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心头一咯噔,连忙道。
“对不起江溪,俞知意说话太难听了。”
她先替俞知意道了个歉,但其实她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
“没关系,那是他说的,又不是你说的。”江溪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但陆岁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计较。
“江溪。”陆岁叹了口气,像是有话却又无从说起的样子。
“干嘛这幅语气,好像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一样。”江溪皱眉。
陆岁一顿,缓缓道。
“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随即笑道。
“那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就能确定。”陆岁越发感到不安。
“我就是能确定。”江溪说完以后,就催她挂电话。
“不说了,我要上班去了。”
“去吧。”陆岁收了手机,心头满是绵密的愧疚。
江溪这五年,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尽管她从来都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们两个没可能,但他根本听不进去。
不管她怎么说,他依旧我行我素。
陆岁很是苦恼。
关掉手机的江溪,漂亮的眉眼瞬间变得乖戾,他站在茶水间,握住手机的指节近乎泛白。
陆岁这样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不想听她说,也没必要听她说。
反正不管她现在怎样,迟早有一天都是他的。
俞知意很该死,归根溯源,他才是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他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将陆岁从他哥哥手上救下。
江溪很不明白,俞知意在国外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回来呢?
这不是逼他当一个坏人吗?
江溪没有多犹豫,就重新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孟叔,我想要俞知意死。”他言简意赅,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甚至泛着淡淡的笑。
“你终于想报仇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浑厚,一听就是历经了风霜。
“是,拜托您一定要杀掉他。”江溪就像个在向长辈讨要糖果的孩童。
电话那头宠溺一笑。
“会的,但是需要给我点时间,我年后才会回来。”
“没关系,我可以等,半年,一年,两年,我都可以。”江溪这次是真的浑不在意,只要最后结果是他想要的,他可以慢慢等。
“用不了那么久,过完年我就回来了,正好计划一下,俞知意可不好对付。”电话那头又是一笑。
“那就拜托您啦!”江溪开心一笑,就挂断了电话。
他心情一下变好,不由自主地哼起歌。
下午五点,幼儿园快要放学,陆岁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接乐心。
她刚准备给俞知意打电话,那头他电话就来了。
“你先去接乐心,我刚刚出去了一趟,正好碰到了池烬,你和乐心晚上就不来了。”
陆岁松一大口气。
“行,那我带乐心去和阮姨陆禾吃饭。”
“好,晚上我来接你们。”俞知意心情很好。
陆岁挂断电话,立马就去了幼儿园。
乐心今天很不开心,一直愁眉苦脸,虽然没有再哭,但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直充满了疑问。
尤其在看到妈妈的一瞬间,她飞快跑出来,一双眼睛左右张望。
“爸爸呢?”
“爸爸和朋友吃饭去啦,妈妈带你去和婆婆和小姨吃饭好不好?”陆岁接过她的小书包。
乐心牵起她的手,总算高兴了一会儿。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于是前言不搭后语道。
“妈妈,爸爸是不是做了坏事?”
“你会和爸爸离婚吗?”
今天陈老师在班上说了不可以随便相信网上的话,于是就有小朋友问,网上的全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陈老师说完以后,才发现这个乐心爸爸的事很难解释清楚了。
以小朋友们现在的思维根本无法理解辩证看待一件事是什么意思。
她的初心很好,还想趁这个机会教会小朋友们要明辨是非,可是现在的小朋友连一件很简单的小事都不知道是对是错,怎么可能理解这种事呢。
陈老师解释的很困难,小朋友们就没一个听懂的。
乐心也不懂,大家一下课就聚在一起安慰乐心。
陈老师一直关注着乐心的状态,见她没有再哭,也就没有给陆岁和俞知意打电话。
这会儿陆岁听见乐心的提问,心头一紧。
“怎么会?你是不是听小朋友说了什么不好的事呀?”
“他们说我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乐心脚步停顿下来,很生气地看着仰头看陆岁,还伸出小手指比道。
“是三个!”
“爸爸是坏蛋!”
乐心一跺小脚,气鼓鼓道。
“我今晚不要回家了!妈妈你也不要回家!”
陆岁哭笑不得。
“那些都是假的,网上的都是假的。”
“老师说不是假的。”乐心气哼哼道。
“妈妈你不要替爸爸说话了,他那么坏!”
陆岁完全没想到,她竟然解释不了这件事。
“网上的东西呢,有真有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部相信。”
她一说完就看到乐心迷惑的小脸,她心头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小东西理解不了,可说浅了吧,她又不信。
也不能怪乐心,毕竟乐心的小世界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和那些小朋友。
所有小朋友都那么说,她当然坚信不疑。
陆岁只好道。
“要不你今晚问爸爸,让爸爸自己告诉你,爸爸妈妈永远不会骗你的。”
乐心好半晌,才犹犹豫豫点了头。
晚上,陆岁带乐心去了还建小区。
恰逢陆禾和阮姨两个都在,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了个饭。
陆禾一看陆岁那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和俞知意和好了?”
“你怎么知道?”陆岁奇怪,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知道吗,你现在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春心荡漾的气息。”陆禾抑扬顿挫的打趣。
“上一次见,还是五年前。”
陆岁嗤笑一声。
“你不是说你没谈恋爱嘛,怎么懂那么多。”
陆禾心虚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和俞知意就是我爱情的启蒙导师。”
“千万别跟着我俩学。”陆岁本来在笑,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叹息一声。
“很苦的。”
陆禾想想她和江序现在的状态,闷闷应和了一句。
“是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