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寂静黑沉的寨子因着一声声惊恐的声音,都喧闹起来,看着山下的火光,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朝着里屋跑。
他们鬼门逃避多年,虽然都是一群散乱的逃兵,但鬼门相安无事百年,也都是有他们的生存纪律,有纪律便有主人,是他们拥护起的门主,乃鬼门最强的人。
这个最强,并非单单指武力,而是脑子,这一任的门主乃月宁国的军师,当年北冥跟月宁国争战,月宁国大败,这位军师扔下了誓死守卫月宁国的将士,一人逃窜来到了鬼门。
此人文韬武略除去武功,都是鬼门最强,鬼门的人跟着他,几次逃掉了其他国的追捕,又带领他们定居了月半弯,结束了逃亡的生活,在月半弯安宁十几年。
门主,眼下怎么办!
怎么会有军队攻打上来!
就是啊,门主不是说只要我们不出去,就没有人知道我们鬼门在哪里吗!
坐在上座上的门主穿着简陋,但仍可见起文人墨客的文雅风范,他淡然地坐在上座,看着慌乱的手下,只是冷静地说。
本门主确实说过,只要我们不出去,便没有人能找到鬼门所在。
那外面的.....
是本门主引来的。
众人一听,惊愕地呆住,傻愣愣地看着上座上的门主,声音都变了,为什么?为什么门主要将他们引上来!
那可是九域的军队啊!
瞧着众人惊恐万分的模样,门主面无表情,但一双犀利的眼中却有着狠戾,看着他们说,本门主逃窜了十四年,整整十四年!
有家不能回,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与其这样四处逃窜,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不如拼一拼!
众人傻掉,随即皆有愤怒,他们就是怕死才当的逃兵,这会儿门主竟然将军队引上来,送他们去死!
诸位,难道大家想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
总比死强啊!
与其苟且偷生,何不相搏一场!重见天日!
如不是想苟且偷生,谁又想当逃兵!
门主看着想要跑出去的手下,也没有拦住他们,只是大声喊道,诸位,大家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十几年,被人当作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难道诸位甘愿吗?
见他们没有停下来,门主的声音没有断,我们真的是逃兵吗?我们不过选择了一条更有利于生存的方式?
我们因何投军?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可国都不在了?我们为什么不能逃跑?难道白白死在敌军的手下?
我们是当兵的,不是为了给敌军送人头的!
瞧着他们逃跑的脚步慢下来,门主奋力地吼道,带着一丝哭嗓,我们也曾经是志气的好郎儿,想要保卫疆土,可是主将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我们去送死!
这是我们的错吗?分明就是不知量力的主将的错!是他们宁为玉碎!我们又凭什么相陪!
就因为这些愚不可及的主将,自以为以身殉国,就是大义,错!大错特错!是他们不把我们的性命当人命!
我们怕死吗?我们怕的是白白送死!还落得个败将的名声,明明都为国捐躯了,可死后却还要落下这么个名声!
明明我们也拿着武器奋起立搏了,我们也曾被敌军的武器伤得遍体鳞伤,可我们仍然站在战场上!
我们是孬种嘛?我们不是!
对!我们不是!
各国征兵,如若不焦急,从兵都是自愿,他们愿意当兵,都是存着报效国家,守卫疆土的志气,都曾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只能说战争的残酷,死亡的恐惧,逼退了他们,让他们成了逃兵,这些年被九域各国喊打喊杀,犹如过街老鼠一样四处逃窜,日日夜夜都担心被抓回去,午夜梦回,脑里回转着九域的骂名。
谁又甘愿背负骂名,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听着门主慷概激昂的话,可以给他们逃跑有一个好的名由,谁又不愿意遮掩呢?
我们的心永远在战场上!我们要向世人证明,我们不是逃兵,我们不是废物!
我们要上战场,我们要在战场上打败那些辱骂我们的人!
听到战场,众人被唤醒了曾经的热血,想到曾经他们也奋勇杀敌过,再对比如今的狼狈的模样,都红了眼睛。
门主见状,再次大吼,兄弟们,我们要在新的战场上证明我们自己!
我们不是逃兵!
对,我们不是逃兵!
杀啊!!
漆黑的山丘,一声声嘶吼声响彻了黑夜,惊扰了整片林子的飞鸟,动物四窜,树叶飘飘落。
在半月山脚下,朦胧的月色中若隐若现一位俊秀飒美的身影,着雪色铠甲,身披雪白战袍,手握金弓,墨黑的秀发用银色的玉冠挽起,随着寒风飘逸。
听到山上的动静,她明亮的眼眸带着笑意,勾了勾唇瓣,右腿往后退半步,手持金弓,修长的手指在弓上搭了三支箭,耳朵动了动,眼睛顿时眯起,咻地一声,寒风中划出冷冽的弧度,只听到远方有惨叫声。
煞那间,马蹄声骤起,耳边尽然是呼喊声,刀剑的激烈碰撞声,火光四起。
报!
太子妃!
钺王的人马已经攻上去了!
很好。
等钺王的人马攻上去,我们的人就后退。
身后的战士有些诧异,西周的人攻上去,他们难道不应该乘胜攻击吗?
太子妃?
孟羽兮回头看向北明晗皱眉,眼中有疑惑,狡黠一笑,鬼门都逃避了几十年,躲藏都已经是习惯,可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或许一时勇气,愿意拼搏,但骨子里还是怕死的,西周人力大无穷,行战猛烈,由他们打头阵,将他们打怕了。
活着的人看到有生机,会往哪里逃窜呢?
与其跟他们捉迷藏,将躲着的人都找出来杀了,不如逼得他们往活路逃!
话落,孟羽兮借着夜明珠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圈出来,冷笑一声,等他们都往活路逃,在这里拦截,才能斩草除根,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