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梦到过相似的场景,薄云易对她恨极,拿刀相向,也是眼眸腥红,那种咬牙切齿的劲头比今晚还要狠戾一万倍。所以当梦境变成现实的时候反倒心生恍惚,越发分不清真假了。明明比梦到的平静,却更感觉凄厉。
季江然眸子骤然眯紧,挑起她的下巴,以便看清楚她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紫色痕迹。狭长的一双眼慢慢变的凛冽,问她:“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掐的?”
顾浅凝神色平静得似不关她的事。
别过脸去,只说:“我自己掐的。”
季江然狠狠的敲她的脑袋:“你自己掐的?脑子有病还是灌水了?当我弱智是不是?”
俊眉一蹙,抽掉她嘴里的烟揉碎掌心里。“抽什么抽,说明白怎么回事。”
顾浅凝撑着头:“季江然,你怎么这么烦人?谁让你跑过来的,你听你妈的话会死啊?”
季江然被她气得发笑:“你这意思,是想说哥贱呗?”
顾浅凝不理他,去摸索他的口袋,把他才开封的一盒烟拿到手里,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她不想说起的事情,一定不会说。
这么长时间了,季江然不是不了解她。有的时候他都在想,这个女人泪光盈然什么样?
思绪被电话铃声打断。
季江然烦燥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安子析打来的,一接通大呼小叫:“江然,不好了,妈出事了……”
季江然开快车赶回去。
季家已经闹成一片了,下人们慌了手脚,大呼小叫束手无策。
见到季江然回来,就跟见到救星一样。
管家听到车声快速迎过去,只等季江然一跳下车,便说:“二少爷,不好了,夫人要跳楼,你快去看看她。”
季江然把车钥匙扔给管家,大步往厅内去。所有人都云集在二楼,吵吵闹闹的,离很远就听到了。
安子析已经吓哭了。不停安抚简白的情绪:“妈,你别激动,冷静一下,江然马上就回来了,有什么话你跟他好好说。”
简白一手扶着窗框,一双脚已经站在窗沿上。窗子大开着,冷风呼啸,吹起她宽大的披肩和裙摆,呼呼啦啦的作响,树叶一般,随时都可能飘落下去。
哭得泣不成声:“我还能对他有什么指望,我那么苦口婆心的说,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还是去找那个女人了。既然没人肯听我的,不如死了算,一了百了,让他们清静……”
季江然几个大步上楼,神色早已冷透:“妈,你又干什么?”
简白穿透众人看到季江然,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很在乎她这个妈妈的死活的。
故作悲怆状:“你说我干什么?死了让你们省心。你们都长大了,个个翅膀硬了,就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你不是不肯听我的话,非要找那个女人去。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妈了,我何必活着让你们看着碍眼。你大哥不听话,你也不听话……我怎么生下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她哭起来,站在窗口,伸手抹眼泪,更显得岌岌可危。
安子析见简白那个动情的模样,不信季江然不妥协。再转首,看季江然若有所思的盯着简白,一句话不说。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妈弄下来啊,万一掉下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