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井城鲁府
在城里的中心位置有一处很大的宅院,是鲁吉斯早年特意为自己修建的。
这座宅院四周都被三四米高的围墙环绕着,不仅有四个彪形大汉在门口站岗,还有两队十人左右的佣兵交叉巡逻,俨然如同城主的官邸一般。
这鲁府名义上是鲁吉斯为自己修建的住宅,但实际上却是他控制老三关中心区域的中枢所在。而且从地理位置上看,从鲁府到四个城门的距离都差不多,只是稍微往东北方向偏移了些,与西南边的神殿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鲁府的内部结构很是复杂,被分成了若干个小院,用羊肠小道勾勾连连,再加上差别不大的院门房屋和略有差异的假山池塘,整体感觉就如同迷宫一般。要是有外人闯入,多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而鲁府里面同样戒备森严,大多数院门都有佣兵把守,除了鲁吉斯和他的女眷亲属外,还住有不少高手。据说鲁吉斯的大部分财产也都藏在鲁府之中。
此时在鲁府的会客厅内,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正坐立不安,显得很是着急。而站在他身后的五个随从,大多带伤,看上去有些狼狈,正是中午在福寿楼被收拾了一通的恶少格列斯一行。
“舅舅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吗?我这都等了快三个时辰了。”格列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又开始在座位前来回踱步,看上去非常焦躁。
“少爷,耐心点……大老爷家大业大,可能有什么事给耽搁了。”赖兹见状宽慰道。
“我舅舅忙,这我不知道啊,用得着你来说?”格列斯瞪了赖兹一眼,不满地训斥道。
“是是……”赖兹点头哈腰地陪笑着,没敢再多说什么。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阔少一边踱步,一边嘟囔着。
“会长。”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佣兵问候声。
格列斯听后立即转身,面露欣喜,而他身后的随从们则都暗暗低下头去。
只见一个身材中等,大概五六十岁,略微有些发福的男人昂首阔步走进门来,正是格列斯翘首以盼的舅舅鲁吉斯。
鲁吉斯穿着一身暗紫色锦袍,宝石金饰点缀周身,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而且鲁吉斯保养的很好,看起来红光满面,精力充沛,要不是鬓角的几缕银丝,就如同四十出头一般。
“舅舅。”格列斯见鲁吉斯走了进来,一改平日的嚣张态度,迎上去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
“会长。”格列斯身后的赖兹他们也都毕恭毕敬地鞠躬道。
“嗯。”鲁吉斯应了一声,示意大家不必多礼,然后径直朝着主位走去。
“来,坐下说吧,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舅舅了?”鲁吉斯笑呵呵地问道,但目光却移向了格列斯身后的随从们。
离开福寿楼后,格列斯在赖兹的怂恿下,特意没让他们几个去疗伤换衣服,而是直接来到鲁府找鲁吉斯告黑状。
所以现在的四个随从,一个头发被烧卷,身上满是黑黄窟窿;一个面色紫青,就如同从冰窖中出来的一般;其余两个也都是鼻青脸肿,还带有血痕。
“舅舅你也看到了,有人欺负我不说,还把你送我的四个随从打成这样,你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格列斯随即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嗯?怎么回事?”鲁吉斯眉头一皱。
格列斯仗着自己的名号肆意妄为他是知道的,但手下被打却是极少发生,而且这四个人明显受了三种伤。难道是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干的?是路见不平,口角争执,还是见财起意?
“舅舅,事情是这样的……”格列斯见状,便按之前和赖兹商量好的剧本讲述起来:
“中午的时候我想换个地方吃饭,你也知道我成天不是在你的香满楼吃,就是在城西的悦来客栈,早就吃腻歪了。于是,我们便去了东边石板巷里的吉祥客栈。”
“谁知那吉祥客栈压根就是一家黑店,他们非但不给我们饭吃,还把其他客人哄了出去,拦在门口想打劫我们。我见他们厉害,便拿出一百金币想破财免灾,可他们竟狮子大张口,要一千金币才肯放我们出去。”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把舅舅你给搬了出来,让他们放我们一马,谁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把舅舅放在眼里。要不是这几个随从拼命护着我出来,恐怕我就得躺着来见舅舅了……”格列斯声情并茂地说道,活脱脱一个无辜受害者的模样。
“舅舅,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我被他们欺负了事小,但你的颜面事大。况且这样的黑店存在一天,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被坑害。请舅舅下令让奔雷出动,一举捣毁黑店,严惩里面的暴徒。”格列斯最后大义凛然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说完了?”鲁吉斯听完后面无表情,双眼直盯向格列斯。
“完……完了。”格列斯不敢和鲁吉斯对视,只能低下头,将目光移向别处。
格列斯身后的赖兹他们见状更是将头埋在胸前,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几个先下去疗伤吧。”鲁吉斯看了眼赖兹他们,语气平淡地说道。
“是,会长。”赖兹和四个随从闻声如获大赦,很快就退了出去。
格列斯看着赖兹他们快速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该不是舅舅已经知道实际情况了吧,那自己这一通瞎话编得岂不是……
“行啦,格列斯,你不用紧张。事实究竟怎样,我不在乎。谁是谁非,也无所谓。但你的人被打了,这是不争的事实!”鲁吉斯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格列斯的对面的位置坐下。
格列斯见状急忙起身,他听到鲁吉斯的表态后不由心中暗喜,只要舅舅这样认为,保管吉祥客栈的那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坐下吧,这样子说话方便,不然斜着身子互相看,我们俩都不舒服。”鲁吉斯压了压手,示意格列斯坐下说。
“好的,舅舅。”格列斯笑了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