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本就不平静的水面,顿时引起一片惊涛骇浪,试想此刻奥玛两大顶尖权势正处于微妙之中,有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到底是谁造反不得而知,但却让两方心中难以自制。
此时空气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哪怕一点轻微的声音便会引爆当场,接下来只怕就是血溅宫廷。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那断须长老一声断喝:“哪里来的狂徒?在这里胡言乱语,分明是居心叵测恶意挑拨,还不给我拿下!”
随着这声喊,神殿一方顿时醒悟过来,不由分说便一拥而上。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尼古拉斯也是一声大喊:“且慢!”随后一个闪动已经来到晟轩面前,“这是朕请来的贵客,此前所言定有误会,还请各位神殿长老且慢动手。”
“你怎么来了?”尼古拉斯低声询问,晟轩却一边看着周围,再看看地上的教皇,这才带着几分懒散说道:“陛下让我去看书,我便看了整整一天,谁知道已经是这个时候,本想去找点吃的,却不想走迷了路,就到了这里,看见教皇陛下倒在地上,而你们一个个又剑拔弩张的,当然以为你们是要造反了,不过是谁造谁的反?”
这一番话不由让国王头大,但心中也更加断定,此人就是一个政治白痴,心中对他的提防却大大降低,“此事是个误会,教皇陛下来朕宫中一会,却不想在回去的途中突发暴病昏倒在地,朕请来神殿众位长老救治,但可惜、、、、、、哎!”
说着不由哀叹一声,显然心中万分焦急,却不想再此刻表现的太过偏激,“可惜神殿众位长老也是束手无策,但却已经证明是被人下毒所害,朕正要将王宫血洗一番,抓出真凶以儆效尤。此时时间不早,先生没有别的事请会驿馆歇息吧。”
晟轩此刻心如电转,在看到教皇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有几分猜测,后经刚刚仔细观察,这猜测更是多了几分把握,教皇并非中毒,而是练功出了差错,在前世功法当中这叫做走火入魔,或者叫做心魔更为准确。
但他没有把握的是,此世功法难道也有心魔一说?他实在不敢确定,但在众多高手环视之下,对方身份又如此高贵,他也不敢轻易探查。
不过这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一个改善与神殿关系,甚至脱出当前困境的大机会,只要他能够让教皇的身体好转,这些便都不是难事。
但自己真的有把握吗?一旦出现差错,只怕自己便会立时命丧当场,手下兽人大军也将万劫不复,甚至会引发奥玛对兽人族群的激烈报复,到时候加莱未除又惹来奥玛,兽人一族只怕将迎来灭顶之灾。
但若无所作为就这么困在奥玛王宫当中,也终究不是一回事,想自己花费那么多心血才终于将凌乱的兽人一族重新凝聚起来,一旦自己长期不归,只怕王都城外的兽人军队便会急躁,以兽人鲁直的性子定然会引起冲突,到时候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权衡再三,晟轩决定赌一把,何况他并非没有丝毫的把握。“陛下且慢,在下有个大胆的请求,还望陛下与各位大人准许。”
“何事?”“在下在家乡时曾经粗学了几天医术,虽然不敢说精通,但也曾救治好不少的伤患,在下斗胆想探看一下教皇病症。”
“哼!哪里来的浑人,教皇万金之躯岂容你这粗鄙之人亵渎!”以为神殿长老愤怒之言冲口而出。
听到这话晟轩也是眉头一皱,脸上更是带上怒容,不由冷冷说道:“在下却是粗人不错,但还不至于将神魂之伤误判为中毒,既然你等都是贵人,那我这粗人就告辞了!”
“这位先生且慢!”断须长老赶忙拦住,“我等也是忧心陛下伤势,所以出言有所冒犯,还请先生见谅。”
“大长老,此人分明就是个粗鄙之人,武技修为低下不说,甚至连宫廷礼仪也丝毫不懂,又哪里会什么医术,我看分明就是想要巴结我们神殿所以才故意逞强邀功,万一、、、、、、”
“好了,此事我自由决断,你且退下!”大长老的话还是很有威势,那人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知趣的应承一声退到一旁。
“先生刚刚说陛下是神魂之伤,还请解释一二。”见自己抛出的诱饵果然起效,晟轩也不敢怠慢,恭敬施礼道:“在下实在不敢确定,但见教皇陛下神智昏沉,而且遍体冷汗,定然是神魂受到巨大的折磨,才会如此。再有这包围陛下的灰气,其中隐含一股股贪婪暴戾的波动,显然也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伤害,故此、、、、、、”
“不错,不错,先生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却又不全中,一时让老夫也难以决断,试问先生假如真如你所说,该当如何救治?”大长老已经没有心情在听他说下去,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倒不如听听此人所说,万一真的有治好教皇的希望,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只要他说出救治方法,这些神殿长老自然会有个判断,绝不会容他胡乱蒙蔽。
“既然是神魂之伤,那么当然先要以温养神魂为主,否则伤害时久,损伤了神魂根本,那可就、、、、、、”晟轩摇一摇头面露难色。
神殿一众长老包括王室叔侄都不由点头,既然不知道病因,那么就按此法也未尝不可,温养神魂的药剂不论神殿还是王室都有,而且这种东西就算无效也不会有什么损害。
既然一致同意,便片刻也不敢耽搁,两方人手急忙前去取药,而晟轩也得意进一步观察教皇的病情。
当他的手刚要接触到那层灰气的时候,却听见一旁有人低声提醒:“先生小心!那灰气腐蚀性极强。”出言提醒的是一位神殿年轻长老,说完之后便小心的退到了一旁,低眉顺眼的生怕引起别人反感。
晟轩会意的点点头,但手却没有收回,而是直接摸上了那层灰气,顿时一股狂暴的波动传来,不由让他心中一惊,“杀戮之气!”但片刻之后他便摇一摇头,这显然不是自己惯常熟知的杀戮之气,虽然有些相似,但这灰气却更加贪婪更加阴险。
沾染到手上的灰气在一瞬间,便想要将手上的精血皮肉甚至能量全都吞噬,但却被晟轩暗中运用杀戮之气瞬间抹杀,尽管如此他的手还是被腐蚀出斑驳的伤口,再看地上的教皇,却不由让他心中一震,“为何他却没有受到腐蚀伤害?”
见晟轩受伤,边上有神殿长老赶忙一道光明魔法撒落,顿时手上的伤势便即痊愈,不由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光明魔法的玄奥。
高明魔法修炼到顶级,其治疗能力当真强悍,虽不能说生死人肉白骨,但只怕这世间能够超越的也只有精灵族的生命泉水了。
但精灵族已经隐世数千年,生命泉水更是无从寻找,所以可说光明魔法的治疗就是当世最强,以如此强大的治疗魔法都无法治愈教皇的伤势,也难怪此前神殿众人的诸多怀疑。
经过刚刚种种,特别是他不顾自己安慰以身试探那灰气,这才让神殿众人稍有改观,也才肯为他施以魔法治疗伤势,假如晟轩熟悉光明神殿的骄傲,或者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已经感激涕零了。
但他只是轻声说句谢谢,便陷入沉思之中。这灰气实在太过诡异,此前他从未接触过,更不要说有所认知,但从刚刚那灰气造成的破坏来看,倒是与杀戮之气有所类似,难道真的是杀戮之气的变异?
“敢问众位,教皇陛下可曾患过什么怪病,或者身体有什么隐疾?”既然不能判定灰气是什么,那么还是从教皇身上入手。
“陛下自幼在神殿长大,从来没有患过任何疾病,哪怕是小小的伤风都不曾有过,更不要说什么隐疾了。”说起教皇神殿众位长老脸上总是带着一丝骄傲。
“那教皇陛下可有什么行为怪异的地方?”“你这是什么意思?”“大胆狂徒,胆敢质疑教皇陛下、、、、、、”“都给我住口!”没想到一句简单的询问竟然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应,最终还是大长老力压众议。
“史蒂芬,平日教皇陛下起居应该是你负责,你来说说吧,越详细越好。”被点到名字的长老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不敢违抗。
“教皇陛下平日生活十分规律,每天凌晨四时起床,之后、、、、、、,六时准时与神殿众位长老就餐、、、、、、”足足说了一刻钟,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不由让晟轩听得头晕,但又不好打断对方,只能耐着性子走到窗下,透过窗上的水晶玻璃看到中天的一轮满月。
“好美的月夜啊!”晟轩心里暗道,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月圆之夜正是阴气极盛之时,前世功法当中曾有记述,月圆之夜慎防心魔作祟,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心魔一关,但却还是多少有所了解,这想法也暗合此前的第一种猜测。当即打断史蒂芬长老的长篇累述,“敢问这位长老,教皇陛下通常在每月月圆之夜会做些什么?”
“会做什么?”史蒂芬喃喃自语,突然心头一震,不由看向大长老,似乎在询问能否说出来,大长老不由有些焦急:“让你说便说!”
“是!”史蒂芬收拾心情略带为难说道:“每月月圆之时,陛下都会早早休息,通常都是太阳还没落山便进入寝宫,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才会走出寝宫,早间的诵读便由经室长老代劳,、、、、、、属下认为这没有什么不正常,教皇陛下每日劳累,也当有一天休息。”
又是长达一刻钟的详细描述,让晟轩感觉此人莫不是话唠,就是平日实在没有机会说话,才会有如此表现,但他的话中却提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每月此时教皇都会躲避月光。
这能说明什么?谁也不敢断言,试想一个勤政的教皇劳累一个月,在月圆之夜睡个懒觉,给自己放个小假,有何不可?
但在晟轩心里却是另一种味道,这番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教皇此次发病也定然是与月圆之夜有关。“月圆之夜教皇寝宫当中可有人服侍?”
谁想这话顿时又引起一片非议,就连大长老也面色不善,晟轩略一思索便知道自己的问题引起了误解,急忙说道:“教皇陛下安慰总要有所保障才好。”
大长老听到这句解释也终于缓和了面色,随后询问史蒂芬,“有何特异之处?”“平日里有神殿侍卫在寝宫内外把守,但月圆之夜,”史蒂芬显然有些紧张,“陛下会屏退众人,并严令所有侍卫不得进入寝宫十丈之内。”
“竟然有这种事?你为何早不做汇报?”大长老闻听顿时大怒,“这种事有多久了?”“大概有几年时间。”“到底多久?”“从陛下接受传承之后便是如此。”
“混账东西,如此重大的事情你竟然隐瞒这么长时间!”大长老已经怒不可遏,恨不得一个魔法将史蒂芬灰飞烟灭。
“还有、、、、、、”“还有什么?”“在下也是担心,曾经在子夜时分前去查探,曾听到教皇陛下寝宫之中传出、、、、、、传出恐怖的怪叫。”史蒂芬心知再不能隐瞒,当即将所知和盘托出,“那声音听起来当真是,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