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唐柳被他的话而气得抓狂,执着手中长枪便要同他挥去,“你是活腻了吗?”
唐歌闻言立马举手投降,“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实话实说,不该让这不堪的实话展露于大众眼前!”
唐柳咬牙切齿,“等死吧你!”
而后牵着马缰双腿夹着马腹喊了一声‘驾’。
唐歌见此,立时骑着马儿飞奔,免得让唐柳真追上要了他小命。
唐歌一时的皮闹叫气氛瞬间轻快了起来,楚知南隐约能在风声中听得唐歌一边回头一边求饶的声音。
一大早从京城出了城,午间时便路过了护国寺。
楚知南瞧了眼那上护国寺的高阶,眼眸微微一深。
提及护国寺,她便想到了道归。
她与先皇失散的那几日,多亏道归一路伴随着她。
年少时期并不懂什么情愫,但小姑娘的内心多少会有些女儿家的心思,那个在凛冬时候同她笑得如阳的少年,怎可能不会种在她心里?
只可惜当年那场病烧得她迷迷糊糊,醒来时记忆有些混乱,错把陆宴安当成了是他。
加之陆宴安生得不错,文采又好,便对他开始生出了崇拜以及爱慕。
实则,此事不过是闹了个大乌龙罢了!
她喜欢的一直就不是陆宴安,是模糊记忆里的那个少年。
佛家说,一切讲究缘字,起是缘,灭是缘!起起咩咩皆是缘。
她眼下虽记起道归,但心里却已完全装了另外一个男子。
唔,他明明是北矅人,为何会在护国寺出家?
楚知南总觉这其中有些她所不知晓的渊源。
未在护国寺多做停留,军队一路向北走,直到夜色将黑,在一个山坡上扎营露宿。
在将士们扎营生火时,唐歌拿出地图粗粗估摸了一番,第一日大约走了一百一十里路的样子。
按照这个行程,到齐凌约莫是要十几日的。
提及齐凌,唐柳说了自己想法,“阿南,路过祁阳时,我想在祁阳待两日,你率着军队先行,两日之后我快马加鞭与你们汇合!”
楚知南知晓她的心思,摇了摇头,“正好我也想在祁阳留一两日!”
唐清流是在祁阳失踪,虽说隔了好些时日,但既然有人做下,便一定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也许这一点点蛛丝马迹能够找到唐清流的所在。
唐柳闻言冥思了片刻,“怕是军粮等不起!”
楚知南闻言下意识去看唐歌。
篝火的火光撒落在唐歌脸上,替他的脸庞镀了一层暖色。
唐家本便没有样貌丑陋之辈,唐清流年轻时也的确让无数名门闺女望之心动,而唐歌的样貌比唐清流年轻时候样貌要差。
是以,玉面萧将军的称呼,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唐歌正听着呢,恍见楚知南瞧来,心中一跳,忙是表率道,“父亲失踪我心里也甚不好受,日夜惦念着他的安危,虽说在祁阳也许寻不到他的下落,但我总归是想亲自查看一番才放心的!”
这番话听来着实有些不大厚道,他便又接着道,“押送军粮之事、便先托付给阿南了,等我与阿柳在祁阳查看一番情况,再快马加鞭追上你!”
楚知南下意识皱眉,“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由唐柳道,“阿南,我们关心边关将士,但我们也担心父亲,一连数日未得任何消息,我们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晓,就好似一把利刃割在心口尖尖上,每思至一次,便对我凌迟一次!
唐家密探早已经去找父亲,但密探也未得到任何线索,咱们如何放得下心!”
朝廷派了密探不见线索,唐家密探也寻不到痕迹。
楚知南想了许久。
密探未必不会比她们要精细。
但是连密探都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是不是真的就寻不到任何线索了?
况且她还特意派了人去寻明情况。
若是如此,祁阳之行,约莫半日便可。
得出结论,楚知南直接下了最后总结,“大部队在祁阳留半日!”
说着,她指了指地图上写着祁阳的地方,“咱们尽量早些时间赶到祁阳,加快些行程,约莫正午可到祁阳城外,这半日咱们入城去寻探寻探,倘若依旧未得半点消息,先去齐凌!”
过了祁阳,去齐凌路上必定会不太平。
半日……
虽然短了些,但总比没有好。
唐家兄妹对视一眼后,郑重点了点头,“那就半日!”
总该是要以大局为重的。
紧接着三人便又商讨行程如何走,这一路上危险之地该要如何防范等等。
待得吃了些干粮后,楚知南便让大家先行歇息,留二十个将士守夜。
这些守夜的将士,待明日天亮后可睡于马车上,不影响精神。
待得准备就绪后,楚知南选了一棵树,与唐柳一起靠在树干上闭眸养神。
说来她这不是第一次露宿野外,睡自然是睡不着的,尤其如今又是大冬日,便算生了一团篝火仍旧不暖和。
她将自己埋在披风里,闭着眼细想着地图上会出现危险的地方。
此处距离京城不过百里路,某些人便是再猖狂也不敢有所行动,但一旦到了祁阳地界往齐凌的路,便难免出现危险。
坐在地上又冷又硬,楚知南动了动身子,尽量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
唐柳听得动静回身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你若不适应,便睡马车上去罢!”
一路而来,自是备了马车的,马车是供楚知南休息之地。
但唐家兄妹二人倔,执意说身为将领,便得与将士同进同出,不可搞特殊。
是以,楚知南便也随之抛弃了马车。
“不必!”楚知南吸了吸鼻子,听得风将树梢吹得沙沙作响,道,“好在没让景微景如一同跟来,这连个小丫头又不会武功,若是跟着我一路辛劳,只怕是要病的!”
休息不好,路途辛劳,岂能不病?
提及景微景如,唐柳有些怅然,“她们跟在你身边近十年了罢?”
“是了!”楚知南点头,“十年了!”
当年她从北矅回来后,母后亲自替她选的连个小丫头。
“真好!”唐柳道,“看得出来那两个丫头待你没异心的,丫头嘛,还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比较合得来!”
她也曾有过一个小丫鬟,因年纪相仿,她便当姐妹一般对待。
不想那个丫鬟是个有异心的,生生利用她的身份,爬到了京城某位公子床上,给人做了妾。
自此之后,唐柳再也未要过丫鬟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