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浅骂她:“不要脸。”拉着顾夫人:“不要理会这种贱人,就算我们诋毁她又怎么样?就不信警察真的能把爸爸怎么样。别被她吓到了,当我不知道,诽谤又不会被判刑。”
顾浅凝告诉她:“诽谤是不会,诽谤罪就不一样了。你们身在哪里不知道?真不巧,我精神状态病变了,回家告诉顾锦州,让他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嘴角一点儿上扬的弧度拉平,哇哇的叫起来。
这个反应太突兀,顾夫人和顾浅浅惊了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看护听到声音破门而入,见顾浅凝又发起疯来。胆怯靠近,手忙脚乱的给季江然打电话:“二少,浅凝小姐又发作了。”看了室中的那两人一眼,又补了一句:“好像是被刺激到了……”
顾浅浅这才反应过来,气得快发疯了。上去撕打顾浅凝:“你装什么?顾浅凝,你太卑鄙了……”
看护拉住她。
“你别动她,浅凝小姐受不得刺激的。”
顾浅浅一把推开她:“滚开。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受刺激,她分明就是装出来的。”
顾浅凝发起疯来会打人,这里的医生护士都知道,除了一个季江然不怕死的,三翻两次被她抓成大花脸,就没人敢近她的身。医生都拿她没办法,更不能治她的罪,她现在的情绪是没办法控制的。
所以顾浅浅像小鸡仔一样被顾浅凝擒过去狠狠教训的时候,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甚至没人敢上前去拉开她,顾浅凝功夫好,殃及池鱼,劝阻的人也会没有好下场。
心惊胆战的在一旁看着,在顾浅浅被打出好歹之前盼望救星早早过来。
顾夫人吓坏了,一直叫顾浅凝住手,可是不管用。却也搭不上手,不等她靠近,就已经被顾浅凝伸手甩了出去。顾浅浅被她打得不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面无全非,惨叫连连。
季江影接到医生的电话后,推门进来。打第一天他被咬过之后,就再没来过这间病房。按理说是唯一一个能制止顾浅凝的人,可他不想管她,哪有人请得动他。进来后淡淡的眯起眼,闲散的斜倚到墙壁上却没有动,漫不经心的操起手臂,冷眼旁观。
顾夫人想求他过去帮忙,可是,季江影神情冷淡,再被他锐利的眼风一扫,窒息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连张口的勇气也没有了。
都知道他的脾气不好,现在走下坡路,情绪只会比以前更差。
很快季江然也到了,比季江影没晚上两分钟。前脚才一踏进,凌厉地望了一眼床上,顺手摸出兜里的烟。飘飘说:“我先抽根烟。”后脚不等进来,又出去了。
病房内的人有些傻眼。
顾浅浅这一回真是惨到家了,顾浅凝打得她很狠,专往她漂亮的脸蛋上打。最后锁她的肋骨,不着痕迹,可是顾浅浅已经疼得哇哇大哭。
医生真有些怕了,在医院闹出事来,他们是要承担责任的。
靠过来:“大少,您看这……”
季江影仍旧冷着一张脸:“看不下去就去制止她啊。”
可是哪有人真的敢。
感觉顾浅浅就要奄奄一息了,连嚎叫都要发不出声音,呜呜的哽咽,跟快断气了一样。顾浅凝不止一次警告她,这一次要彻底长记性了。
季江影这才上去拉住顾浅凝的手腕用力的往怀里带,他的手劲很大,紧紧的攥着她,手臂缠紧,淡淡说:“好了,好了,没事了。”
顾浅凝瞳孔散着虚无的光,有一丝羸弱,就像摇曳的豆灯,仿佛风一吹就能散尽那点儿生息。头发打散了,胡乱的披着,费力的喘息着,说不出的可怜。
顾夫人看她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不是一点儿都不心疼,再怎么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顾浅浅伤得很重,要马上看医生。
医生来给顾浅凝打针,唏嘘着感慨。
“以后不能再这么刺激了,否则病情只会一天一天的加重。”
顾浅凝颓然地枕在季江影的胸口上,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看清眼前人,一伸手推开他。
季江影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最后站起身离开。
薄云易一早上就去法院了,别人跑他不见得就放心。一回来就听说顾浅凝出事了,去病房看她,才稳定下来,可是眼中仍有哀凉,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他想到柳絮,风一吹摇摇欲坠。
他的心狠狠抽搐成一团,喉结微微滚动,过来拉住她的手。他的笑容永远清澈温暖,像盛夏绽满阳光的晴空,映着一点儿微蓝,与长天一色。嗓音放得很轻,温温柔柔的说:“如果这边的事情我都帮你安排妥当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
顾浅凝仿佛还不能集中精力思考,怔愣的看了他几秒钟,虽然费力,却有些认真,可能要是最认真的一次,离得这样近,所以很清析,俊朗的眉目弯若长虹。以后许多年她都记得他的这个神色,拉着她的手,全神贯注看着她。他要带她去天涯海角,只问她愿不愿意?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王子愿意只凭一支舞就爱上一个姑娘,不止仙度瑞拉一个人才有那样的运气。
她没有水晶鞋为凭证,可是不要紧,他依旧是找来了,拉着她的手问她愿不愿意?
似乎只要她点一点头,他就能不顾一切的为她撇下所有。顾浅凝感叹,为了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眼皮很沉,镇定剂的效用上来了,她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不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