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堂的总部设立在云江钦州的翠峰山。
孤峰突起,花影缤纷,周遭的景色清幽悦目。
“啧,这肯定不是七星堂的老东家选的堂址,这地方适合风花雪月,可不适合杀人越货。”
萧凤卿潇洒从容地闲庭信步,时不时点评一两句,那模样,宛若是踏雪寻梅,根本不像行走在杀手窝里。
石屹握紧剑柄,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悄声道:“王爷,属下怎么觉得有古怪?”
萧凤卿光明正大地扫视过四方,神情轻描淡写:“这里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从我们进来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但凡出现丝毫异动,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话音刚落,两面削得极其尖利的竹排遽然自前后撞向两人,划过的竹影还绽出数道冷光。
萧凤卿猛地推开石屹,目色冷厉:“当心!”
石屹旋身避开,萧凤卿纵身踏上树干抽出了腰间的临渊,单腿勾住树枝后仰朝下掠去。
锋锐的寒光在日影下闪烁出摄人的精芒,只见纵横交错的光影自眼前疾闪消逝,那竹排便应声而碎,唯独嵌在上头的尖刀完好。
石屹飞身落地,见状,心有余悸:“好歹毒的暗算手法,幸亏王爷警觉。”
萧凤卿面色如常,凝神静听周围异响,忽地,黑眸微微一眯,玩世不恭地笑了笑:“还有。”
“还有什么……”
石屹的话还没说完,陡然惊觉周身有明亮的波光环绕,诡异的杀气亦随之震荡,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些高树纷纷弹出了寒锐的短剑。
短剑齐飞,锋芒刺眼,宛若蝙蝠铺天盖地冲着两人围拢攻袭,水亮的银芒往颈部缠绕而上。
萧凤卿临危不乱,眸子犀利地扫过四个角度,深眸一凛,随意抵挡下一波来势汹汹的剑雨,径直腾身朝北面的松树扑去。
逃生的机关隐藏在松树中,萧凤卿鹰雅横身,轻抖剑尖,剑蝗骤止,石屹受了些皮外伤。
萧凤卿闲适地站在松树上,慢条斯理收回了临渊,用内力传音:“十年未见,皇甫骞,你不出来见一见故人吗?”
……
半盏茶后,萧凤卿在大堂见到了皇甫骞。
皇甫骞坐在虎皮垫着的椅子上,支着腿,神情桀骜,看到眼睛蒙着黑巾的萧凤卿,他冷哼。
“今天刮的什么风?竟把威名远扬的宁王给吹来了我这山沟沟,怪不得我今早掐指一算,就算到有位故人会遭血光之灾。”
皇甫骞的手下准备近前搜身没收萧凤卿主仆的武器,他使了个眼色,手下遂分散退开。
萧凤卿淡淡一笑,随手扯掉黑巾:“刮的东南西北风,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找你,是想要灵霄花。”
“灵霄花?”皇甫骞掏掏耳朵,随意地吹了口小拇指,大大方方承认:“我确实有那玩意儿,是长姐的陪嫁,怎么,你要拿来有何用?”
萧凤卿看着笑里藏刀的皇甫骞,他今日没戴面具,只斜戴了一条黑色的眼罩。
“我妻子……”萧凤卿顿了顿,只觉得这个称呼从唇齿间滑过,莫名就有种意犹未尽的缱绻。
这是之前不曾有过的温情脉脉。
这神态落在皇甫骞眼中,他眸光愈加冷冽。
“我妻子双腿重伤,需要灵霄花做药引,还请堂主馈赠,这份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看来你很爱那个女人,叫晏凌是吧?”皇甫骞阴测测地笑了笑:“真是活久见,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宁王居然还会有对我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天,这叫我受宠若惊啊。”
萧凤卿对皇甫骞的讥诮毫无反应,嘴角轻轻牵起,瞥向皇甫骞:“我时间不多,没空听你废话。上次在湘江你奉晏云裳的命令来刺杀我,曾说条件是云江十三州。可你行动失败,晏云裳自然不可能兑现,如果,我能给你呢?只要你拿出灵霄花来交换,云江十三州,从今往后便和你姓了。”
皇甫骞冷冷扬眉:“这算不算美人误国?”
“云江十三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以此为筹码为你女人的双腿换一线生机,啧啧……”
皇甫骞装模作样地鼓掌:“太可歌可泣了。”
萧凤卿眼稍一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不是爱听琴书?我不介意当一回男主角。”
皇甫骞的脸色骤然森冷,他放下支着的腿,打量萧凤卿几眼:“上次是夜里,眼下白天再看,宁王果然玉树临风,丰神俊朗。”
“你要灵霄花?好!拿你一只眼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