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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玄幻 > 仙朝帝师 > 第282章
  “爱妃,这便是你所说的,主宰本王成败的那人?哈哈哈,本王的命运岂会由一区区真人决定?”
  不周峰大殿,东岳王笑得前俯后仰。
  圆镜中的海岛宫殿已被一股强绝的力量撕成粉碎,沙砾、树木、礁石连同整个海岛都飞上天空,混沌一片,看不清内中的一切。
  涂山氏面色惨白,怔怔地跪坐东岳王身后,半晌方才幽幽开口道。
  “先成后败,王上连成也不要,此战必败。”
  “笑话。本王的成败只掌握在自己手中,何须他人相助。”
  冷笑着说道,东岳王回转过身,扬臂将涂山氏揽入怀中。
  暗香流动,青烟迷人眼,此起彼伏的呻吟喘息声回荡在大殿中。
  青烟聚成的圆镜没了法力支撑,渐渐散去,夜幕中透着绝望的气息,最后一刻只能看见数条身影从海岸边冲向粉碎的小岛,却已于事无补。
  第397章 谁都不简单
  混沌之中,安伯尘盘膝浮坐,腰间挂着三根骨头。
  在他对面公孙无忧也静静坐着,眼里透着浓浓的疲倦。
  “公孙小姐安好?”
  安伯尘睁开双眼道。
  “别说好话,你现在自身尚难保。”公孙无忧看了眼安伯尘道,声音清冷,已没了此前的甜腻。
  破碎的岛屿弥漫在半空,树木、齑粉散乱成堆,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巨大罩子将两人裹在其中,令外面人无法看清内里详情。也幸亏东岳王自以为大局在握,方才没能发觉二人在做戏,而这恰恰也在二人的考虑之中。
  昨夜安伯尘入梦仙家子,并非寻找什么线索,而是和公孙无忧在梦中相会。
  早先侵入那十名二重天仙家子的记忆,安伯尘发现他们记忆中关于伐天旗的记忆互相矛盾,细想之下便知,定是被人施法所为强改记忆。安伯尘抱着一试的念头,堪堪在仙家子的梦境中遇到公孙无忧。
  安伯尘的神游入梦之术是神魂衍生出的旁门神通,却并非只他一家,公孙无忧祖承秘法中便有此道,拥有六重天仙人境修为的公孙无忧已能做到将梦境变成现实。
  两人的会面并没剑拔弩张,反倒是静坐而谈。
  公孙无忧裹挟众仙家子建立伐天旗,一来泄恨,二来也是被逼无奈的保全之法。当初被东岳王追杀,她本难逃一死,幸好她提前搜罗西北南三王遗骸,借助三王遗志对抗东岳王,东岳王虽强却也无法下杀手,只能回转不周峰施祭毒咒,让公孙无忧被海中魔气侵蚀,无水而不得生,且会生出鳞甲,等到鳞甲布满全身后她便会一命呜呼。
  此咒几乎无法破解,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四王精血,融汇她体内的四王血统,之后破去毒咒。也只有四王精血能够提前杀死她,否则即便修为比她高,顶多也只能擒住她。还有一点,施咒之人无法对她动手,否则会被反噬。
  正是因为以上原因,兼之东岳王想利用公孙无忧控制仙家子,这才使得公孙无忧在海渎之地存活下来。
  如此活着,却也等同于苟延残喘。
  反观安伯尘,他已暴露在东岳王眼睛底下,虽不知暴露了多少实力,却让安伯尘有些坐卧难安。对于东岳王隐瞒身份安伯尘始终无法忘去,倘若东岳王心怀善意,他又为何隐瞒不实,以他的实力和权位压根不用如此,很明显他也在有意无意的提防着什么。待到后来公孙无忧讲出了她故事,以及四王精血的威力,安伯尘对于东岳王的忌惮又深了一分。
  四王精血杀死公孙无忧绰绰有余,剩下的力量定会波及开来,最先遭殃的便是安伯尘。
  想到东岳王对吕风起的捧杀,以及追杀陷害公孙无忧,安伯尘渐渐看清了这位五镇海渎最后的王者,天生好嫉,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合。
  公孙无忧借助安伯尘手中的四王精血破解毒咒,安伯尘则得三王骸骨,用于镇压手心的血印。
  “那么,开始吧。”
  安伯尘低声说道,将手伸向公孙无忧。
  公孙无忧耗去大半元气制造出这场假象,身体已很虚弱,嘴唇干裂,白得近乎透明。
  口中念念有词,公孙无忧飞快的掐捏印法,双目中泛出深紫的光芒。
  转眼间,就见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血珠从安伯尘掌心飞出,而原本嵌于他手心的血印正已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变小,不多时已小了十分之一。
  去除公孙无忧的毒咒只需十分之一的精血便足够,除此之外,还需正统天雷炼化,而安伯尘体内还有七颗雷珠,里面蕴藏着的都是天地间最纯粹的雷力。
  “放雷!”
  公孙无忧低喝道。
  安伯尘长吐一口气,左手翻覆,混沌中现出一抹乌云,乌云裂开,滚滚天雷从中降下。
  公孙无忧面露喜色,将手中的精血往头顶一洒,随后屹立于天雷之下。
  “轰隆!”
  天雷裹挟着精血重重砸击在公孙无忧头顶,就见她身躯狂震,随后神情变得祥和起来。天雷遇上精血渐渐融化成雷液,精血之中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雷液和精血融为一体,顺着公孙无忧的头顶向下流淌,所到之处鳞甲也随之褪落,一个赤身裸体、肌肤雪白的美貌女子出现在安伯尘眼前,抬手投足之间无不充满蛊惑人心的魔力。
  “恭喜公孙小姐。”
  大事已成,安伯尘拱了拱手,含笑道。
  左手卷出一道雷光,安伯尘正想着如何制造伤势,以免东岳王那里不好交代。
  “我不好看吗?”
  耳边传来公孙无忧略含幽怨的娇嗔,安伯尘抬起头,看了眼公孙无忧笑道:“公孙小姐国色天香,何止好看。”
  “那你为何都不正眼瞧我?”
  公孙无忧美目闪动,奇怪的盯向安伯尘。
  论及容貌身姿,她不在当年的璃珠公主之下,甚至还要胜出几分妩媚动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披着丑陋的鳞甲,曾经的花容月貌离她无比遥远,顽强的抵抗东岳王,可心中的骄傲却在岁月流逝间一点一滴的被腐蚀殆尽。
  重夺美貌,身为女子的公孙无忧自然心情激动,原本赤身裸体的她面对安伯尘还有些羞涩,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错过大饱眼福的几乎,偏偏身下这个男人心不在焉,公孙无忧心中难免生出几分诧异和失落。
  “我已有心上人。”安伯尘笑了笑道。
  “她比我如何?”
  “光相貌而言,远不如公孙小姐。”安伯尘淡淡说道。
  时至今日,司马槿的容貌在安伯尘心中仍是个谜团,不过安伯尘却始终认为司马槿和美女完全沾不到边,甚至还是相反的那种。
  好在她会易容。
  莞尔一笑,安伯尘眼中多出一抹思念。
  眼里闪过冷光,公孙无忧轻咬朱唇看向安伯尘,忽而一笑:“如此,我也该走了。”
  “可是去蓬莱。”
  “正是。”
  身为伐天旗之主,公孙无忧岂会不知天牢海底的密道,更有甚者那密道还是她打通的,不过这些安伯尘都没去过问,他所想的仅仅是瞒天过海,带着匡旗众人凯旋而归。
  “日后有缘再相会。”
  安伯尘起身,笑着朝向公孙无忧拱了拱手,可就在这时,他身体猛地一晃。
  东岳王所给的两日时限已至。
  安伯尘怔怔地看着右手,就见从血印中分出四分之一,宛如一道细流向手腕处游走而去,所到之处,安伯尘只觉无比疼痛。
  那三根王之遗骸别在安伯尘腰间,却无法制止精血的蔓延之势。
  抬起头,安伯尘看向公孙无忧。
  公孙无忧嘴角洋溢起浅浅的笑意,玩味的看向安伯尘:“你一身神通法术驳杂,聪慧过人,原本有大好前途,只可惜你不懂女人。我让你一区区真人看了身子,更何况被你知道了我的去向,我岂能容你继续存活下去?”
  被东岳王施展毒咒,公孙无忧非但容颜变丑,就连她的内心也变得恶毒起来。
  “有个细节你没发现。”笑着看向安伯尘,公孙无忧美艳的脸庞上闪过遗憾之色:“只有三根遗骸,自然只能镇压三王精血,剩下的,那东岳王一脉的精血便只能由你自己享受了。”
  笑靥绽放,却在还未完全盛开时陡然变僵,公孙无忧娇躯猛地一晃,眼中浮起痛苦,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我相信的人屈指可数,而你绝不在其中。”
  强忍剧痛,安伯尘站直身体。
  “我之所以能释放天雷,只因我有本命雷珠,如今雷珠已跟着天雷一同进入你体内,若我死了,你一样活不了。你破解毒咒,终于能够重见天日,总不会是想要白白送死?”
  闻言,公孙无忧眼中闪过恨色。
  从联手到现在,她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修为低微的盟友并没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第398章 有福同享
  两人强忍剧痛对峙于混沌中,只看谁先妥协。
  血印已游走到安伯尘肩头,安伯尘冷眼望向公孙无忧,左手化掌为刀,大有壮士端腕之意。
  “好了,不要装模作样了,血印溶于血,即便你斩断手臂也无济于事。”
  公孙无忧咬紧牙关,快速的说道:“我有一门功法,可助你将血印的力量转化为元气,只不过能否全部消化还需看你造化。我传你功法,你取出那个雷珠,如何?”
  “几分把握?”安伯尘沉声问道。
  公孙无忧垂落双眼,犹豫片刻道:“我只用了十分之一的精血之力,东岳王者的精血还剩九成。你觉得能有多少把握?”
  与强者博弈安伯尘素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今日同公孙无忧也是如此,安伯尘原本以为公孙无忧能和东岳王相持这么久,除了那些遗骸外定有其它后手,却没想到他还是大大高估了公孙无忧。
  现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是被血印所杀,二是用公孙无忧的功法炼化血印,几无把握,却也好过坐以待毙。
  生死间的选择经历多了,时至今日,安伯尘再无半丝惧怕。相反的,他还有些跃跃欲试。
  祸福往往只在一线之间,生死中求气运,那么多次战胜死劫,转祸为福,安伯尘早已习以为常。
  看向公孙无忧,安伯尘道:“先传功法,事成之后我定取回雷珠。”
  “你……”
  公孙无忧咬牙切齿,目光落向即将游走到安伯尘脖颈处的血印,心中惊惶。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脏边的那个异物和安伯尘之间无比紧密的联系,正像安伯尘所说那样,他若死了那雷珠也会随之爆裂,距离心脏只有半寸饶是她拥有六重天仙人境的修为也无力阻之,更何况她此时元气虚弱,实力不足平日两成。
  “仔细看好了。”
  公孙无忧终于选择了妥协,双目中闪过紫色的光晕,随即越眶而出射向安伯尘。
  顷刻间,安伯尘眼前布满紫光,紫光之中流淌着一幅幅周天运功图。
  血印距离心脏只剩区区半根手指的距离,安伯尘口吐长气,胸口处经络如河流四散,穴位游走,硬生生将血印移至心脏之下。手捏印法,双目中四势奔涌,安伯尘又长吞口气,血印被安伯尘所惑放弃了胸前重穴,顺着安伯尘的血液向下移去。
  少时,血印游走到下丹田,安伯尘只觉全身血液灼灼燃烧着,沸腾澎湃。
  这种感觉就仿佛整个人从内部燃烧,血脉经络骨骼皮肉无不承受着火燎燎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