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吃了一惊,瞧了瞧她,又望了望那妇人说道:“她是门中的长老,又怎么会是你的师姐呢?再说了,她年纪这么大,你又这么年轻,顶多不过十七八岁,怎么可能是师姐妹?”
火莲儿嗤嗤的笑着,侧脸瞧着他说:“你怎么肯定我只有十七八岁呢?我难道就不能是七八十岁吗?”
卓然瞪大了眼睛,脑袋里冒出来一个词,返老还童。难道这少女居然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返老还童,又或者驻颜有术,这才有一副美妙的年轻人的身躯?而实际上已经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妪了吗?
瞧见卓然的样子,火莲儿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怎么?害怕啦?吓着你了吗?”
“谁害怕了?你如此娇美,怎么可能是七八十岁呢?”
“那我真要是七八十岁,你还会这么对我好吗?”
说着悄悄话,火莲儿顽皮的歪着头瞧着他,一张白净的脸在熔岩火光照耀下涂上了一层美丽的胭脂色,仿佛是从肌肤中燃烧出来的火焰。
卓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别说你是七八十岁,你就是七八百岁,我都一样喜欢。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年纪。”
火莲儿将另一只空着的手掩住了嘴,咯咯笑个不停,说道:“你这张嘴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你迷死吧。——不跟你说笑了。她真是我师姐,也真是门里的长老。好啦,你该做你的正事了,告诉特使和掌门人悬浮石是怎么失踪的,帮助他们找回悬浮石吧。你要真能找回悬浮石,那你可是我们东门的大功臣,我相信特使刚才说的话一定会兑现的。等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七八百岁的老太婆到底有没有这么老,好不好?”
卓然呵呵笑着连连点头,实际上他嘴上跟火莲儿嬉笑调情,而脑袋里却飞速的旋转,想着该怎么办。实际上,在来之前,他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次这个问题,该怎么告诉他们悬浮石是怎么消失的,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说法,不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身上有悬浮石这东西。
现在事到临头了,他才发现他还是没有想到十全十美的说辞来解释这个问题,因为他一直想的是到了这里,怎么寻找机会把悬浮石拿走。到目前为止,悬浮石都没见到,那块铁板也不知道在哪里。
一想到这个问题,卓然心头一动说道:“我要看到悬浮石才能比划告诉你们悬浮石是怎么消失的。”
特使瞧着那老太婆说道:“你把悬浮石召唤出来吧。”
老太婆点点头,迈步往前走,竟然一直走到了开了锅一般翻滚着的熔岩旁边,这才站住。
卓然惊骇无比,对怀里的火莲儿说道:“你师姐的外号是不是叫铜头铁臂?”
火莲儿说道:“谁告诉你的?我师姐不是叫这个名啊。”
“她若不是铜头铁臂,怎么一点都不怕热呢?还站在那儿,要是换成我,肯定会一头栽下去了。”
火莲儿又咯咯笑了起来,说道:“你想打听人家名字就明说,偏要拿出这种花言巧语来。不过你就算花言巧语,我也不会把她的闺名告诉你的,她都已经七八十岁了,告诉你闺名也不妥当。反正宗门里头都叫她火长老,你也可以这么叫。”
卓然说道:“她走到那儿去干什么?难道悬浮石是在熔岩里吗?”
“不要说话,你看着就行了。”
只见火长老双手平平伸出,那手干枯的像没有脱皮的松树枝,在火烈焰的烘烤下冒着丝丝的热气,似乎要将她手里面最后的一点水汽都要蒸发掉。
她的手抖得越来越凶,忽然一声暴喝。
随着这一声暴喝,那翻滚的熔岩突然轰的一下往上又升高了一丈多,从熔岩顶部缓缓冒出了一串黑油发亮的东西,在空中盘旋,出来之后,便像一条灵动的蛇,绕着那翻滚的熔浆盘旋,犹如一条盘住的蛟龙。
接着,火长老一跺脚,又是一声暴喝,从岩石中再次飞出一串的黑色发亮的悬浮石,只是这一次比较短,只有上次的一半。出来之后,似乎想跟前面的衔接,却又衔接不上,着急的绕着转了几圈,随后哗啦一下散落,掉进了熔浆之中,消失不见了。而原先的那一条悬浮石,也瞬间陨落,跟下石头雨似的,噼劈啪啦的落在了岩石之上,同样消失不见了。
火长老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走到了卓然面前,瞧了他一眼,对东魁首说道:“掌门,缺少了那一枚,连接不上,他无法施展出他的能力,因此我们东门的功力正在逐渐减弱,包括我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若是那悬浮石在找不到,我恐怕就驾驭不了这悬浮石,没办法将它从翻滚的熔浆中再召唤出来了。”
东魁首点点头,焦急的望着卓然说道:“卓堂主,该你了,你说到了这里,你可以演示他是怎么失踪的。”
卓然硬着头皮,准备编一个谎话,虽然这谎话还不是很完美,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要说,忽然特使一摆手,说道:“先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劲。”
卓然立刻停了下来,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听到。特使却已经快步来到门口,再侧耳听了一下,神色有些变了,说道:“不对劲,外面有喊杀之声,可能出了什么事。咱们出去看看,火长老你们俩跟着一起出去,把门锁上。”
两人答应,跟着出来,将铁门咔嚓都关上了。快步跟着特使往前走。
只走了几步,掌门人东魁首脸色也变了,到了这里他似乎也听到了山洞外传来的喊杀声。他的实力不及特使,要走出这么远才能听到,而其他人却还是没有听见。
一直沿着盘旋往上的路出了第二道口,将那铁门锁上,到了这里,连卓然都听清了,外面果然有喊杀之声,而且声音正逐渐朝这边移动。
他们沿着通道往前走,就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进来,赶紧站住,片刻冲进来的却是那白袍的白岛主。
他身上有血污,头发有些散乱,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剑上有血迹。他喘着气,看见特使焦急的说道:“不好了,特使、掌门,有强敌攻过来了。人很多,都是高手,我们抵不住,弟子死了很多,我们正往这边退呢。”
特使大惊,急声道:“是些什么人?”
“是北门和南门的人,他们汇合在了一起,说是要拿我们的悬浮石来瓜分,反正我们悬浮石也少了一枚,大家分了才能保住各自的功力,不然都会被仇家杀死的。而且还提出,如果我们同意瓜分,可以三家合力去抢西门的悬浮石。得手之后,再去抢上门和下门的悬浮石,大家平分。”
卓然不禁愣了,原来自己所在的南门居然勾连了北门,两个都失去了悬浮石的门派一起来抢夺东门的悬浮石。
他们当然不敢去抢别的门派,因为他们的功力已经大减,别的门派功力没有减弱,那就困难得多。而东门少了一枚,功力也急剧减退,两派力量加起来,倒是可以跟东门一较高下,做最后的努力,保住他们的功力。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失去了功力,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仇家,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直面死亡。而且已经有不少南门的弟子死在仇家之手,北门显然是同病相怜,因此跟他们一拍既合,两派把所有力量聚集起来,狂攻东门。
南门失去悬浮石的时间比较久了,但是北门却刚刚失去,功力还没有急剧失去,所以实力仍在。两派合在一起共同对付东门,在东门实力已经减弱的情况下,自然就难以匹敌了。
卓然心头暗喜,这一下三派相争,自己这渔翁或许能从中渔利。
不过到底能不能得到利益,或者又会得到什么利益,得先静观其变,所以他抓紧了火莲儿的手,没有说话。
他的这个动作被火莲儿认为是害怕,便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紧了紧,右手则握住了他搂着自己前腰的手,侧脸过来望着他,宽慰道:“别担心,我们特使和掌门在,这些宵小别想讨到便宜去。再不济我们还有地宫,躲在地宫之中,他们攻不进来的。宗主一旦知道他们谋反,一定会派人马来平叛,到时就是他们毙命的时刻。”
卓然立刻用力点了点头。
他们一直走到了洞口,侧身出了洞外。只见洞的四周都是岛上的护卫,正在一层层的往后退,最外层的在数十丈远之外,正在奋力的与冲上来的教众厮杀。
双方不时有人倒下,看来拼的是势均力敌,但是冲上来的两派的人太多了,数倍于他们,一眼望去,整个海滩都是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一下能调这么多人来参与这次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