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赵楚楚优雅漂亮，不施粉黛的五官始终带着友善的笑意，让人很想靠近。
“小见，你想喝点什么？”
“师姐，你有话就直说吧，我还要回家吃饭，等会儿雪下大了，也许会封路。”
林小见直接开口，打断了赵楚楚的寒暄。
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就不需要浪费时间。
很快侍者送了两杯柠檬水过来，赵楚楚拿过薄荷叶：“加点薄荷叶会好喝点。”
“不用，我不喜欢薄荷叶。”
赵楚楚收回自己的手，挤出一抹苦笑：“白薇薇怀孕了，孩子是司泽的，所以他要跟白薇薇结婚。”
“我知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可我也怀孕了。”
赵楚楚摸着小腹，却没有丝毫当母亲的兴奋。
林小见很诧异，没想到赵楚楚也怀孕了，她这是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啊。
“司泽知道这件事吗？”
她其实也很好奇，司泽知道了后，会怎么选择。
“他不知道，我也不准备告诉他。”
赵楚楚红了眼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司泽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白薇薇找到我说，老太太许诺只要司泽跟白薇薇结婚，就会公开把司家股份转移到司泽的名下。”
虽然司泽一直以来都是司家的代理总裁，不过名下没有股份，全部都在老太太的手里捏着。
老太太抛出重要的炸弹，司泽不可能会拒绝，这毕竟是司泽期盼了很久的事情。
林小见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司泽答应了？”
“对，他答应了，他让我等他。”
赵楚楚眼底的泪水无意识流出来，她狼狈擦了擦眼泪：“我付出这么多，现在名声也不比以前，三太太一直派人打压我，到现在我已经停止工作了。”
林小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开始她就说过，司泽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结果啊，还是没能阻止。
“师姐，你来找我，应该不是诉苦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当初只有你一直在劝我，可惜我没能明白。”
赵楚楚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说：“还记得我当初跟你提过，白薇薇跟司泽之间有什么秘密吗？”
林小见的手瞬间收拢，目光瞬间暗下来。
“司泽对我没有防备，所以我能偷听到他跟白薇薇的争吵，特别是这段时间白薇薇怀孕以后，他们之间的争吵更剧烈。小见，我不知道你追查这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劝你不要蹚浑水。”
林小见眯了眯眼睛，拿过柠檬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席卷味蕾，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
她缓缓开口：“这是我的事情。”
赵楚楚压低了声音，靠近她：“老太太指使绿水鬼杀了当年的司家老太爷。”
“你说什么？”
“我当时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特意查了一番当年老太爷去世的新闻，的确有人说是老太太动的手，不过没有证据。”
“老太太怎么能收买绿水鬼？”
林小见的脑子里面出现那个恶魔的样子，这样的人不会被收买。
“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我从他们争吵的片段中推断出来的，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
赵楚楚皱了皱眉：“好像当年的绑架，是老太太跟绿水鬼的一桩交易。不过我也没弄明白究竟有什么内情。”
交易？
林小见的脑子似乎闪过什么，她表情冷淡：“那风车镇的事情呢？那帮无辜的孩子为什么会被牵连进去？”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赵楚楚深深看了她一眼：“小见，你查这些事做什么？”
林小见回过神来，她看着面前的女人：“为什么你会跟我说这些？你想要什么？”
“我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办法。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想待在司泽身边，但是她不会放我离开，我希望你能帮我离开他。”
离开？
林小见看到赵楚楚说话的语气，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赵楚楚。
也许经过这些事情，她终于看清了司泽的真面目吧，这样也好。
林小见看了看时间：“这个忙我可以帮。”
“真的吗？谢谢你小见。”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我想再等等，也顺带可以帮你打听一下消息。”
林小见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抿着唇瓣：“你自己小心点，想走的话给我打电话。”
“谢谢。”
“这算是交易吧。”
林小见说完话，站起来就走了，她还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赵楚楚说的话，有些让她意外啊。
赵楚楚默默看着林小见离开，低头看着面前的柠檬水，上面还飘着薄荷叶。
她拨弄了一下叶子，看到对面林小见喝过的杯子，目光逐渐变深：不喜欢薄荷叶吗？
这是不是巧合？
其实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司泽跟白薇薇吵架说出来的，那个男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谨慎。
不过她倒是无意中听到白薇薇无意中说出口的话，她怀疑林小见就是当初那一帮孩子中的一个。
赵楚楚沉默了很久，仔细回想过当年的惨剧，没有一个孩子活下来。
所以白薇薇的猜测并不对。
不过她刚才只是试探了一番，居然也有这种错觉，原来她真的还活着吗？
可为什么长相、身份都不一样？
她故意接近林小见这么久，也没有看到林小见暴露出来分毫，直到刚才林小见失控询问那帮孩子。
正常人听到老太太有可能杀了当年的老太爷，都会顺着这条消息问下去。
可林小见没有，她居然问了风车镇跟那帮孩子。
这就说明林小见心底最关心的事情是这个，那么她一直以来调查当年绑架案这件事，也是为了查清楚那帮孩子的死因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的计划也要改变了。
她走到现在，已经没办法继续往前，可林小见能。
她不管林小见是不是，但凡是能达到目标，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
赵楚楚重新戴上口罩，拿过湿纸巾擦了擦眼睛四周，妆容消失不见后，她看着哪里还有刚才憔悴的样子？
外面的大雪似乎变得更大，整个世界都被笼罩起来，白茫茫的一片。
赵楚楚踩在雪地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寒冷让她越发的清醒，她行尸走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