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王听着明明如沐春风的声音,却是心头一颤,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两秒,他先是呆愣地看了一眼孟京墨,不明白他怎么会为九域七偷出头。
但意识到自己竟然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感到胆战心惊,十分恼火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孟学士,你此话何意?
孟京墨只是轻轻一句,还带着诧异,本官虽然听说西周重武轻文,可却不知道西周的文已经被轻视到,短短三个字都听不懂。
南楚国的官员挑眉,又心生佩服,用最温和的声音说出侮辱性极强的话,也不愧是北冥的玉面阎王。
你!
钺王气得冒火,瞪向云淡风轻的孟京墨,肩膀都被气得抽搐,带着嘲讽的意味问,本王骂的可是人人喊打的九域七偷,孟学士因何为几个死贼出头?
孟京墨见大家都看过来,依旧眉眼温雅,浅浅一笑,转动手上的杯子,又看向气炸的钺王,淡淡地说,人人喊打的贼?是吗?
那是于你们而言,他们又没有偷本官的东西,在本官这里,不足以称之为贼。
不是贼,那是什么?九域七偷可是九域上榜的贼,孟学士说不是便不是?
钺王讥笑,北冥还真是与众不同,竟然为九域七偷辩护!
多谢夸赞,我们北冥自然是你们西周比不得的。
孟京墨放下茶盏,噙着笑容道,又有些遗憾地说,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我们北冥这么与众不同,九域七偷却从来没有在北冥皇城偷东西,倒是长跑你们西周。
想必,你们西周也很,与众不同。
你!
黄金多在后面听着这话,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心里却是嘀咕,不是他们九域七偷不在北冥皇城偷东西,实在是不敢啊。
且不说皇城有北冥太子殿下坐镇,那可是九域四尊,他们还没有进去,就已经要被打出去了。皇城还有两位赫赫有名的鬼佛,一位是大理寺少卿,另外一位是内阁孟学士。
有这两位在,他们九域七偷是不要命了,才会想要去北冥偷东西。
而且,他这不是去北冥,就栽了。
钺王还想说什么,就听孟羽兮含笑,她对西周向来是简单粗暴,钺王殿下管得还挺多,我们孟学士想要护着谁,用得着你管?
你!
你们北冥护着的可是九域七偷,袒护着几个贼,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议论?
那就让天下人议论试试看?你觉得我们北冥会在意区区言论?
毕竟嘛,强国,向来无所畏惧。
孟羽兮见钺王愣住,脸色难看,只是勾了勾唇,很是好心地说,钺王殿下有闲心思操心我们北冥,倒不如想想怎么不让九域七偷再回你们西周,不然连夜壶都被偷了,下一样又该偷什么呢?
可别把王宫都给被偷走了,那倒让我们北冥不费吹灰之力了。
孟羽兮!
你唤孤的太子妃什么?
北云煦挑眉,不悦地看向钺王,孤的太子妃,是你能直呼其名的?
西周不重文,怎么连礼字都不认识了?可需要让孤,教教你?
.....
钺王被三人攻击,气得浑身颤抖,可对视到三双明明再温善无害不过的眼眸,却是被堵得说不话来,脸色难看至极。
南楚国的官员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看了看温润如玉的北冥太子,又瞄向甜美娇软的太子妃,又瞄向斯文优雅的孟京墨。
明明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声音也轻柔毫无戾气,怎么就让人后背发凉,不敢说话呢?
后又想想,太子殿下乃北冥的君,孟学士又是被称之为玉面阎王爷的,这气场,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桉少阁主瞥了瞥翩翩君子的北云煦,和笑得温软可萌的孟羽兮,又瞥向被吓得不敢出气的众人,勾唇笑了笑,乐得看戏。
但瞧着西周钺王要被气死,桉少阁主又不免心生同情,明明都知道孟羽兮是杀神了,还要惹她。
这可真是自找苦吃不是?
南宫烨熠本也想看好戏,但这里毕竟是他们南楚,瞧着空气都寂静凝固了,他这个东道主也要出来缓和场子的,便笑着说。
今日可是本宫给诸位的接风洗尘宴会,九域七偷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再议论了。
不如尝尝宫中的梅子酒,这可是本宫特意为诸位准备的。
话落,南宫烨熠又看向孟羽兮,温声笑着说,本宫知晓太子妃最是喜欢美酒,不妨尝尝。
知晓南宫烨熠想缓和,孟羽兮瞧着钺王要被气死了,想着还是不该让他在这里吐血,便点点头,让宫人给自己倒了一杯,品尝了一口,顿时挑眉,赞誉道。
嗯,味道不错。
太子妃喜欢便好。
桉少阁主看了看南宫烨熠,为他的机灵点了个簪,知晓孟羽兮就是中心,搞定了她,北云煦和孟京墨都不会多话。
果然,孟京墨又优雅地喝茶,不再说什么,北云煦也是笑着和孟羽兮喝酒。
钺王瞧着他们讽刺完了他,都当起无事人,就他一个人还被气着,愈加恼怒了,但见宫人端来梅子酒,知晓这个时候不该和孟羽兮他们吵架,便哼了一声,不再多语。
倒是一旁的杜明檀很是惊讶地看向甜美娇软的太子妃,若不是刚刚感受到她的狂妄气场,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么软乎乎的小娘子真的就是他们西周的杀神。
难怪连陛下都心悦太子妃,这样的女子,确实比她强多了。
不过,她倒是很羡慕太子妃,可以这样嚣张肆意,因为总有人护着太子妃。
黄金多见空气又轻松下来,没有刚刚的剑拔弩张,他也拍了拍胸脯,缓了一口气,刚刚他真是担心打起来。
不过,想到刚刚二爷护着他们九域七偷,他就觉得很开心,跟着二爷身边,好像他都没有受过委屈。
被人欺负了,有二爷出头,还有太子妃也帮他。虽然太子妃是为了二爷,但也是护着他了。
果然,待在二爷的身边,还是很好的。
多谢二爷。
孟京墨见黄金多谄媚地给自己倒茶,闻言,勾了勾唇瓣,轻笑一声,你谢什么?
谢二爷帮小人出头。
不用。
我向来习惯护着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