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在听完俞知意所说的一切之后,才知道他现在是想努力获取俞成的信任,好继承俞家的产业,最后再摧毁得到的一切,借此来报复俞成。
“千万不要摧毁!这是你辛辛苦苦才得到的一切,到时候把俞成架空就可以了。”陆岁不希望他这样做,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的这些东西,为什么要亲手毁掉。
摧毁了之后真的就能报复俞成吗?
俞成会因此后悔吗?
况且现在俞家的产业,也是他妈妈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算他想报复俞成,也不应该用这种办法。
陆岁支持他用这种方式去得到俞家的产业,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但不赞成他其后的打算。
她更不希望他被仇恨蒙蔽双眼,而不顾一切,甚至伤害自己。
陆岁好心疼俞知意。
她觉得他身上的担子和枷锁实在太重了。
而且他做的每一件事,内心都很受煎熬,一想到他已经这样过了四年,她就觉得自己来到他身边太晚了一些。
如果高三他刚转到他们学校,她就和他在一起的话,那该有多好。
说不定现在的俞知意会笑,会闹,偶尔逗逗她,而不是一张脸冷酷无情,内心坚硬无比。
“到时候再说吧。”俞知意轻轻摸了摸陆岁的头发。
他现在不合适跟她讲这些,她不怪他,他都已经够知足了,她只需要开开心心的,不需要同他一起背负这些。
陆岁这时候也在想,对于俞知意而言,她妈妈就是因为俞成才死的。
所以他才想全方位的摧毁俞成,而俞成这么在意这些功名利禄,俞知意想做的,说不定真的是个好办法。
可那样的话,俞知意该有多难受呀,亲手毁了自己得到一切,他是惩罚了俞成,可他也惩罚了自己。
陆岁想,她一定要想到一个好办法,帮俞知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睡觉吧。”俞知意亲了亲她的额头。
陆岁转身抱住他,脑袋埋在他怀里,嗡嗡道。
“俞知意,你以后不能再丢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多难受呀。”
“以后不会了。”俞知意喉结滚了滚,心头一阵柔软。
“以前你动不动就丢下我,我都不跟你计较了。”陆岁“哼”了一声,继续道。
“但是以后你再这么做,我真的不理你了,我也不是每回都这么好脾气的!我跟你说,我也超凶的。”
“是挺凶的,高中的时候老吼我们。”俞知意“啧”了一声,眸光一下变得深远,他低声一笑。
“差点被你唬到了。”
陆岁脾气一直都挺大的,而且又是班长,在班里向来说一不二,尤其对于班上的“坏学生”,她都凶的很。
有一回上晚自习,归她执勤,班上男生课间打篮球忘了时间,晚自习迟了到,一群人站在门口拖拖拉拉。
当时他在外面和红毛他们吃饭,进来晚了,排在最后。
陆岁坐在讲台上,朝他们扫过来,一声娇吼。
“每天都迟到,干脆不要进来啦!”
俞知意当时隔着众人朝她望去,心想她好凶啊,像只小老虎。
哪知道后来再遇见,她痛哭流涕,怕他怕的瑟瑟发抖。
他才知道,原来是只可爱的纸老虎。
“我什么时候老吼你们了。”陆岁忽然发现自己的形象在他眼中好生糟糕,她非要问他高中的时候觉得谁最好看。
俞知意不假思索地说“你”。
陆岁根本不信,还气坏了。
“你太敷衍了!”
“……”俞知意一噎,他实话实说怎么还有错了。
陆岁气地在他怀里哼哧哼哧,他被弄的胸口一阵发痒,他低笑出声,一把将她捞起来。
“别说了,接吻。”
陆岁很不高兴地撅起嘴巴。
俞知意一看她这样子就想笑,他边笑边吻上了她的唇。
陆岁好半天才肯伸手去搂他。
外头狂风暴雨,小小的房间内也疾风骤雨。
很有擦枪走火的预兆。
先前俞知意是因为她还没搞清楚事情真相才不想碰她,这会儿他们两个什么都说开了,也没有任何芥蒂了,但还是不行。
因为真的没有套,他得保护好她。
陆岁烦的很,在他胸口磨牙嚯嚯。
俞知意也烦的很,他也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样的好事情。
他当然想过和她发生这种事情,甚至在哪里用什么姿势都早已在脑海里预演了上千遍。
可谁知道这一刻来临的这么突然,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俞知意觉得这很糟糕,他闷着脸道。
“明天我去买。”
陆岁听到他这般语气,刚刚都还躁着的坏心情,一下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俞知意,你好可爱。”
“老子可爱?”俞知意不可置信地捉住她作乱的手。
“就是很可爱。”陆岁肆无忌惮地招惹他。
俞知意简直被她磨得没有办法。
两人就这么插科打诨聊到后半夜,渐渐地都困了,声音一个比一个低,一个比一个小。
最终相拥入眠。
暴风雨不知不觉停下。
翌日,风和日丽,光芒万丈。
陆岁在俞知意怀里醒来,她眨了眨眼,这才看到这个小小屋子的全貌。
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墙面四处破损,有些用老旧的报纸粘了起来,有些甚至连报纸都破了。
地面的砖都不是瓷的,而是那种青砖。
连个电视也没有,更别说空调了,昨晚狂风骤雨,屋子里并不热,还有点凉快,但这会儿日上三竿,空气里已经有了点燥热的意味。
现在正值酷暑,真不知道俞知意前两天是怎么度过来的。
“什么表情。”俞知意刚醒过来,就看见她可怜巴巴的心疼表情,他无语道。
“我又没有天天在这。”
这几年他也有暗地培养自己的势力,那是一支连红毛都不知道的队伍,最近刚好被俞成赶出家门,他能多点时间在那边,但也不宜久留,怕被人发现。
“那你去哪了。”陆岁瞅他,觉得他完全是怕她心疼才这样说,她叹了口气,指了指俞知意,又指了指自己,苦中作乐道。
“我们两个现在变成了可怜虫。”
她坐在床上,逆着清晨的阳光,长发垂在胸前,身上穿着他的t恤,明眸皓齿,熠熠生辉。
俞知意不自觉滚了滚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