们,我们是平远军,打败过罗刹鬼子、英国鬼子、国鬼子和荷兰鬼子的平远军,我们吊民伐罪,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李小大和一众村民都眼巴巴看着花姑,一脸的茫然。
花姑接着喊道:“北京的奕欣,就是你们说的大同皇帝,乃是窃囘国逆贼,我大清摄政王乾王爷兴兵讨逆,平远军兵强马壮,洋鬼子都打不过我们,何况那窃囘国逆贼,从此,你们就是南国子民,我们种田有器具、合成肥料、精选的种子,南边的劣田,一亩地出的米,也比北边良田多!”
说到这儿,村民们才哗然,直呼大同爷的名讳,这,这可是砍头的啊,第一次,受到了冲击,这拨南逆,果然是不怕紫禁城的万岁爷啊!
而后面花姑说到器械、肥料、种子,这些村民面面相觑,虽感新奇,却也没人敢多嘴问。
花姑又道:“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出身,可是在南边,咱们穷人的日子越过越好,我们不抓丁,当兵自愿,而且,人人有饭吃。”说着声音高亢起来:“我们带来了米,派给大家,江门村的土地,分给大家种,第一年,免租!”
哗,这一下村民们就沸腾起来,派米,还给地帮第一年不收租?
花姑又笑着喊道:“好了,大家依次领米吧,以后啊,你们该怎么过活还怎么过活,保证这子弹啊,飞不到你家妩头去,而且打官司告状,我们绝不偏袒有钱人。”指了指李小大道:“就说他,以后再敢打你们骂你们,就抓他去坐牢!”
李老大哭丧着脸,也不敢吱声,其实他平素对村民是极好的。
有村民奎着胆子喊了句:“李大哥是厚道人。”
花姑笑道:“我就是举个例子,咱人人平等,就是我,随便打你们骂你们,那也要坐牢!好了,来领米吧!”
村民中,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好奇的看着花姑等女兵,突然脆生生问:“姐姐,你们是不是被抓了当兵的,听说,南边女的都要抓去当兵,被男兵糟蹋,还要上战场……”
“死丫头!别瞎说,嘴欠!”旁边妇女啪就给了那女孩儿一巴掌。
杨青紧紧抿着嘴,目光中寒芒闪动,北国造谣的,她真想见一个杀一个。
花姑却是笑道:“我们都是自愿的,男兵?谁敢摸囘摸老娘?老娘朵了他的爪子,我们摄政王就得活剐了他!不要信这些谣言,你自己说,看着我们像不像被那么糟蹋的人?”
村民心下都摇头,这些女兵,那一个个精气神前所未见,实在让人觉得都跟仙女一般。
“姐姐,我也想当兵,你的衣服真漂亮。”那女孩儿大声说。
花姑笑道:“你年纪小,而且啊,我们选兵可不是谁说想当就能当的,就你们这些老爷们!”指着村民,“没一个合格!好好种田过日子吧!”
在这些穿着整齐灰军装英姿飒爽的女兵队前,村民委实都有些自惭形秽,再被花姑讥刺,无形中就觉得南人高人一等,若能当上南国兵,那可不知道多威风。
“好了,都来领米吧,你们啊,从今往后,算过上好日子了!”花姑说着,跳下了临时用木墩和木板搭的台子,跑回哨官身边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