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很香,但这回陆岁很争气,默默吃饭不说话。
可她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俞知意,又忍不住想他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大麻烦。
这件事颇有点“贼喊捉贼”的意味,可他总不能把自己交出去。
陆岁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道。
“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呀?”
俞知意皱眉看她。
“瞎操什么心,上好你的学,别管我的事。”
陆岁一噎,心里堵地直难受,手里的饭都不香了。
俞知意眼见她一张脸垮下来,他心里一闷,但也没想解释。
他要做的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可能让她知道,更不可能让她参与进来。
结果她还生了气。
俞知意心烦意乱,陆岁也没好到哪去,她总感觉他是瞧不起她,不相信她能帮忙解决,才不告诉她。
两人气氛一下低至冰点。
这回谁也不肯开口求和。
现在俞知意手头有了事,每天都很忙碌,她在校内的时间,他不怎么管她,回到家以后,又是各忙各的,也就上下学的时间有些接触,一算下来,两人竟一周都没讲什么话。
陆岁快憋坏了,而且眼看就要到老爸出差回来的日子,俞知意那边好像还不见什么动静,她心急如焚。
她是真的不想再换一个保镖,因为她很难接受一个陌生人突然进入她的生活,还要跟她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尽管俞知意似乎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但那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一起经历了非比寻常的事情,所以才能在短短几天里就完全适应了彼此。
所以他再凶,她也能接受,她不想要别人当她的保镖,只想要他。
更何况他只是嘴上凶,其他地方都对她可好了。
这一点,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陆岁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必须得放下架子去找他,不然怎么都无法安心。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陆岁盯着手机时间,就等着放学。
头一次,她第一个冲出教室。
俞知意这会儿没开车,事情解决了,他心情不错。
今天天气也好,微风阵阵,他不想开车,想和陆岁一起散步去超市买菜,这段时间她一直跟他闹脾气,他决定做点好吃的哄哄她,省得她整天臭着一张脸,看得人心烦。
俞知意微乎其微地勾了勾唇。
陆岁在铃声中奔跑,长发在空中扬起,她一脸着急,脸都跑红了。
俞知意刚想要她别瞎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接起来。
陆岁一出教室门,就看到了他,她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好,一张好看的脸没有像往日一样沉着,眸光虽然依旧锐利,但不凶狠。
只是他接了个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脸一下就变了。
“你能不能别多事!”俞知意压抑着低吼,他看见了陆岁过来,一把就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 陆岁担忧地看着他。
俞知意这会儿一肚子火。
为了解决陆雄交代的事,他找了个替死鬼。
是几天前在海边偷渡失败自杀的一个男人,他不需要查很多,因为以陆雄的手段都查不出任何东西,他只需找出是谁绑架陆岁的就够了。
偏偏这件事被俞成知道,他顺藤摸瓜竟查出那个已经死了几天的男人正是之前和他们一起竞标的一个公司的底层员工。
那个男人只是公司的清洁工,家里孩子得了大病,百般借钱但入不敷出,他所在的公司知道这件事后,不仅没给予帮助,反倒直接将他开除。
男人没了办法,打算跟同村的人一起偷渡去金三角干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虽然风险大,但收益也高。
男人铤而走险,却被人发现,高压之下,他一死了之。
这个人自杀的时间和那天他绑架陆岁的时间刚好吻合,而且人已经死了,他可以伪造出一份完美的证据。
就在今天早上,俞知意已经告诉陆雄,找到了当初绑架陆岁的人,但具体是谁指使的,不得而知,因为那个男人已经畏罪自杀。
陆雄还算满意这个结果,但俞成不满意,他想让那家参与了竞标的公司死无葬生之地。
俞成有意无意给陆雄透露了一点东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俞道信去办。
这时候俞道信打电话来支会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好,让他好好配合。
俞知意不想做那么绝,而且陆雄什么都没查出来,他们却什么都查了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因为只有小偷才会知道自己在哪里偷了东西。
陆雄是什么人,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不可能想不明白。
他之所以一到今天都没查出来任何东西,是因为从一开始陆岁就将他们视为了救命恩人,他查了那么多人,唯独没有查俞家。
要是一查到他们头上,哪怕他们早已清除证据,也逃脱不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陆岁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隐患,她什么都知道,她什么时候都可以说明真相。
俞知意看向她,心想她怎么就那么傻,为什么要那么听他的。
俞成今天敢借陆雄的手来打击另一个公司,来日就敢六亲不认的击垮陆家。
俞知意早两日,都还敢在脑子里想想陆家要是破了产,陆岁会过的有多惨。
今天他竟然想都不敢想,一想就脑子发昏,感觉人都变得不清醒。
“到底怎么了?”陆岁见他一言不发盯着她不说话,她心里害怕极了,怕事情已经败露,她颤抖着手去抓他的衣角。
“俞知意,我爸是知道了吗……”
俞知意见她此时竟还在为他着想,他心里的火气更大。
“陆岁,你能不能带点脑子!我绑架了你,你到底是怎么敢让我来当你的保镖!”
陆岁被吼的一愣,而且这话有些耳熟,上回在陆禾那里,他也是这样说,千方百计就想让她离他远点,她咽了咽嗓子,红了一双眼看他。
“你是不是不想当我的保镖了。”
“是!”俞知意破口而出,当她的保镖实在太累了,他第一次这不敢那不敢,做事小心翼翼,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只要是俞成的命令,不管多难多害人,他都能很好完成。
但现在俞成一个命令都还没下,他就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