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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现言 > 害羞微微甜 > 逃课
  “虽然有的人已经很贱了,但是他依然活得很精彩。”——香味小日记。
  向微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日记是语文老师要求写的,而且每天都要上交给老师批阅。
  在日记上写完这笔,向微仍然不太解气。
  没有人比她的童年更惨了。
  但是回想起那句——我特别喜欢谢涔哥哥,向微垂下眼,心里有波澜起伏。
  怪怪的。
  涨涨的感觉。
  甚至紧张的心有点开始急速地律动。她眼前明明是书桌,却莫名仿佛能看到自己鲜红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地脉动。
  她叹了一口气。
  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
  她撇下思路,打开电脑,在搜索栏上简单的敲了几笔,但搜索的东西基本上都言简意赅
  ——怎么逃脱邻居控制下的魔爪?
  ——搬家要和大人说吗?
  ——这种行为,会不会坐牢?
  百度上什么都没有,但有几个红彤彤的字体,和邻居有关。向微有点好奇,点开来一看
  ——【邻居俏寡妇**又*浪*又*嗲**,点击即可在线观看直播】
  “……”
  --
  谢涔走之前,遇到了正在餐厅吃晚饭的向茂。向茂见他出来后,问他要不要过来吃,被谢涔婉拒了。
  “向叔叔,”谢涔把事情告诉他后,打商量,“以象崽的心理,如果等她自愿告诉你们,效果会更好。”
  “这件事我明白。”向茂点点头。
  “既然她肯找你,也说明她肯听你的。”向茂继续说:“我也不想让她对学习有逆反心理,等找个适当的时机我再说。”
  向茂说完,又笑了,“我这丫头惯的蛮,你难哄吧。其实你也就大不了几岁,还让你一直让着她。”
  “挺好玩儿的。”他笑容敛开了几分,沉声道。
  “对了,过几天我和宁阿姨都不在家,”向茂忽然想起他妥协给宁姿的事儿,皱了下眉道:“要去一趟外省,可能要把象崽放在你家过完暑假。”
  “可以的,叔叔。”谢涔礼貌的点点头。
  回去后。
  谢涔第一次没立刻拿游戏机出来,而是直接回了房间。他靠在椅子上,背直直的往后抵住了下,脊骨放松一下,后仰了几个弧度。
  谢涔书桌上干净,也没两本书。光有的几本,还全都是四年级下册小猿习题之类的东西,以及四年级标配的课书。
  都是辅导向微的书。
  书桌旁,也放着一张合照。
  上面的女孩儿看上去也才4岁,脸蛋上一股胖肉和蜡笔小新一样,弯出了别致的弧度。小嘴一撅,眼睛还蹙起来委屈地瞪他。旁边站着8岁的谢涔,一身简单的黑t,脸色平淡。
  他蓦然放开了刚才手机的录音,本想听听她又怂又恨地骂他。
  结果录音机飘出来了一句——……特别喜欢谢涔哥哥。
  话音刚落,他拿着手机的手就莫名的僵在了半空,接着,直接把手机往桌上轻轻扔了一下,谢涔眼神微微敛了几分,眸光变了一下。
  接着,莫名其妙的往后轻轻一仰,嘴角凉凉的,什么也没说。
  但手不太自然的摸了下下眼睑,之后,又眼神瞬间垂下来。
  --
  隔了几天。
  期中考试虽然失利,但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向微的作文水平一向是中上游,这次更是发挥异彩,得分最高。
  语文老师办公室。
  陈简把笔盖盖上,语气半商量着,“市区有优秀范文竞选比赛,一共只有两个名额。
  “你上次那篇《我心目中的爸爸》写得还可以,我已经报上去了。”
  这是上次期中考试的命题作文,也是向微鲜少获得优秀荣绩的历史之一。
  陈简把目光移到她脸上,“这次作文如果能选上,会组织加试,你最近多看看作文书。”
  等全部内容说完后,她又提了一句,“你可以走了,等会把赖以乐喊过来。”
  “好。”
  --
  回到教室。
  向微和赖以乐提了一句去办公室,上次吃剩菜的事情后,向微几乎没有和她再有过交集。
  徐爽目送完她出去后,疑惑道:“陈老师喊你干嘛了?”
  向微:“作文被选上去的事情。”
  徐爽点点头:“嗷,我好像听说有比赛,这个幸运儿是你啊!”
  “我其实,”向微歪头,沉默道:“虽然幸运,最多一轮游。”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徐爽拍她的肩,“你总是清醒的过分。”
  前桌李潇把圆规扔过来:“怎么涨他人志气,向微把话给我吞下去!”
  徐爽:“不过赖以乐一向是好学生代表,我们这种啃老的一直被看不起。她的作文也很棒,应该选上的是你俩,肯定是一场恶战,微微,你得为我们争口气。”
  徐爽摸着下巴:“班上等看你俩好戏的可多了。”
  刚说完,就看到赖以乐从走廊过来,脸色苍白许多,眼圈也红通通的。
  她进教室,第一眼就瞪向了向微,约莫过了几秒,回到自己位置。
  这顿时让向微周围的人都震惊。
  李潇:“她怎么回事?”
  徐爽:“不知道,语文老师说了什么吧。”
  向微愣在了原地,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刚才赖以乐烧红脸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
  — —
  赖以乐的作文这次没被选上,她在办公室差点儿哭出来。
  作为全班作文顶尖水平的人,她这次心里除了挫败,还慢慢的升起了对向微的怨怼。
  尽管她通过上次,知道向微不是很坏的人。
  但是这显然超出预期,让她不得不多想。更何况,这次作文比赛的拿奖与否,能直接关系到她是否可以去十三中。
  她没钱,没权,她必须把握住每一次机会。
  向微放学,最后教室里就剩下了她和赖以乐两个人,气氛莫名有点僵滞。
  收拾完书包,正欲出去,赖以乐从前面截住,语气算不上好——“我想和你谈谈。”
  “嗯?”向微语气沉着。
  向微抬了抬眼,就看到后者脸色沉下来,怨怼而带着股骄矜。
  “我的作文没被选上,”赖以乐似笑非笑道:“但作文的那个名额,陈老师给你,你觉得公平吗?”
  说完,赖以乐的手捏成了拳。向微移开眼神,停顿两秒,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向微说完,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去把窗子关上。
  她感到迷惑,难道就因为一次作文比赛,这么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这貌似不符合常理,向微据理力争道:“上次那篇作文,匿名批卷,我的作文是满分。”
  “所以陈老师才把这篇作文直接报上去的。”向微据理力争,“为什么我不应该?”
  这个满分,也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
  尽管她也只出彩了这一次。
  赖以乐蹙起眉:“就因为作文题目是《我心目中的爸爸》吗!对啊!要我爸是副校长,我至于现在这么忿忿不平?那你能被选上是因为你写的好呢还是因为后者?”
  向微摊手:“你不服,我们可以一起去去找陈老师。”
  “你就只会搬老师?”赖以乐冷笑脱口道:“自己没本事写作文就做一些虚伪的事?那个名额就是你抢的吧!”
  “你偷走了我的机会,我的荣誉。”
  “向微!我告诉你,邪不压正。”她一字一字地说这句话,眼睛里藏着跳跃的正义,还泛着委屈。
  “你不想找她,那我回家了。”向微没耐心和她继续耗下去。
  赖以乐忽然停下了声音。
  她冷笑了一下,目光咄咄地瞪了会儿向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忽然说出了一句话,“你上次剩菜的事帮我,我很感激你的,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不用本来,”向微眼皮垂了下,“那你就当我没有帮过。”
  “……”赖以乐忽然沉默,眼眶红住。
  — —
  路边的风比较温和,路灯在杆处斜出一侧阴影,吞噬寂静和天边临近的最后一丝柔和与泛着的天光。
  公交车很快停下,向微抛了两个硬币。
  晚风很凉,她从过道钻过去,在一个靠窗的后座上坐下。
  她满脑子都是赖以乐的话。
  “这个名额是你抢的吧!”
  “我爸要是副校长,我至于这么忿忿不平?”
  “你偷走了我的机会。”
  “向微,我告诉你,邪不压正。”
  “……”
  向微遇到了从未有过的矛盾,被指着鼻子堂而皇之的诋毁。
  依据各自的作文水平和常理,赖以乐站在了最高的道德点制裁她,批判她,用最正义的言辞挑衅她。
  但一个事实问题——名额根本不是她抢的。
  向微被风吹的脸疼,脸有点垮,眼睛也垂下来。
  匿名作文批卷的解释也不被相信,反而成了替自己的掩盖、成为了辩驳。
  因为有偏见存在,所有的解释,都失去了解释的意义。
  ——
  这件事让向微这几天心情糟了很多。
  导致这日,她忘记把之前让签名的卷子带了过去。她感觉从这件事开始,她就莫名其妙地开始犯水逆。
  向微一边找卷子,一边就发现班上的同学开始流行玩儿契约游戏。
  外面小店卖起像奖状一样的各种小证书。
  只是一张简单的纸,上面写满了——分手证、结婚证、复合证、主仆证……各种都有。
  徐爽递给她一张:“向微,你签我的友谊证,关系就绑定了。”
  这是新流行的的游戏,通过证书之间的绑定,两个人之间可以私下成为相对应的‘证书关系’。
  虽然很幼稚,但得到了无数小学生的欢迎。
  “……”向微停下找试卷的手,用笔签了一张。
  接着,前桌也转头给了张,“我要和你签结婚证!微微,快点签。”
  向微也顺势签了一张。
  徐爽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堆,“我这里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证书,你快来看看,算了全都给你吧。”
  “行……”向微翻书包好久,都没找到试卷,焦虑道:“怎么找不到。”
  组长等她半天,“向微,那我先交给老师了?”
  组长说:“你等会自己交。”
  等到上课了,都没找到。向微有点沮丧,和徐爽焦虑的说:“同桌,我好像把试卷忘家里了。”
  “啊?”徐爽也没预料到。
  秦浓上到讲台,整理试卷,“怎么才这么点儿,还有谁没交?自己站起来!”
  向微头皮硬了下,直接站了起来。
  结果,她倒没预料到,前面与后面更是齐刷刷站起来一堆人,大概有十几个。
  “你们十几个人,”秦浓拍着卷子,“怎么回事?”
  其中两三个找了特别的理由,但更多人都站在原地,直接惹起了秦浓的怒火,“剩下的9个人!去操场跑五圈。”
  “向微你有什么话说吗?”她停顿了下,语气很尖锐。
  “没有。”
  把9个人赶走后,秦浓继续在班上讲卷子。而几个学生就陆续下楼,去了操场。
  班上的大胖肖隆说:“操,这算不算体罚。”
  一个女生道:“秦浓,灭绝师太,这么变态全年级谁不怕啊。”
  肖隆:“我感觉我要中暑了。”
  几个学生见向微有背景,劝掇她道:“我们能不能去举报秦浓啊我真的跑不动了。”
  “就是,有病吧。”
  陆陆续续的一批人到了操场,温度还挺高,塑料草皮上绿油油的,红色塑胶跑道也散发着热气。
  大家就开始了跑步。
  操场上人很多,还有几个班级在上课。
  跑了一大圈,旁边忽然有个人影从篮球场走来,身高挺拔,他脸色冷冷的,垂着声音道:“象崽。”
  这声音像极了谢涔的。
  向微跑的脑袋里嗡嗡的,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还是一贯的黑色t恤。他拿着球,弯了下腰,眉眼敛着,如瑞凤眼一般,眼尾微微上展着,漆黑的瞳仁蕴着熟悉的感觉,正盯着她平视几秒。
  一向皮笑肉不笑的薄凉情绪,此时带有着片刻的温实感。
  “嗯?”他低下头,从她袋子里掏出快纸巾,“你怎么到操场来了?”
  谢涔用纸巾给自己手。
  是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声音,瞬间安全感猛地袭来。
  向微原本倒没什么奇怪的感觉,但现在,却越来越委屈的感觉涌了上前。心中酸涩感像酿过了青梅子汁儿一般,涩涩苦苦。
  感觉在烈日下面,鼻子酸成了一片。
  “被罚跑。”
  这不是好感受,好几天没看到谢涔,这两天发生了一些糟心事。
  现在越看到谢涔,她心里的委屈就越像水漫了金山。
  向微涨着脸嘀咕:“我不想上学了。”
  “怎么了?”
  “学校一点也不好。”
  “就因为被罚跑了?”
  “不是……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事。”
  谢涔:“比如?”
  向微眼里蓄满泪水,抬起头:“呃……被别人讨厌,算不算啊。”
  谢涔和她平视了会儿,漆黑的眸色微沉了几下,“不想上学,想回家种地?”沉默了几秒,他蓦然眼光柔和几分,凉凉道:“谁敢收你这样的童工,动不动撂挑子不干的。”
  “……”向微被怼了几句,难过的感觉瞬间就没有了,瞪圆眼道:“世界上果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又来,”他抬了抬眼,“把眼泪收回去。”
  “多少遍了,”谢涔语气凉凉的,半点没有同理心的模样,“我吃不吃这套……”
  半天没说话,瞳孔里干净的只剩水渍,勉强的想让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向微低头慢慢呜咽了几下,忍不住憋出了一声:“呜。”
  “……”谢涔话到一半,硬气的感觉瞬间戛然而止。
  谢涔扯了扯嘴角,什么话也没说,低下头用纸巾,给向微擦了下脸。又伸出手,往她的头发上安慰的摸了两下。
  然后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沉默几分。
  “来。”谢涔挪了几下向微,移了过来。
  向微看他,凑近了几分,一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开口嘲讽了。
  “过来,”他用纸巾蒙到了她的眼睛,向微顿时感觉到眼前一片黑黝黝的,他手又动了两下,就听见他说,“擦眼屎。”
  “……”
  向微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还没有两秒,就被谢涔扯着肩膀往前面拉了两步。她趔趄两步,猛地停在了相距谢涔两厘米远的地方。
  她抬眼看对方。
  结果,谢涔一点一滴、一干二净的把她的眼泪擦光了。
  等把眼泪都抹干净了,谢涔把脏纸巾又塞回进她口袋里,“行了,来说说谁讨厌你了?”
  她沉默几秒,避开了这个问题,“其实,我就是,我把试卷忘在了家里。”
  “哪张?”
  “就、你签字的那张……”
  “多大个事,你先回教室,”他轻嗤了一声,凉凉道:“又哭又嚎,跟狼叫似的,我给你拿回来。”
  “?”
  向微先是一喜,但转念又扯唇,“你还在上学,怎么给我拿。”
  “关心这么多,”他嗤了一声,“倒不记得夸我两句。”
  向微脸又僵住了,“……”
  在操场上,不再是逼仄的环境。
  背景非常空阔,谢涔发出的这个音,虽然是嘲讽她。倒有点酷,也很飒。
  那股子奇怪的感觉又莫名涌了上来。
  心脏开始噗通跳了起来。
  目测着他的背影,愈来愈远,却又似乎比以前更清晰,更广阔。
  --
  向微回了教学区。
  她没在教室旁边晃荡,而是在楼梯上坐了会儿,等谢涔把试卷拿给她。
  她低着头,脑袋也轻垂着。
  有时候,谢涔人也挺好的。虽然长得一副冷漠相,也经常嘲讽她,脾气还特别拽,不爱搭理人,遇到事情根本不哄着她……
  数完了那么一百个缺点后,他还是有一、两个优点的。
  彼时向微年纪太小,她也不明白。一个只比她大四岁的人,怎么会有能耐此刻想离开学校就能离开学校。
  但是也就是这四岁的差距,向微觉得谢涔无所不能,无往不胜。
  --
  谢涔翘了体育课。
  作为市三好生,谢涔脾气虽然有点拽,但作风优良,他还从来没做过这么逾矩的举措。
  更何况,体育老师是省里直派下来的专业老教师,作风严格。
  他没太多经验,准备从大门走出去。
  隔了老半天,门卫根本不许,还破口大骂说了一大堆话把他骂了一顿。
  谢涔只能从另一边的墙上翻出去。
  墙的最上面是造了几根铁棍儿,最上面磨得尖,如长鈚一般。箭簇很锐,锈迹斑驳,隐约发着亮。
  估计是为了防止学生翻出去,格外造的。
  他盯着看了两秒。
  这墙也不算很高,他稍微垫了几块石头。等高度还可以后,谢涔一向弹跳能力很好,他直接踩着从半空中翻了出去,腰像打滚儿一样,露出了一截。
  在空中停留了两秒。
  身姿灵活而轻松。
  但外面着地的一片不是平地,而是凹凸状的石块,还有堆砌着的红砖,旁边是几截灰溜干瘪的烬木,谢涔正好落在这截上面,猛地滚到了地上。
  ‘嗯吭’一声闷低的嗓音从嗓子里传出,他肩膀直接擦在了水泥地,挺直的脊骨击中在了石块上,膝盖也划拉一声撞向木堆儿,木头散落一地。
  有两块儿大碎石从上面直接掉下来,砸到他的后颈处,本来是神经末梢敏锐处,被砸的瞬间清淤了红肿,压得他嘶了一口气。
  他漆黑的神色缓缓抬起,滚动了一下喉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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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涔,下章不要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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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靴靴小筑新泥的营养液,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