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析闻言,扭头望了过去。
果然,佳佳已不在原地。
热恋中的男女,眼里总看不到旁人。
凌泽析搂在梁西腰侧的手一松,下意识地,想去找自己的女朋友,佳佳什么都好,就是醋意大。
今晚他把人带来,也是因为佳佳怕他与别人看对眼。
然而,手还没收回来,梁西就先一步放开他。
“你太爷爷应该不知道你另有女友吧?”
梁西浅笑。
凌泽析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深意,不等他否认,梁西又道:“一个父母嗜赌如命的女孩,基因可不太好。”
凌泽析眯眼:“你要挟我?”
“三少说是就是。”
梁西说完,作势离开。
凌泽析蓦地伸出手,把她拉回去。
彼此身体贴上的那瞬间,舞曲萦绕在耳边,凌泽析压低声警告:“在我家人面前,你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梁西没接腔。
一双白皙手臂环回对方的肩膀,水晶灯光下,她回视着这位凌家三少,嘴边是浅浅弧度:“想保护好自己的人,那三少最好也明白,在家人面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凌泽析忽然就不再去追人。
如果他现在离开,势必闹出一番动静。
到时候,家里恐怕就会知道他和佳佳还没分手。
原以为自己是运筹帷幄的那个人,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好,以致于被这个阮家继女抓住了把柄!
……
“这俩人站一块,确实登对。”
凌秀芹望着侄子与女孩身形依偎,不由得笑:“也算阴差阳错,本来与泽析相亲的,倒不是这个。”
凌老道:“他们年轻人自己喜欢最要紧。”
这是不在乎女方的出身啦?
凌秀芹笑容愈发灿烂:“可不就得自个儿喜欢,咱们泽析眼光也是顶好的,这么漂亮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那厢凌文麒也在看舞池中的俩人。
得知儿子看上梁西,他想着,一个女人而已,不值得他与儿子生出嫌隙,所以,这些日子他都没联系梁西。
可是此刻,瞧着女孩被儿子拥在怀里,他远没有想象的那么豁达,就好像自己看上的玩具被人夺走。
哪怕,这个人是他亲生儿子。
就在这时,周遭响起了一阵克制的惊呼。
只见舞池中央,凌泽析忽然摘掉梁西束发的夹子,一头鸦羽般的青丝散落,几乎是同时,他双手捧住女孩的脸颊,低下了头。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
在场的宾客,成了最好的见证。
有人心里惊涛骇浪,也有人,从头到尾的神色如一。
顾怀琛看着那对拥吻的年轻男女,半隐于烟雾中的面容平静,唯独指间那截烟,星火明灭不定。
……
当凌泽析靠近,梁西并未躲闪。
只是一个借位的亲吻。
鼻梁还没碰到她,凌泽析就不再凑过来。
梁西看出对方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以报复她的‘胁迫’,舞曲一结束,凌泽析就丢下她,率先回去主桌。
这般冷待,梁西未曾放心上。
当她走到主桌前,恰好听见凌老在问顾怀琛:“你母亲喉咙不适,大宝不是回国了,怎么也不来?”
男人往骨碟里点烟灰,回答的声线,是她记忆中的低沉从容:“小孩子不像大人,睡了两天,时差还没倒回来。”
“过会儿你走的时候,把那个蛋糕带上。”凌老又道:“我记得大宝最喜欢吃奶油。”
梁西猜到大宝是谁。
——顾怀琛的那个养子。
至于凌泽析告诉她的,梁西没百分百相信。
毕竟——
凌文麒跟她说过另一个版本。
主桌已经坐满。
梁西过来,是出于礼貌,想打声招呼再退场,她还未开口,凌秀芹起身,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只顾着跳舞,还没给你介绍呢。”
凌泽析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人姑娘,不就是在表真心,在凌家大多数人看来,这桩婚事怕是没跑了。
既然迟早要做凌家媳,熟悉亲戚是必需的。
“这位,是泽析的父亲。”凌秀芹一手贴在梁西的背后,另一只手为梁西递上香槟。
梁西接过香槟杯,依着凌秀芹的介绍,喊了凌文麒一声伯父。
凌文麒看着梁西娉婷而立,喝下一口红酒,女孩正侧头听凌秀芹说话,敬完酒,她就走向别处,未曾在他这边多停留,恭敬的样子,仿佛今晚真是初次见面。
梁西敬过一圈,被凌秀芹带到了顾怀琛身边。
“这是泽析的表叔。”
不等梁西举酒杯,凌泽析嗤笑:“我表叔可不喜欢饮酒,你们也别强人所难。”
凌秀芹解围:“不喝酒,那就点支烟。”
闻言,梁西放下酒杯。
金属制的打火机,就在顾怀琛的右手旁。
梁西上前,取过打火机,再从桌上拿了一根烟,然后,把香烟递过去,一声‘表叔’也出口。
一只男人的大手终究伸了过来。
看着顾怀琛把烟衔在薄唇间,梁西没再迟疑,只是拇指按上打火机开关的时候,拨了下耳边发丝,然而,当她弯下身,及腰的长发还是倾落,犹如一道瀑布,流泻在男人挽起了衬衫袖的小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