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洽谈跟斯域集团之间的合作前几个小时。
安歌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宋渡。
她以为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跟宋渡有联系。
她原本并不想理会这个事情，但是宋渡那边说的事情，跟斯域集团有关系。
宋渡说他知道安歌最近在做什么，也想让安歌过来，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安歌知道，这是宋渡故意为之，可她还是决定在这之前去见他一面。
万卿的别墅内。
男人生活的很低调，基本是足不出户，他有一台电脑，就可以解决下半生所有的事情。
要不是安歌来了，宋渡也不会收拾自己，跟从前那个样子，变化太大，这个时候看起来，也是怪怪的。
安歌推门进去，宋渡急忙站了起来，他能偷来这段时间，完全是安歌替他求来的。
等到事情彻底弄完，宋渡也要去接受他的惩罚。
“说吧。”安歌轻声道，“我不希望你是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宋渡浅声道，“我发誓，不会骗你，就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安歌没有接话，她想听听看。
宋渡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在这个时候，见她，而且迫在眉睫，并没有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安歌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斯域集团的总裁。”宋渡的声音微微有些飘忽，“你放心，这个事情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从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一直对外保密，并且时刻关注你们的情况。”
宋渡轻声道，他今天找安歌，是为了投诚。
也是想替安歌做点事情，曾经的自己，的确太莽撞了，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
也是很荒唐。
“对不起，安歌。”宋渡轻声道，“我知道自己从前真的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不用道歉。”安歌看着他，“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我赶时间，有什么话，你赶快说。”
安歌催促道。
她不想婆婆妈妈地，一会儿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宋渡点点头，他抬手，桌面上很快跳出了一些框框架架，上面很多照片还有数据。
“我监控了斯域集团，也同时监控了l。”宋渡点了一下那个按钮，“并且我窃听了l集团的东西。”
安歌微微拧着眉头。
里头传来很熟悉的声音，因为最近一直在跟l和邵副总他们接触，所以这个声音一处来。
安歌级听出来了。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用这种手段去试探一个人，代价可太大了。”邵副总轻声道，“万一她就是间谍，那集团也差不多完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总不能将我的未来真的交到一个不放心的人手里吧？”
l笑着道。
“那你也没必要把这些东西全部都交出去啊。”邵副总弄不明白。
音频里面的话，其实还算清晰。
安歌眉头拧了起来。
“我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将整个集团发扬光大，她要是跟斯域有关系，做局想要套我的公司，那我也不会手软。”
l这样说道。
看得出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在怀疑安歌，并且没有给出一点儿信任。
这次也是在试探。
之后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宋渡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能听到的只有这些，我想你应该小心一些。”宋渡提醒了一句，“毕竟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
“嗯。”
安歌垂眸，她微微抬头，眼神之中，那种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一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她也并不诧异。
宋渡知道她很聪明，也知道，她一定有把握，有自信，但是面对l先生那样狡诈地人。
还是需要再多一份提醒。
“多谢你。”安歌笑着道，“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势必是要我自己去面对的。”
安歌笃定的很，眼神之中闪烁着光。
就算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别有目的，就算很清楚l要做什么。
但是眼下，形势所迫，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那你千万小心一点。”宋渡深呼吸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
还可以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让安歌小心。
他攥着手。
那般神色。
“嗯，我知道了。”
“斯域集团是一个很大的集团，不应该受制于人的。”宋渡只是没有想到。
安歌的本事那么超群，宋渡从前太过自负，以为安歌就是听组织话的人，以为安歌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人。
却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并且做了很多的事情。
这些都是从前的宋渡梦寐以求地事情。
安歌走了。
宋渡一个人站在原地，在思考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或许是当时，真的被迷了心智，也或许是其他什么吧。
但现在还好，一切都好，岁月静好，也希望安歌可以好好的。
……
斯域集团那边倒是及时的很，安排完手里的工作之后。
安歌就往l集团去。
整个会议厅都是封闭的，很隐蔽，安歌被带着走了好久，拐了好几个弯。
才找到那个地方。
杨胖胖他们已经在了，在跟邵副总他们谈话。
看得出来。
杨胖胖这一手，还是稳稳地将邵副总拿捏住了。
“安总。”杨胖胖站了起来，跟着安歌握了手，“l集团，比我想象之中更为专业啊，从前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
“呵。”安歌浅浅的笑了一声，“杨副总言重了，这里的确很不错，只是在之前，我也已经将l集团的利弊告诉给了你。”
跟l集团合作，可以收获很多的利益。
但是也同样冒着巨大的风险。
杨胖胖靠在沙发上，倒也自信的很，她很傲气，举手投足之间。
全都是不可一世的气场。
“这不用担心，你们集团如此庞大，想要转型，很难，但是跟斯域合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斯域可以给你们最大的安全感。”
邵副总看着杨胖胖这样，心里不由得感慨。
他凑了过去，轻声道：“斯域集团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了，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
安歌看着那边。
杨胖胖笑了：“这个世上，还有人会嫌弃赚的钱多吗？再说了，斯域集团的目的，不止是如此。”
杨胖胖扫了安歌一眼，又看着邵副总。
“再说了l集团的体系如此庞大，在国内除了斯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接的下来，不是吗？”
杨胖胖反问了一句。
邵副总僵直在那边，也是被这份自信，灼了眼。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被杨胖胖弄得一愣一愣的。
“邵副总，您说呢？”
她并没有直接问安歌，而是一直在跟邵副总说话。
安歌就坐在那边，神色也是淡然的很。
“我……我吗？”
被盯得那般脸红的邵副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尴尬的很，张合了嘴巴，半天才说出来。
“安总决定这些事情，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邵副总笑着道，“我自然不是质疑斯域的能力，只是很好奇，斯域真的不怕吗？”
毕竟这个事情的风险，是个人都明白。
“呵。”杨胖胖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不冒险，又怎么能知道这件事情能不能做呢。”
她不是畏首畏尾地人。
邵副总点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
“来吧。”安歌招呼了杨胖胖一下，“这些都是l先生过目过的，杨副总也看看，要是其中需要更改什么，我们可以坐下来谈。”
杨胖胖接了过去，办公室里的氛围好了不少。
起码此刻感觉轻松的很。
安歌靠在沙发上，脑子里回荡着宋渡给的录音，原来这群人一直都想着把自己玩弄在掌心里啊。
那可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她并不害怕这些，也并不惧怕l先生的猜忌。
因为安歌明白的很，她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借着斯域集团，将l集团做空。
她要做的事情，是将整个l集团一网打尽。
l先生怀疑的方向都错了。
“没问题。”杨胖胖潇洒的很，在律师见证之下，这个合约很快的就达成了。
邵副总拧着眉头，似乎这一切，比想象之中都要简单许多。
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很快，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合作愉快。”杨胖胖伸手，跟安歌握了手。
安歌笑了一下：“往后也算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邵副总，麻烦招待一下，我还需要去跟l先生确认。”
“好，好。”
邵副总有些紧张，但他还是答应下来了，并没有拒绝这个事情。
安歌看着邵副总的背影，跟杨胖胖之间，没有多余的交流，哪怕一个眼神都没有。
很快。
安歌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一次，斯域集团也是真的要跟l集团合作。
其中也并没有任何纰漏。
安歌离开了集团大楼。
邵副总那边，倒是小心翼翼，看着这样鲜活性子的女人，他多少是有些把握不住的。
“没想到啊，l先生确定的接班人，年纪这么小啊。”杨胖胖走了过来，笑着道，“我听过很多关于这个女人的传闻呢。”
杨胖胖故意开始八卦安歌，打开跟邵副总之间的话题。
邵副总愣了一下：“嗯。”
“这么个小姑娘，l先生也真是放心啊？”杨胖胖笑了一下，并没有露出太多其余的神色，只是好奇，“邵副总觉得呢？”
“总裁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
邵副总倒是在杨胖胖地跟前，变得谦逊了不少。
之前那么看不惯安歌，可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定是有l先生自己的意思吧，不然这样一个姑娘。”杨胖胖摸了摸下巴，“的确比一般人利落，但不至于放在这个位子上。”
“嗯。”
邵副总应了一声，这也是他心里所想，安歌根本配不上这个位子。
往后l集团若是做大了，彻底从地下转为地上。
安歌就是举世无双的人了，算是白捡了这么一个好东西。
“邵副总看起来很不甘心啊，不过也是，在副总这个位子上也坐了不少年头了吧？”
杨胖胖笑着调侃，不想转正的副总，不是好副总。
邵副总盯着她看：“那你呢，杨副总，什么时候可以替代你们的总裁？”
“噗。”
杨胖胖听到他这个话的时候，冷不防一口水喷了出来。
这算什么。
想要反着来套话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胖胖笑了一下：“我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们总裁太厉害，又年轻，我怕是很难，等我七老八十了再去取代他，也没用啊。”
“不知道斯域的总裁，到底是谁？”
邵副总说这个事情一直都很神秘，他们这种圈内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一直以来，都隐瞒的很好。
杨胖胖突然笑了。
她看着邵副总：“好奇心这么强啊，可是会害死猫的，我们总裁低调，寻常时候也不会来公司。”
邵副总拧着眉头，在看杨胖胖的反应，一直以来，都在隐瞒这些有的没的。
他也很好奇。
到底这个人是不是传闻之中的安歌，他也试着去撬开斯域的秘密。
但是他知道，在杨胖胖这里根本不可能找到真相。
这个女人也不会轻易透露那些。
杨胖胖看着他，笑了：“看来邵副总的确很好奇啊。”
“嗯。业内不少人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商业鬼才，才能做到如今这般。”
“你会知道的。”杨胖胖笑着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我没有这个权力告诉你，是什么时候。”
这话倒是真的，安歌的一切，都在她自己的掌控之中。
旁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邵副总其实很失望，他的事情被杨胖胖打听去了不少，但是斯域那边，他连点儿边都没有摸到。
根本不可能。
跟杨胖胖吃完之后，邵副总就去找了l，已经是夜幕降临。
听完工作汇报之后的l先生，这会儿神色倒是正常许多。
他活不久了。
不代表现在就要死了。
“发现什么了吗？”l先生轻声道，站在阳台上，问了邵副总一句。
男人摇头：“看起来不像，合作已经达成了，开始之后只要我们公司有所亏损，斯域那边也会受牵连。”
“这就奇怪了，你说她跟斯域没有关系，斯域那边却答应了我们。”
之前l先生没少派人去接洽，可是结果都不尽如人所愿。
但是安歌去了一次，就一击即中，斯域那边甚至还放宽对l集团的条件。
太过可疑，才会更让人怀疑了。
“但看起来，没有我们之前想的那些。”邵副总叹了口气，“我也不确定究竟怎么样，只能一步步往后了。”
“希望不是一只小狐狸。”
l先生看着不远处，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件事情，可真是太狠了。
借着他们的财力，想要上去一个跳板，目前看来这个事情，根本也不太可能。
所以从一开始，那些猜疑都是庸人自扰吗？
l先生不由得陷入了深思，他是真的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去走。
是不是该彻底放心，将这一切，全部都交给安歌去打理。
“总之我是放权了，也就只有你能帮我盯着她了。”l先生轻声道，“其实我不管她究竟是谁，只要最后能将l集团彻底的转正。”
什么都好说。
哪怕是官方的人，又如何，只要最后，殊途同归，就行。
l站在那边，凉风阵阵吹过。
这里看过去，就是他的商业帝国，那栋大厦，单单这个大楼就值了不少钱。
“之前被赶出公司的人，被沈碎教训了。”邵副总刚刚接到消息，还是决定跟l说了，“看来合个男人，是真的护着他的女人啊。”
“呵。”l先生轻声道，“如果这个斯域不是安歌的，或者会是沈碎的。”
他们的目光，总是有些狭隘了，有点被对面牵着鼻子走了。
l先生在反思这个事情。
“不管是谁的，它要是想利用我们，我们也可以反利用回去不是吗？”
“嗯。”
l先生轻声道。
只要他们再小心一些，不要被安歌占据上风，就算斯域集团那边另有目的，也是不怕的。
“嗯，我知道。”邵副总轻声道，“我跟杨副总接触之后，也更加肯定这个想法，杨副总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跟安歌一起。”
邵副总的意思，是杨胖胖这样的人，自傲地很，根本不可能屈居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下。
可他还是料错了。
杨胖胖不止心甘情愿屈居在安歌之下，还一直当安歌的甩手掌柜。
l先生看着不远处的风景，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不知道等我死了之后，集团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所能托付的，也只有你了。”
“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呢？”邵副总弄不清楚，最开始的时候，也并不是这样的。
情况也是在最近才恶化的。
“是不是用药那边，没什么用处？”
一直以来，l先生都是被司良沛医治的，之前还说可以活多久，可是现在呢。
一下子转为情况凶险，就连邵副总也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