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爷子那一端皮笑肉不笑:“安兄说这话不是客气,应该的。怎么说子析都是安安的妈妈,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不幸,就像段兄说的,安安长大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埋怨我们。”
安桐连连点头:“是,是,无论如何这回都得谢谢段兄。”
段老爷子就开口约他吃饭,重要的是说孩子的事。
安桐欣然赴约。
席间也很高兴,段老爷子将话说的十分敞亮:“子析这一回算躲过去了,剩下的那几年,我再托关系运作一下,只要能减刑花点儿钱都不要紧。好在子析现在年纪不大,还不到三十岁,出来后也是好时候,你们两位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这样一说,实在宽人心。
安夫人连连说:“这事全靠你们了,让你们费心了。”
段夫人这才说起来:“那安安……是不是该抱到我们段家来了?你看,安安是早产儿,又没吃过母乳,后期的营养一定得跟得上,我和老段商量过了,安安一过来,就给他请个奶妈,一点儿亏不着他,生活上你们绝对可以放心。你们什么时候想安安了,也可以抱回去住几天。”
安桐和安夫人一下就不说话了。
不是不空落,且不说安安在家里养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正是因为将这个孩子攥在手里才踏实,像个筹码,说话做事心里有底。一旦让段家抱走,手掌心就相当于空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能这样理直气壮,段家要真是不给办,他们肯定没有办法。
段家人看出端倪,段夫人想火。
手掌被段老爷子在桌下不着痕迹的按紧。
面上仍旧笑着:“安兄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怕我们对安安不好?”
安桐只说:“怎么会。”
段老爷子便说:“既然这样,按着我和安兄之前商量好的,子析的这个案子一结,就该将安安抱回来是不是?还是安兄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安家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安子析不实质性的获得减刑,将安安给了段家,真怕他们到时候就不给办了。
可是,之前的确说好这个案子一结,就将安安送回段家。
安桐一时之间还真是很难说话。
段家一早就知道安家什么样,厚颜无耻也就罢了,现在又想出尔反尔。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了,怎么扯都扯不下。害死了段存,却一点儿不知道悔改,现在得寸进尺,竟没个止境了。他们分明是想拿着孩子当筹码,对段家欲所欲求,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段老爷比谁都气,直恨得牙龈痒痒,看到安家人的那副嘴脸,忍不住怒火中烧。
面上拼命的忍耐着:“那安兄倒是说说看,之前我们商量好的事情,现在你不脱这个口是什么意思?我们两家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不防直接说出来,何必这样见外生疏。现在安安是我们段家唯一的血脉,他回到段家,一定亏待不了他,这些我不用说安兄也能想得到。等他长大成人有了出息,也好能孝顺你们是不是?”
安桐心底里快速思萦,是这个道理。答应过的事情,这一会儿又反悔了,肯定惹得段家人不快。到最后撕破脸,安子析的事情他们要真是不管了,也实在是个问题。况且安家现在的日子拮据,之前才把下人都打发走了,预计着大房换小房。但是养一个孩子也要花不少钱,当时之所以找上段存,就是想让段家支付一部分孩子的抚养费,或者干脆抱回去养。就算安子析将来出狱,带个孩子也一定不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