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卓然很认真的坐直了身子,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尽快让你回去的,不过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有一个我非常喜欢的女人被坏人关在辽朝北边的一个海一样的湖里面。那湖非常深。我要去把她救出来,不然她会死了。我要救她的命,我只有救了她之后,才有时间送你到海边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所以你可能要等一等,你放心,我最终会把你送到海里去的。”
美人鱼听得很认真,眼中满是关切,很显然,他能听懂人类大致的语言内容,但是自己说是很困难的,所以他没有说话。
卓然道:“明天我还要跟人打一架,打完这一架之后,最迟后天早上,我就会前往北边去救我的女人,但是我必须要避开那个曾经抓住你的人,让他们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美人鱼似乎在琢磨着卓然这句话的意思,半晌,点头说:“我跟你去救人。”
卓然一听大喜,说道:“真的?你愿意帮我去救我的女人,那太好了,我还正说缺少一个像你这样的能手帮我呢。因为我要度过很宽的湖,那个湖可能比你的家东海要小,但是它实际上是非常大的一眼望不到边大湖,当地人叫他小海,而且很深的。有你帮忙,我成功的希望就大的多了。”
美人鱼忽然转过身,从身上拔下一片小小的鳞片,转过来,递给卓然,然后把他的手拉过来,把那一片鳞片放在了手心,又把他的手指卷曲,然后比了一个拳击的动作,说道:“坏人,就电他。”
卓然又惊又喜,张开手,把那鳞片举了起来,说道:“原来这鳞片有电?”
美人鱼点了点头,又挥了一下拳头,做了一个拳击的动作,又说了一遍:“电他。”
卓然郑重地将它揣到了怀里,说道:“这鳞片是你身上拔下来的,那不就拔一片少一片了吗?”
美人鱼没有回答,又或者说还不能够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只是笑笑而已。
卓然从她的笑看出他满不在乎的表情,或许这鳞片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像孙猴子拔一把毫毛吹成无数的小猴子一样,又或者这鳞片就像头发掉了还能够再长出来。管他的,既然她都不在乎,说明对她说还影响不大,要是这样应该多准备几片鳞片来个连环轰击,管叫那小子有来无回。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身上拔下来的东西,卓然实在不好意思再要第二片。有这一片卓然心头就笃定多了。
……………………
第二天中午。
卓然带着三个香主、郭帅来到了观山楼。
东魁首等人也已经等在这儿,他们似乎也很关心这场决斗的结果,因为它涉及到卓然下一步的打算,他们当然希望出大获全胜,赢得美人归,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卓然高兴之下让他启程,前往东海寻找他们最渴望找回来的悬浮石。
观山楼下有一个高台,上面坐了好些人,中间一个就是幽州御景楼的老鸨。旁边则坐着那金发碧眼的伊娃。其他在座的男男女女看样子都是前来观礼的幽州权贵。
原来这御景楼的老鸨非常会做生意,这可是他们一次绝好的宣传。有两个在幽州很有头面的男子居然为他们御景楼的头牌歌女决斗,这个轰动的消息对他们御景楼的声誉将是极大的提升。所以老鸨广发英雄帖,邀请了幽州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来观战。
实际上老鸨不这么做,这些人也会来的,特别是衙门中的人和天池宗的人,因为这一战涉及到两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南院大王耶律乙辛的儿子耶律雄和天池宗南门外堂堂主卓然。
在契丹人心目中,决斗很光荣,也很神圣。任何人都有决斗的权利,所以,不管双方地位有没有差别,这场决斗绝对是很多人充满好奇的。特别是那些对南院大王溜须拍马的朝廷政客更是要来为南院大王的儿子摇旗呐喊助威。
所以观山楼四周都满是人,特别是四周阁楼之上,因为从这儿可以直接看到楼顶决斗,站在楼下反而成了灯下黑,看不见人了。
南院大王耶律乙辛带着夫人也来了。他的儿子一身黑衣劲装,坐在身边谈笑风生,似乎对今天的决斗充满了自信。旁边不少女子朝他微笑着,讨好他,巴结他,但是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高台之上那老鸨身边的金发碧眼的伊娃身上。他对这个女子更有兴趣。
伊娃或许得到了老鸨的指点,在这种场合他不能对决斗双方任何一方表现出关切,否则会导致结果失控,而且也可能会出现不利于的她的结果,因为关切的人如果战败,她归了另外一方,她的新主人会怀恨在心,对她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最明智的是谁也不瞧,静等着结果的出现。然后投入胜利者的怀抱,寻找到归宿。
实际上,她也厌倦了在青楼迎来送往的日子,只想归入到一个男人怀里,相亲相爱,终老一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脑海中一直闪烁着这些念头。反复对比着两个年轻人都很帅气英俊。如果单纯从相貌他无从抉择,但是她对那位接替先前经常来找他的天池宗的外门大弟子的年轻人更感到好奇。
这年轻人对他并没有其他男人那种赤裸裸的欲望,甚至还有些腼腆,这让她觉得很有意思。可此刻伊娃不知怎么的有些烦躁。或许心中有些担心,万一这年轻人失败了,自己归属于南院大王的儿子,那生活会无趣得多。
因为他知道,这位南院大王的儿子是个纨绔子弟,身边女子多如牛毛,对自己也不过是争强好胜,一时兴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厌倦,把自己抛到一边。她其实不愿意这样的生活。她想归属于一个在意她的,一直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的男人,即便这个男人不像南院大王儿子那样显赫,他只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
在正午时分即将到来的时候,卓然终于出现在了阁楼之上,四下里顿时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目光齐刷刷的都望向了他。
关山楼下大网张开,把观山楼四周都围了起来,成为一个蹦床,这是以防楼上的人掉下来摔死的安全措施,南院大王虽然对自己的儿子取胜充满自信,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也需要做一个准备。
同时对方是天池宗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也不想儿子的这次决战导致他跟天池宗之间有什么隔阂。
天池宗跟辽朝的皇帝、皇室和朝中大臣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不是普通的江湖派别。他必须再三斟酌,不能因小失大。儿子不过是为一个女人而已,其实在他看来可以有很多手段把这女人要到手,不需要用决斗这么张扬的办法,可是儿子不听他的,儿子有他的行为方式。他没办法改变,只能尽可能帮儿子获取胜利。
在另外一座高楼之上,坐着三个人,是这次双方商定的裁判,是幽州城有头有脸的三位人物。
他们中的一个站起来,开始大声宣布规则:不能攻击头部和裆部。对方倒地,数十声起不来便视为失败,被打下楼身体触及下面安全网或者地面便视为失败。另外,根据应战者南院大王儿子的要求以一百招为限,如果一百招无法伤到对方。南院大王的儿子耶律雄认输。
公布完规则之后,四周一片叫好声。开始有人拿着托盘挨个观礼台收银子,原来他们把这场决斗也作为一个重头赌博,契丹人好酒也好赌。话又说回来,在古代,文化生活很是匮乏,没有更多娱乐生活,所以好赌成风。
裁判擂响了铜锣,两人离开了各自的观礼台,走到了观山楼之下,相互看了一眼。
卓然这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对手,一见之下,顿时大吃一惊,对方他认得,竟然就是一年前到东京汴梁元宵佳节灯会上带走了婵娟的那个身材魁梧健壮的年轻人契丹壮士。
“是你?”两人几乎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两人之前都不知道迎战的会是谁。卓然脸上阴晴不定,问:“你把婵娟,送到哪去了?”
耶律雄不觉一愣:“谁是婵娟?”
“就是去年元宵节你带走的那个女子,我给他取名字叫婵娟。”
“婵娟,这名字挺好的,你看她就像看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哈哈,你的婵娟你永远见不到。”耶律雄大笑声中,突然咬牙切字说出来这句话。
“你到底把婵娟,送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