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义压人,这一招,从来就是屡试不爽,一个人,若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哪怕他只是个匹夫,也是会造成流血漂橹的局面。但是,一个人无论怎么不顾一切,无论怎么挣脱伦理束缚,但是,在大义面前,往往都是会低头的。
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他们可以不顾及金科玉玲,他们可以不顾及世俗伦理,但是,却不会不顾大义。
一个人生下来,所有的价值都是体现在顾全大局之上,若是不能顾全大局,那就只是一个莽夫罢了,可以冲锋陷阵,可以为兵为将,但是,就是做不了决策之人,体现不出什么巨大的价值。
薛超先前是一再留手,虽然是骨子里恨透了赵利国父子,倒是,最终还是没有下死手,因为,他在顾全着大局,顾大义,世俗中的事情,就是交给世俗中的律法处置。
薛超一不是执法之人,二没有执法的权力,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平民,而不是一个雄霸一方、震慑寰宇的仙帝,既然是平民,就是有平民的觉悟,赵利国两父子,可以打,可以擒,危急关头也可以伤,但是,就是偏偏不能杀。
若是杀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杀人犯,与赵利国父子有何相异啊!到了律法面前,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但是,这一刻,任凭是赵谋怎么说,怎么的晓以大义,怎么的动之以情,即便是说得口绽莲花,可是,薛超已经不买账了。
这天下,本就有这该杀之人,是他们,霍乱了律法,是他们,造就了贵贱,是他们,将这天下的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是他们,欺压良善,仗势欺人,无法无天,这种人,本就该杀,杀杀杀杀杀!
“天下荼毒,就是你们这帮蛀虫所为,我薛超绵薄之力,虽然杀不尽你们这种人,但是,杀他一个,就能肃清一片寰宇,杀他一个,就能造就一片青天白日,杀他一个……是一个!”薛超一声冷哼,终于是无所顾忌,不再顾及,手持杀猪刀,一刀便是劈向了赵谋。
“滋……”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鲜血喷出,足足有三尺高,形成了一道“血泉”。
薛超那一刀,不偏不倚,起自赵谋左肩,直至其右臂腋下,整整齐齐,一刀两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是静止了一样,所有的人都是惊呆了,就连那些四处逃散,躲在住房之中看热闹的人都是呆住了。
没有人会想到,薛超竟然敢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城主府的管事赵谋,从来都是官杀民,哪见平民敢杀官!
可是今日,薛超做了,大刀阔斧,从容不迫,一刀,便是把赵谋彻底的劈成了两半。血如泉涌,落如雨下,赵谋内脏,徒流一地。
正是:
赵谋跋扈欺良善,
平素乡民无敢言。
一朝薛超匹夫怒,
杀尽天下大贪官。
“杀——人——了!”赵利国这一声,差点把嗓子都叫破,他没有想到,薛超真的敢杀,民杀官,这就相当于是造反了,别说是本城的城主,就是整个的皇朝,都是要下缉拿令抓捕的。
薛超今天这一刀,虽然是杀的痛快,为民除害,但是,也是变相的把自己逼上了绝路,皇朝律法规定,民杀官,无论是何缘由,统统视为造反,要洗清今天的罪过,恐怕是不可能了,从今以后,薛超恐怕是要过上东躲西藏,化妆易容的地步了。
“杀人,哈哈哈……”薛超猛然就是笑了,在血水的映衬之下,在杀猪刀的寒光之中,那笑容,落在赵利国的眼中,无疑是显得如此的狰狞,是如此的恐怖,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魔,分分钟都在催命。
“我是要杀人,今天不但杀了你大爷,我还要杀你,杀一人是杀,杀十人也是杀,今天,我薛超就要乘着这个机会,杀尽你们这一帮无法无天、狗仗人势的东西!”薛超一声冷哼,目光寒冷,举起杀猪刀,下一个目标,就是赵利国。
好一个血性男儿,一人之血性,可激发千千万万人之血性。
今天,无论结果如何,薛超的举动,无疑是让所有的人都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社会腐朽,世界紊乱,要活,就要活出血性,人欺我一尺,我便欺人一丈,别人杀我一人,我便杀别人全家。
血性男儿,就要快意恩仇!如此大千世界,方能活得痛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薛超,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赵利国精神几近崩溃,声泪俱下,真正到了死亡的时候,没有人不怕,没有人不畏惧!
“为什么不能杀你,你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薛超停下脚步,冷声说道。
“我……我……我……”赵利国仿佛是舌头打结了一样,说话都是不利索。
“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钱,还有,还有,我给你魔晶,很多很多的魔晶,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赵利国“扑通”一声,竟然是跪了下来。
生死面前,尊严什么都不算了。
“噔,噔,噔……”赵利国不断的磕头,不断的求饶,不断的哭着喊着不敢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恶人都是让你做尽了,让你活着,岂不是会继续危害人间!”薛超并非妇人之仁,打狼不死,祸患无穷,赵利国之恶行,罄竹难书,如今即将得到报应的时候求饶,早干什么了!
“死吧!”薛超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杀猪刀在手,手起刀落,一个硕大的人头“咕噜噜”的便是在地上翻滚,一道血柱,喷出五六丈开外。
“杀猪刀就是用作杀猪,你也死的其所!”薛超一声冷哼,转过头来,下一个目标,赵德!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赵德,早早就是有了先见之明,儿子大哥都不要了,早在薛超杀死赵谋的时候,赵德便是留了一个心眼,趁其不备,慌不择路,早早便是逃了。
只不过,逃得了吗?
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薛超下定决心要杀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他跑了,那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一条隐蔽的小路上,赵德断了的手臂还在不断的流着血,随着他的不断跑动,血液活络,流出的鲜血甚至是都开始变得开始往外喷,用布包都是包不住,不断的有血液渗出,样子十分的凄惨。
后边,薛超顺着血迹,浑身都是赵利国和赵谋的鲜血,单手握着杀猪刀,一路追赶。
一个血人,手持杀猪刀,在追一个流血之人,这样奇特的景象,就出现在大街上,吸引了很多不明所以的人的注意。
但是,这些人不敢靠前,只是远远的望着。
“城主府,城主府,我一定要撑到城主府!”赵德脸色苍白,血液流失的太过严重,精神已经是开始有些萎靡了。
他要去城主府,只要踏入城主府的范围,他的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大哥死了不要紧,儿子死了还可以再生,但是自己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德不想死,他还想着回家跟小翠多干几次,他还想着回家好好的享受享受,他不想死。
“城主府到了,城主府到了!”远远的,赵德便是看到了一栋占地极其广阔的建筑,修建的亭台楼阁,玉宇琼香,那就是城主府,他可以保命的地方。
只要穿过了这一条巷子,立刻就是能够到达城主府的范围,只要入了城主府的范围,立刻就会有高手警觉,到时候,薛超就是想杀自己也杀不了!
赵德的嘴角甚至是露出了笑容,是的,就是笑容,他大哥死了,他不伤心,他儿子死了,他也不伤心,此时此刻,他在幻想着自己进入城主府的范围,被城主府的高手所庇佑,而薛超,带刀行凶,一定是会被城主府的高手所击毙。
只是,这嘴角,也才翘到一半,这笑容,也是刚刚露到一丝,刹那间,一件令他绝望的事情出现在了赵德眼中。
前方的出口,本来是宽敞明亮的,本来是自己的生机之门,但是,这个出口却是被堵上了。在那出口的正中央,站着一个人,一个令赵德做梦都是会惊醒的人。
“赵德,你想往哪里跑啊!”薛超一身鲜血,冷笑着问道,他手持杀猪刀,寒光闪闪,显然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他是依照自己的判断,等着赵德来自投罗网。
“天要亡我!”赵德一声泄气,双眼之中尽是绝望,缺乏了求生意志的支持,身体中,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了,一屁股便是瘫坐在地,奄奄一息。
“不是天要亡你,是你作恶太多,就应该有这样的报应!”薛超缓缓走来,冷声说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现在的赵德,的确是很可怜,非常的可怜,不但是手臂断了,甚至连儿子和大哥都是死了,没有依靠,没有亲人,奄奄一息,奄奄一息……
但是,他用计斩杀薛超的时候,不是这么可怜的,他肆意残杀平民,只为引薛超中计的时候,他没有这么可怜,身体好好的时候,就是飞扬跋扈,无法无天,如今受了伤,就是可怜吗?
不,这不是可怜,这是穷途末路,这是恶有恶报的下场,该死,就是该死!
赵德此时再怎么可怜也是该死!
薛超手起刀落,用杀猪刀,宰杀这个畜生。
但是,却也正在这个时候,身后城主府的方向忽然是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