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紧握,站到门边隔着一扇门到最后都没有打开。
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顾浅凝太累太困了,喝了酒就想睡觉。
季江然蹭着她亲了一会儿,温度越来越高。她才洗过澡,身上一件睡裙,他伸手就要扯掉。
顾浅凝没有睁开眼,一只手按在他的手上。
“今晚你大哥才碰过我。”
季江然倏地抬眸看她,晦暗的灯光中他一张脸上神色莫测。那只手还被顾浅凝按在掌下,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女人哪里来的力气,明明漫不经心,却仿佛将他的骨头掐断了。
须臾,顾浅凝松开他,翻了一个身,仍旧没有睁开眼。懒得像只猫似的说:“我今晚很累。”
季江然一伸手推了她一把,很用力,捶在她的后背上。站起身出去了,将门甩得“砰”一声响动。
顾浅凝缓缓睁开眼,眸中布了层薄笑,将床头灯也关掉睡了。
颜如玉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时间长了,似要神精衰弱了。有的时候睡恍惚一下醒来,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声音,隔音效果那样好,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心底却很不宁,乱糟糟的都是那些灼痛心扉的画面,时间久了,只怕真会疯掉。
盼着他走出来,只是走出来了又很难过,每次季江然踏在走廊上的每一走都像踩踏进她的心里去。
平躺在床上恶汗泠泠,指掌抓着被子,指甲仍旧嵌进掌心里,那样疼。可她至始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又哭又闹,更别提头也不回的离开季家。
她永远都做不到!
顾浅凝说总有一天她会跪下来求她,颜如玉怕那一天的到来,却又不得不承认,心潮起伏,正向那一天缓缓逼近。
不用别人拿刀相向,她自己便把自己给折磨疯了。
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该沉住气,顾浅凝是故意的,不能中了她的圈套。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早上下楼的时候,颜如玉在走廊上碰到顾浅凝。
想了一下:“浅凝,今天天气好,一起出去走走吧,我想跟你谈一谈,怎么样?”
顾浅凝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行头,轻便的短裤白衬衣,没有穿高跟鞋,一双简单的帆布鞋,以前没见她这样穿过,随意束个马尾,一身清新宛如春风拂面,花开枝头那样盎然生机。
听颜如玉这样说,看了她一眼,只说:“不怎么样,我今天没时间。”
不知顾浅凝怎么想,竟交这些不着四六的朋友,以有或许貌合神离,现在已然撕破脸,不是她想陷害就陷害,想说合就说合,主动权岂会只在她的手里那样简单。
顾浅凝非要让她的心煎熬在滚烫的铁板上……这种心口不一,专门算计朋友的女人,在她看来没有一点儿可取之处。
颜如玉想再说,她已经下楼了。
难得简白主动跟顾浅凝搭话:“浅凝,你今天有没有时间,你爸的胃口不是很好,我看他很爱吃你做的菜,如果方便的话,你再做一点儿,哄他多吃一点儿。”
顾浅凝抬起头:“没问题,晚上可以吗?我上午要出门,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带一些食材。这样明天的料理也可以做了。”
简白没想到她一个娇纵的大小姐这样好说话。方有一点儿满意:“好,时间上你自己安排吧。”
季江影侧首打量她,穿成这样不像是去逛街。
等早餐完毕,进客厅的时候才问:“去哪儿?”
顾浅凝望着他,昨晚两人喝多了,险些擦枪走火,这一刻都没有尴尬。只说:“去外面随意走一走。”
“你不打算回家看一看?”顾浅浅还不知要怎么编排。
顾浅凝莞尔一笑:“管她呢。”
她那个样子倒像是真的不在乎,现在的顾浅凝到底有什么是她在意的呢?以前这个女人有一点儿愚昧,很多东西看在眼中有不可掩饰的灼热,是一种虚荣。如今就这么冷冷清清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心肠冷硬。出来的时候拔通电话,沉声说:“派个人跟着大少奶奶。”
顾浅凝去楼上拿上包和车钥匙准备出行,下楼时季江影已经去上班了,季江然还没走,这个男人少有的磨蹭。
司机在外面等他好一会儿了,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茶水,见顾浅凝下来,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往外走。
她那一身轻快,像蝶一样,宛如飞起来。晨光下色彩斑斓,其实只是一身素色,只是那颜色反射进季江然的眼中就有了这样的美好,不得不说是件奇妙的事。
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她:“还有没有钱花了?”
顾浅凝好笑:“怎么?你还真打算包养我?你给你大哥戴绿帽子,这不符合人道精神吧。”
季江然曲指狠狠的弹她的脑袋。
“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听?”
顾浅凝告诉他:“现实本来就很丑陋,而且还很残酷,这一点你一个铢毫必计的商人应该比我更有心德吧。”
季江然眯起眸子,状似感叹:“原来笨蛋的脑子出了问题,是有可能变成人精的。”太一语道破了,这样辛辣干脆。
手臂被她扯上,眼睛眯成星星状,问他:“除了刷卡,可不可以提现?”
季江然侧首看了她一会儿,隐隐笑起来:“怎么折腾随你高兴。”
从没哪一刻一个女人肯花他的钱,让他感觉如此欢心。
顾浅凝得了应允,心满意足的道过谢,要离开。
就听季江然说;“还以为你不肯花我的钱了。”
“为什么不花?”顾浅凝挑了下眉头:“不花白不花。”
睡都睡了,就没想对自己高唱赞歌,已经堕落如斯,再怎么高风亮节都是耍花枪。再说,她本来就是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