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明羿的竞选办公室一个下午就收到了数十家媒体的采访邀请,请汤明羿回应此事。
工作人员将这些媒体邀请汇总到竞选经理顾峻这里,清瘦严谨的男子忍不住一声冷笑:“战火果然烧到家人身上了,贴身肉搏开始了!”
工作人员急问:“现在我们如何应对?”
顾峻扬了扬眉:“去放料吧。汤家人身上有新闻,华莱士身上难道就没有么?以眼还眼罢了。”
华莱士是对方阵营共和党的州长候选人,是餐饮工业大亨,如今涉足多个领域,身家雄厚。
当晚社交网站上便出现了一条网贴,发布人是一位不起眼的高中生,谈及自己所在的高中又到了每年“掠夺师妹”的时候。帖子里说这是该校的传统,所有即将毕业的高年级男生都要在毕业离校之前尽可能多地夺走低年级师妹的第一次。如果有男生一个都没有斩获的话,就会被同学嘲笑;而那些“厉害”的男生则会展开竞赛,看谁能收获更多师妹的第一次。
这网帖看似与选战,与汤家毫无关联,可是在网络间迅速发酵了起来。更有网友直接点出了那间高中的名字,并且说最近那间高中还有女生家长报警,警方带走了几个男生。
其中……有一个男孩子说巧不巧正是姓华莱士的。
此时此刻,《深喉》和《黑幕》都在围绕孟初雁命案火力全开,其他中小媒体正在愁该写什么主题与两家巨头抗衡,这条新闻线索的曝出令那些媒体欣喜若狂。几乎网贴发布热度升起来的同时,许多媒体便已蜂拥到了“瀑泉”镇高中和当地警局去。于是猜测被很快证明,那个被逮捕的正是共和党州长候选人华莱士的儿子。
以选战为背景,汤家和华莱士两大家族携手为传媒界奉上了一场狂欢大餐,普通百姓自然照单全收,买报纸的时候索性将所有媒体的报纸都买上一份,凑成一叠,一道一道“菜”来享用。
皇甫华章的早餐桌上,也这样地垒起了厚厚一叠。
这是仆人们的尽职和敏锐,可是皇甫华章却没那么多兴趣,他依旧每天只看《深喉》,只看时年的稿子。
时年也是个极有专注心的记者,纵然这一时之间热闹纷呈,可是她却依旧守着自己的初衷,只盯准汤燕卿一个人的嫌疑来写:她写孟初雁曾经对夜店的那些朋友抱怨过,说讨厌汤燕卿的死缠烂打,说她最讨厌这些世家公子;还说孟初雁曾经撞见过汤燕卿的母亲沈宛,可是沈宛在酒店大堂里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分明是嫌弃。
还有路人曾经目睹过,汤燕卿和孟初雁在巷子里厮打,孟初雁哭着低喊:“你强抱我……”
皇甫华章静静地看着,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没有太多的神情。
夏佐忍不住上前躬身道:“没想到小姐这次这样犀利。”
皇甫华章点点头:“碰触到她底限的事情,她一向都很犀利。”
夏佐便眯了眯眼睛:“那么这次是什么碰触到了她的底限?”
“她的黑白观。”皇甫华章放下报纸,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并未抬头:“她是警察的女儿,她理所当然将警员当做正义和光明的代名词,可是她这回却发现了汤燕卿的黑暗面,她对他的信任开始动摇,乃至瓦解。不管汤燕卿这个人有多好,只要他披着警服却做黑暗之事,她就再也无法接受他。”
夏佐点头,回想起先生彼时指尖划过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的情景。
那张名单上,只剩下汤燕卿一个人了啊。
夏佐忍不住说:“只是,汤燕卿这个人没那么好对付。”
皇甫华章将修长苍白的手指盖在报纸上,缓缓抬眼来望住夏佐:“你以为我要对付他么?何必呢?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便跟他一点交集都不会有。他好不好对付对我而言都没有半点意义,我想要的不过是她心里对他幻灭罢了。”
“只要她放下了他,对于我来说,他就已经死了。”
华堂律师事务所。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如每日一样,员工们下班先走一步了,偌大的写字楼里还剩下三位老板:向远、路昭、罗莎。
罗莎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喝了一大杯酒,然后走进洗漱间将化妆镜掰过来,颓然看向自己的面容。
那么苍白。
她便用力拍了拍自己两颊,让脸颊上露出些红晕来。
看看时间,她只得将凌乱了的头发重新拢拢,然后走出自己办公室。
走廊里已经调成了夜晚的暗光,她走向路昭办公室的方向。可是……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偷偷去看向远。
她缩在墙角,看了他长长的几分钟,可是玻璃门内的向远却全然不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她心下涌起黯然,只得转身走回了路昭那边的方向。
她再放不下,他却已经全都放下了,还能怎样?
走进路昭的办公室,路昭早已等着,她进门来他便关了灯。这一次是将她抵在窗上,将她的身子全都无情地挤压在玻璃上,对着下面那流光溢彩的街道。
待他闷哼着释放,她却半点感觉都没有。
路昭在她耳边呢喃着问:“宝贝儿,好么?”
她闭上眼睛,用力说:“很棒。”
“很棒?”
路昭突然笑了,恋人般地昵语:“既然很棒,你怎么没高朝,嗯?”
罗莎心下一跳,想要回头去看他,却被他伸手又按回窗上去。
罗莎吃痛,只好辩解:“谁说的?我到了。”
女人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这之前跟路昭之间的每一次,她也都是这么装过来的,他不是也都没有发现过?
“你到了?”路昭笑得依旧温煦:“你再说一遍。”
罗莎有些不耐,用力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开路昭,“我说我到了,到了!”
男人在这方面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真是烦人!
路昭终于松开了她,向后退开一步。罗莎趁机站稳,收拾衣裙。却冷不防路昭一个耳光甩过来,狠狠摔在了罗莎脸上!
罗莎被打懵了,捂住脸高叫:“路昭,你竟然敢打我?”
一向温儒的男子,一直在律所里承担和事佬的角色,不仅帮向远摆平与其他合伙人和雇员之间的关系,更是在向远和罗莎吵架的时候居中调停,罗莎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路昭一双总是含笑的眸子里凶光毕露:“你真当我不知道么?从你第一晚跟我在一起,你就从来都没高朝过!是我不够棒么,还是你心里始终都只有向远,啊?”
罗莎不想跟他吵,深水推他,想要离开。路昭却狠狠攥住她手腕:“想走?行,咱们两个干脆一起去见向远,告诉他这些夜晚你留在我办公室里都跟我干了什么!”
路昭说着当真扯住罗莎的手,将她向外扯去。罗莎怕了,手撑住办公桌,死活也不肯向外去:“路昭你这样有意思么?你我都是成年人,跟阿远有什么关系!”
路昭冷笑着捏住罗莎的下颌:“是么?可是听听啊,你现在还在‘阿远’长‘阿远’短。”
罗莎闭上眼:“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委屈,那你就不要跟啊。”
路昭大怒,死死捏住罗莎下颌:“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跟我一起没办法高朝,可是跟向远在一起却可以?是不是你就喜欢他虐你,你就是一只犯j的母狗!”
“路昭你够了!”罗莎拼命踢蹬。
路昭更加得意,冷笑道:“……没错,你就是一只犯j的母狗。因为你小时候被带走的经历,你就喜欢别人那么狠狠地对你,如果不够狠,你就根本高朝不起来!”
罗莎怔住,惊愣地对上路昭的眼睛:“你说什么?”
向远准备下班。
这些日子来媒体大战,让每个律所都看到了更多的生意。他也在为此忙碌。
走到门口,他习惯地看一眼罗莎和路昭的办公室。这些日子已经成为惯例,只要他还没下班,罗莎和路昭就也还不走。他想打声招呼,便上前敲罗莎的门,没有人回应。门边下却还露出灯光。
向远蹙了蹙眉,还是走向路昭的办公室。
立在门边,却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虽然华堂的装修都是大师手笔,门板也做过隔音处理,可是因为夜色太静,还是隐约听见了。
罗莎在哭,撕心裂肺。
向远觉得不妥,便用力敲门:“师兄你在么?罗莎是不是在这里?”
听见门外传来的向远的叫声,罗莎登时紧张得不敢再出一点动静。路昭一把拎住罗莎的长发:“听见了么?是向远就在门外啊。兴奋起来了么?”
他拎着罗莎的长发,将她一把按在自己腰之下:“满足我!”
罗莎挣扎,他却按得更紧,冷笑:“敢拒绝,我现在就打开门,让向远看看你我在做什么!”
罗莎无声痛哭,绝望地张开口,含住……
路昭坐在椅子上,满意地颤抖,然后冲着门喊:“我还有一个case,你先下班吧。罗莎早走了,怎么,她没跟你打招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