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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现言 > 阿sir,嘘,不许动 > 第187章 没想到这么帅2
  皇甫华章轻轻地笑了。
  笑声若伦敦清晨曾经的轻雾,幽深湿重地向那人裹了过去,让那人更不知所措。只能跟着一起傻乐,算是凑趣和讨好。
  皇甫华章笑够了,受了笑声:“让我饶了你的命,也简单。只需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绑了熊洁,关到这里;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指点你这么做。”
  那男子面色大变。
  这样的情景让时年很有些不舒服,便低低问皇甫华章:“他是谁?先生为何要这么对待他?”
  皇甫华章清冷地勾了勾唇:“说来也巧,他就正是这间房子的业主。”
  他转头看她:“上回我找到了熊洁,可是你说那案子还不算完,因为还没找到究竟是谁绑了她,将她关进这间房子里来。那我就派人去查这间房子的业主,喏,就是他。”
  “这人的背景有点意思,于是我便叫手下再查了查他曾经在中国的故事……说来就是有趣,没想到几度三万四绕下去,竟叫我发现了就是他绑了熊洁。”
  “为求稳妥,他来m国的时间终究也不长,他不知道能将熊洁带到哪里去能最安全,于是就直觉选定了自己的房子。”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支住额角:“你懂的,他就是对自己的房子最熟悉,最能掌握;而m国其他的地方他还并未能完全了解,于是他自己的房子便成了情急之下几乎唯一的选择。”
  时年也是没想到:“他真的是当初绑了熊洁的疑犯?”
  皇甫华章耸了耸肩,却是抬眸盯着那男子:“这位小姐在问你话呢。好好说,若叫这位小姐听得满意了,我会重重有赏。”
  那人一呆,忙转眸来看时年,紧接着竟然噗通跪下了。
  “小姐,这位小姐……一看你就是和善,你一定是个好人。小姐你帮我说说好话,让这位先生放了我吧。”
  时年有些喘不上气来。
  小时候她听把绘声绘色讲述过如何与嫌疑犯斗智斗勇,是如何用智慧掰开了嫌犯的嘴,让他们认罪的。
  来m国后,她也曾经参与过许多回汤燕卿他们对嫌犯的讯问,隔着单层镀膜玻璃亲眼看见他们的唇枪舌剑。
  却还从未曾经历过眼前这种的。
  眼前这种,实则已经涉嫌违法,有私刑逼供的意味。
  这与她身为警员女儿的观念有些抵触,她便忍不住低低对皇甫华章说:“先生,这样不合适。”
  皇甫华章偏首向她望来:“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这世上的恶人会丑恶到超乎你的想象。便如你眼前这个人,他也瞧出了你对我而言的特别,于是他很会利用这个条件,想让你同情他,从而影响了我对他的裁决。”
  “作恶的人,就不配再有尊严。”
  时年悄然攥紧指尖,转眸去望那人。
  “你想让我同情你,也行。我总归是个女人,又跟你同是华人,我也愿意同情你一回,愿意替你求情……只是有一个前提,你得一五一十说实话。我们问你什么你都照实了回答。”
  “你若做到了,让我看见你的诚意,那我就如你所愿,履行我对你的承诺。倘若相反,你是觉着我是个女人,心软、好骗,所以你就只想利用我而不肯说实话……那就对不起了,我纵然还会不忍心,可是我也会悉听这位先生的安排,我个人不置一词。”
  时年的话叫那个人登时两眼涌起绝望。
  在场的那两个男子,甚至门厅里的那个女子,也都转头向时年望过来。尽管目光只有一瞬,便极快调开,可是时年还是敏锐捕捉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便连皇甫华章也转过头来望住她,惊喜地挑起了长眉。
  她红了脸,垂首低低说:“我这样,可还算有了一点点先生的风格?”
  皇甫华章便又低低笑起来,伸手捉着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
  “已经做得很好。”
  时年红着脸抬眼盯住那男子:“还不说?你还要让我等多久?该不会是打算让我等到地老天荒,等到咱们这些人都化成了骨头渣子,然后你就可以再也不回答了,嗯?”
  那人终于再没有退路,只能黯然地平静下来。默默垂首,眼观鼻,鼻观口。
  “没错,当初就是我绑架了那个女记者的!”
  他认了,可是时年心中的疑窦却无法消除。
  “你从前可认识熊洁?还是你们两个从前结过仇?”
  那人摇头:“私人性质的话,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绑了她?还有,别人绑人一定有个利益诉求,那你究竟想要借着这场绑架,达到什么目的?”时年一想到熊洁的惨死,心下都有些兜不住气。
  是事业上的对手,熊洁曾经干出的那些破事儿,她也根本就不打算饶了熊洁……可是却不等于,她能受得了亲眼看着熊洁被火海吞没,然后就剩下了一堆焦了的残骸!
  那人咬着唇又轮流望向皇甫华章和时年。
  良久才说:“是因为她嘴欠。我要教训教训她,将她绑在这里不让她说话,让她给我闭上嘴,从此安静下来!”
  时年便是一眯眼。
  “她究竟说过什么,竟然让你恨她到这个地步?绑架是重罪,你这样做究竟值得么?”
  那人冷笑一声:“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
  时年眯眼盯着那人眼睛:“你叫什么?”
  那人不肯出声,时年便望向那个看守着他的黑眼睛的男子,等着那人代为回答。
  那人盯了时年一眼,又抬眼,目光越过时年,飘落向皇甫华章。
  皇甫华章未有任何反应,依旧淡然垂眸看向自己手杖顶端的水晶骷髅头。
  灯光昏暗,却也有幽光照到骷髅头上来。光线在水晶内部几番折射,散放出迷幻一般的光华。
  夏佐见状便走上前来,凑在时年耳边:“他叫王冬。”
  时年点头,便退步回身走到皇甫华章身边,压低声音:“王冬是绑架了熊洁人,所以您怀疑杀害熊洁的人也是她。”
  皇甫华章之前的用词她留意到了,他说的是熊洁的案子有了点“眉目”,却没说是已经抓到了凶手。那么这个王冬在皇甫华章眼里也还只是嫌犯,并未坐实就是他干的。
  皇甫华章点头:“他绑了熊洁,意在折磨她。可是她却被咱们救走了,这一定程度上折损了他的自尊,激怒了他。所以他有可能变本加厉,用更狠毒的手法来惩罚熊洁。”
  时年便也点头。
  “我也同意您的推测。我方才与他说话的时候,他目光犹疑,不敢正视我的眼睛,显然没有尽说了真话;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头虽然向前倾,可是身子却分明都是向后,这就是另有隐瞒。”
  “以他现在的处境,就算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是没有完全都说了实话,那他隐瞒的必定就是十分要紧的事。先生,我相信他隐瞒的就是谋杀了熊洁的事实。”
  皇甫华章点头,抬眼望夏佐:“让他开口。”
  夏佐沉默点头,便朝王冬左右的两个男子示意。
  “先生,请等等!”
  时年忙上前拦住:“还是报警吧。让他开口认罪是警方的事,先生的手下若是私自刑讯,那先生的清誉便会受到连累!”
  “让他开口是警方的事?”
  皇甫华章没说话,夏佐倒忍不住先是一声冷笑:“小姐太过相信警方了。如果警方真有能力让他开口,就不会直到现在还没破了熊洁的命案。最起码不至于将熊洁的死只定论为消防事故。”
  此时的夏佐一身黑衣立在幽暗的灯影里,看上去果有几分皇甫华章的模样。
  “小姐,熊洁对于先生和我们来说真的是一点价值都没有的。可是因为你在乎,所以先生才会亲自来管这件事。你可知道这几个替你完成心愿的人,是先生麾下多精锐的成员,他们本来有着至关重要的任务,却都因为小姐的一个心愿,而被先生整个地球各处召集回来。”
  “他们回来是执行任务,是完成先生的吩咐、是要直接完成小姐你的心愿的。他们回来不是替警方干活儿的,卖完了力便将人交给警方,让警方坐享其成,对不起小姐,这不是我们的风格。”
  “夏佐,闭嘴!”皇甫华章寒声冷叱。
  夏佐便连忙收了声,向时年沉默鞠躬。
  时年则垂下头去,惭愧不已。
  “先生……还有夏佐,以及在场的各位,辛苦你们了。”
  “不必说对不起,只要让我们干完我们该干的事。”夏佐抬起头来,神色疏冷。
  时年只能点头。
  夏佐便朝那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皇甫华章站起身来,伸手握住时年的手腕:“让他们干活儿,咱们到外面客厅里坐坐。时间不会很长,我们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时年也只能黯然点头,随着皇甫华章离开卧室,走向了客厅去。
  背后随即传来王冬的一声惨叫。
  时年便是一颤。
  皇甫华章偏首望来:“这个时候若是心软,不如就想想熊洁。她曾经被关在那间卧室里几天几夜。最残酷的是她还能坐在窗边看见外面的一切。当终于等到有人经过,她的心底一定燃起了求生的热望,她会拼尽一切努力去拍打窗子,会声嘶力竭地大喊。她以为她能获救了……她却不知道,她面对的那扇窗子的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虽然透明,却能隔音,甚至里面压着单层镀膜。她能看得见外面,外面的人却完全看不见她;无论她喊哑了喉咙,还是奋力拍打窗玻璃,都不会被外面人听见半点。”
  “获救的希望就这样一次一次地燃起,又一次一次被残忍熄灭。这对任何人的神经来说都会是近乎残忍的挑战。所以熊洁才会在获救之后发生过急性的ptsd。”
  皇甫华章说着停步回眸,目光掠向卧室,眸色面色全都一片清冷。
  “所以对于他那样的人,你又何必还有半点同情?他的惨叫,不会比熊洁更绝望,就当他是在偿还熊洁好了。”
  时年深吸口气,腿脚都麻了,却还是稳定住,静静微笑。
  在皇甫华章的注目之中,平静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乖巧地笑。
  “先生说得对,他都是罪有应得。”
  皇甫华章这便也才坐下来,就在时年身旁,伸过手来轻轻将时年的手指握进掌心。
  他另一只手支额,偏头望过来:“你的手好冷。”
  时年没避开他的手,垂首赧然微笑:“其实,先生的手一样也冷啊。”
  “呵……”皇甫华章这便笑了:“虽然咱们手冷的缘故并不相同,不过我很喜欢听你这么说。这样听起来,仿佛你我就更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了,我喜欢。”
  两人忽地陷入无言。
  时年下意识竖起耳朵,细听卧室那边传来的动静。而他则一直都是气定神闲地以手支额,偏首欣赏她的侧脸。
  果然,不过一刻钟,卧室的房门轻轻打开,夏佐神色严肃地走了出来。
  他走到皇甫华章身边,躬身,想要凑在皇甫华章耳边禀报。
  华府华章却侧身闪开,高高挑眉,显出薄愠。
  “这是做什么?答案是小姐想要的,就直接禀告给小姐知道。在我眼前,没有要刻意瞒着小姐的话。”
  夏佐一脸尴尬,抬眼朝时年望过来。
  时年连忙摆手:“先生千万别这么说!”
  皇甫华章轻笑起来,“怎么不能这么说。就这么定了,他们不准有人违拗,你也不准拒绝。”
  时年面上乍惊之后,便浮起两颊红云,只能低低垂首:“那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