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也不知是谁问道,语气艰涩。
“我想,有不少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在害怕。”直勾勾的注视着“吕风起”的双眼,安伯尘寻找着九辰君心慌的痕迹。
第六百零七章 轮回之愿
而安伯尘,他撇开轮回道义,从时间玄奥上入手,同样想要求证破解命数之法。
如若成功,安伯尘必将开启一个全新的鼎盛大道兴旺时代,不输当初远古。同样,在天地历史上,也会书上重重一笔,直追远古第一人。
比起武道玄奥,安伯尘今夜所悟的,更是了得。
将这一点心思存于心头脑海,紧紧铭记,安伯尘忽地睁开双眼,看向吕风起的肉身,大笑道:“九辰君,我知道你为何要对吕风起下手了。”
话音落下,吕风起的肉身猛地一愕,却是九辰君和吕风起的神魂同时停止住争斗。
“为何?”
半晌,也不知是谁问道,语气艰涩。
“我想,有不少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在害怕。”直勾勾的注视着“吕风起”的双眼,安伯尘寻找着九辰君心慌的痕迹。
“笑话,安伯尘你别刚愎自用了,我会害怕什么?”
大笑声响起,自然是九辰君。
“你害怕死亡。不,准确来说,是消失。”安伯尘转身面对窗外,塔阁上冰月冷寂,安伯尘想起了那年墨云楼上,还是一头樱花般红发的司马槿和他讲的那些个故事:“你害怕,没有肉身寄居,长此以往,你就算能躲过神魂的劫数,不受七日之期限制,你也会变成一种不似人的古怪生物。那种古怪生物,它们拥有永恒的寿命,或是鸟羽虫鳞,或是蛇身豹尾,或是藏于凡人的一呼一吸之间,或是将自己埋在山沟不愿出世。如此这般,皆是因为它们想要超脱想要永恒,离开自己原本凡人时的肉身太久,已忘了作为一个人的感觉。”
在司马槿当年的描述中,仙人已沦为一种古怪的生物,离凡尘,不食人间烟火,最终导致它们的蜕变。
随着安伯尘娓娓道来,“吕风起”张口发出一阵古怪的尖啸,他的瞳孔陡缩,就像是被扎入一个针孔般,似有什么迅速下沉,直沉入谷底。
“还没完全蜕变,不过,他若是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成为那种怪物。”
安伯尘说道。
“舍弃肉身转修神魂,哼,他这种修行方法邪异到极致,说是魔也不为过。不过,似乎是因为你,让他错过了最佳的夺舍时间,从此以后无法在一个人的肉体里停留太长时间。”吕风起抬起头,说道。
“他去哪了?”安伯尘问道。
“被我困在下丹田。”吕风起神色恢复自如,嘴角弩了弩:“枉费你如此夸赞他,他真让我失望。”
“别大言不惭了。”安伯尘指着吕风起,笑骂道:“若非我开口,说出了那件最令他害怕恐惧的事,你又岂会掌握肉身的控制权?若非他的时间所剩无多,又岂会几乎毫无准备就仓促来此,居然险些就成了。”
“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吕风起知道自己说不过安伯尘,也放弃狡辩。
“接下来……”
安伯尘仰头望着寒霜冷月,目光游离。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可是事实上,却出重大偏差。原本安伯尘是想“请”来九辰君,“请”他帮自己和吕风起遮蔽天机,掩人耳目,自己和吕风起则通过壁画世界,前往那个可能存在的过去世界,重塑通天寨的今日。
谁想在九辰君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这样一来,岂不是无法利用九辰君来掩藏天机了。
“他还是有用的,不能让他变成那种异类。”
安伯尘对吕风起说道:“不过我还是奇怪,他夺你舍便能有转机了?”
闻言,吕风起面露思索,好像是猜到了什么。
“怎么,你知道为何?”安伯尘问。
“或许和地府有关。”吕风起冷笑一声,慢悠悠的说道:“他想通过夺舍我的肉身,掌控轮转盘,如此一来,他可以在保住记忆的前提下,轮回转世。”
安伯尘一怔,不知为何,他常常会忽略吕风起地府一霸的身份,此时想来,吕风起所言大有可能。
当年白帝便是通过创出秘术,轮回转世,聚集五行灵赟,并且保留记忆,想要夺天地之机,可惜被安伯尘等人夺走大半灵赟。九辰君显然没有白帝当年的大神通法力,无法创出秘术,甚至无法施展秘术,如此只能夺舍,夺舍吕风起,利用轮转盘转世,以求来世机缘。
“哼。他打的好主意!”吕风起眉毛忽然一拧,面露杀机:“他不仅仅想利用轮转盘轮回,还想在轮回之后,吞食我一身法力!”
“不愧是桃源白帝的后人,手段都如出一辙。”安伯尘抚掌感叹道。
打量着寒霜冷月,安伯尘心中生出一丝违和感。
手指捻住从天而降的缕缕寒霜,安伯尘背对着吕风起,眼中浮起浓浓的忌惮。
他知道那丝违和感是从哪来的了。
吕风起能谋善断,有枭雄之姿,可他并没有达到谋略惊人的程度。然而刚刚,他只消片刻便推导出九辰君的想法计划,竟比安伯尘还要快。
如此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吕风起获得了九辰君的记忆。
第二种,是安伯尘所担心的九辰君既能计划在转世后吞食吕风起的元气法力,那吕风起,又何尝不能吞食九辰君的神魂之力。九辰君所有本事都藏于神魂之中,包括他的智慧和弹指布局之术。吕风起刚刚之所以能有那么快的反应,只说明,他不经意间吞食了九辰君的神魂之力,自己却并没意识到。
安伯尘,吕风起,九辰君,这三人都是大匡末年,东界乃至五界不世出的人物,安伯尘和吕风起相比较在明处,九辰君则置身暗处,可他的本领却一直让安伯尘心怀忌惮。
安伯尘此前也没想到,李贤竟然一语成谶,吕风起的神魂和九辰君的智谋真的开始融合,虽然可能是因为九辰君落败的缘故,可安伯尘也无法保证,长此以往,吕风起会不会真的吸收完九辰君的经验智慧,这样的话,他吕风起将会变成多么恐怖的存在!
不行。
安伯尘心头一紧。
他绝对不能坐视这样一个恐怖如斯的吕风起的诞生,拦截在他为李贤精心铺垫的道路上。
然而当安伯尘刚想做些什么时,他陡然回过神来。
从前神师境的九辰君便已强横到能够算计二百年的历史,如今的九辰君虽抛弃肉身,可他的本领岂会降而不涨。十有八九,他并没因为自己的话而产生动摇,他被吕风起击败完全是假装出来,故意泄漏出些许神魂之力供吕风起吸收,提高吕风起的智谋,是想让自己像刚才那样心生猜忌,进而对吕风起动手,如此一来却正中九辰君下怀。
月下寒风呼啸而来,吹起安伯尘的衣衫,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发觉自己居然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吕风起和九辰君,究竟谁更可怕,谁更有可能成为日后破坏自己布局的人?
安伯尘掐指而算,想要看破此间命数,可吕风起的修为并不在他之下,此间命数就算勉强看到,也会在下一瞬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少时,安伯尘抬起头,他忽然迈步扑向吕风起,吕风起之前和九辰君鏖斗,元气大损,精气神消耗极大,更是没想到安伯尘会向他下手,因此反应甚慢,手臂刚抬起安伯尘的手掌已按上他头顶。
“安伯尘,你做什么!”
吕风起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他只能用余光怒目相视,紧咬下唇。
“凡事大可一起商量。说起来,今时今日,我们三人之间并没有无法解开的矛盾。”
安伯尘说话间,眼中闪过一道雷光,雷珠飞出,顺着安伯尘的掌心钻入吕风起体内。吕风起身躯狂震,脸上的怨恨之色却褪去几分,从他腹底传来一阵闷哼,紧接着一道虚影从吕风起耳孔中飞出,其后跟着紧追不舍的雷珠。
吕风起惊讶的看了眼安伯尘,心中诧异。
他能将九辰君压制住,却无法将九辰君逼出体外,却因九辰君神魂如鱼,肉身如水,九辰君一旦夺舍就等于如鱼得水。此时见到安伯尘轻而易举的便将九辰君逼出,吕风起方才知道,安伯尘还有后手。
“九辰君,吕风起,万事好商量。”
安伯尘说话间,连连施法,排布雷珠,拦截住九辰君逃跑的路线。
也幸好安伯尘回到塔阁上,能够施展道法,雷珠是法宝,无法用武道真义祭出,只能用道法祭出。
“哈哈,商量?笑话!”九辰君化成虚影,连连闪躲。
吕风起则脸一沉,双目聚满冷锋,追寻着九辰君的虚影神魂,冷冷道:“没得商量。”
九辰君和吕风起一个狂傲,一个冷傲,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的确是难。
安伯尘一阵头疼,他只顾着操控雷珠堵截九辰君,浑然忘了之前江峰云的提醒,在塔阁内禁制争斗。
在塔阁外,不知几千许里的遥遥之地,一双眼睛正颇感兴趣的注视着塔上三人。
“这么多天,你们还没想出逃跑的法子吗?”
第608章 瓶中女人
“九辰君,吕风起,万事好商量。”
安伯尘说话间,连连施法,排布雷珠,拦截住九辰君逃跑的路线。
也幸好安伯尘回到塔阁上,能够施展道法,雷珠是法宝,无法用武道真义祭出,只能用道法祭出。
“哈哈,商量?笑话!”九辰君化成虚影,连连闪躲。
吕风起则脸一沉,双目聚满冷锋,追寻着九辰君的虚影神魂,冷冷道:“没得商量。”
九辰君和吕风起一个狂傲,一个冷傲,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的确是难。
安伯尘一阵头疼,他只顾着操控雷珠堵截九辰君,浑然忘了之前江峰云的提醒,在塔阁内禁止争斗。
在塔阁外,不知几千许里的遥遥之地,一双眼睛正颇感兴趣的注视着塔上三人。
“这么多天,你们还没想出逃跑的法子吗?”坐在宫殿正中央的那人,喃喃说道,听其声音,竟也是个女人:“还真是让我失望,月,你挑选的这两个人,太让我失望了。”
月姑娘坐在宫殿主人斜侧的帘子里,身份地位和站在宫殿阶下的几名姑娘有着明显分别。
她的身形很修长,在凄凄火光下,又显得十分柔和。
“这二人,都是只用百多年便取得如今成就,即便在道运鼎盛的远古时候,百多年成就至强的也屈指可数。”被称为月姑娘的女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哈哈哈……”宫殿主人似被逗笑,她的身影相貌藏在摇曳的帘幕后,若隐若现:“月,你可别忘了他们如今只是真仙,并非至强。”
“现在不是,可将来未必不是。”月姑娘说道。
“将来?多远的将来?”宫殿主人扬声问道。
“快则三五年,短则十数年。万年的时间,你都等了下来,还怕这区区弹指一挥间?”月转头,迎向宫殿主人的目光,说道:“他们现在,一心想要救出大匡虎狼,在大人的校场里别说他们,就算是十个越天战也无法做到。想要做到,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跻身玄仙,如此这般,有了压力,相信他们很快能突破。”
“哦?你对他们倒是很了解。”宫殿主人的声音中透着些许耐人寻味:“你和安伯尘并无深交,和吕风起……更是只有露水之缘、借种之情,你又如何能断定,他们便是本座寻找的人?”
倘若安伯尘和吕风起在场,听到这番话,定会大吃一惊。
宫殿上首斜侧,藏在帘子后身形婀娜、声音温和、被称呼为月姑娘的女子,居然是琴娘。而宫殿主人正是永塔校场的主人,从一开始,安伯尘和吕风起便落入琴娘和校场主人的圈套,什么上元夫人,压根就是一个幌子。
“也罢,我就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万年的诅咒,封印的塔阵,可不是那么好破。”校场主人点头说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忽然间,她藏在帘幕后的身体一阵抽搐,仿佛被电到一般。
琴娘只是看了一眼,并没作声。可宫殿中的几名姑娘无不面露紧张之色,刚想上前,却被校场主人扬手止住:“都别上来。”
不知从哪刮来一阵暗风,掀起帘幕一角,露出一副令人看了头皮发麻的景象一个女人,一个生着三只眼,面无人色的女子,她只剩下一个脑袋,而她的身体则装在一只金色的瓶子中。
暗风散去,帘幕垂落。
几位姑娘虽都已看过千百次,可每每再看时,依旧会手心发汗,心惊胆跳。
“月,你去帮我接一个人。”帘幕后传来女子激动的声音,转而恢复平静。
“好,是谁。”琴娘迟疑的说道。
“他。”从帘幕后传来一道气流,飞得很慢,却又似很快,快到琴娘还未回过神就钻入她眼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