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晏瑶脱口而出:“晏家亏欠阿姐太多了,我此行前来,一想找回阿姐,二也想把父母这些年对她的挂念都告诉她。”
沈之沛又问:“你觉得贺兰徵对你阿姐如何?”
晏瑶回忆片刻,面上带了点笑意:“我觉得西秦太子待阿姐挺好的,之前你不是说他有意让阿姐入东宫?我本来很担心,可看过贺兰徵,又觉着阿姐如果真做了贺兰徵的妻子,那也不错。”
说着,晏瑶托着腮,惆怅地叹气:“可惜阿姐做了姜皇后的义女,他们是不可能的了。”
沈之沛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思索该如何引出自己的正题,没成想,晏瑶主动递了话头。
“那个萧凤卿同贺兰徵简直没得比,表里不一就算了还心肠狠辣,我阿姐为他出生入死,结果呢?”
晏瑶义愤填膺:“我阿姐现在什么模样,你也全看到了,他把我阿姐害得那么惨,我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沈之沛推了推木匣:“这生辰礼喜不喜欢?”
晏瑶嘟嘴:“没什么特别的,我在国公府锦衣玉食,什么稀罕首饰没见过?”
眼见沈之沛的脸色越来越沉,晏瑶不情不愿道:“将来你生辰,我会回礼的。”
闻言,沈之沛眸光一闪,细碎的微芒影动。
“送礼就不必了,你替我解决一件烦心事。”
晏瑶看着沈之沛,疑窦丛生,回想方才沈之沛的话,她警惕地凝了眼波。
沈之沛也晓得这是不情之请,斟酌一会儿,他声情并茂地叹了口气:“靖远侯府就我一根独苗,我孤零零长大,身边也没个兄弟姐妹。”
晏瑶微微动容,她同沈之沛处境相似,晏凌被驱逐,她连个姐姐都没有。
“幸好母亲经常带我进宫,姑母见我实在孤单,便把老七叫来陪我玩,老七人小鬼大,我两意气相投,根本不用大人交代就玩到了一起,老七在我心中,比亲弟弟也不遑多让。”
“打住!”晏瑶蹙眉止住沈之沛的长篇大论,她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明白了沈之沛的要求。
“如果你是要我劝阿姐原谅萧凤卿,免谈!”
晏瑶腾地站起来,把那只沉甸甸的木匣塞进沈之沛怀里,强行拽着他往外拖,哪儿还有半分面对他的羞涩无措。
沈之沛不禁伤脑筋,晏家这两姐妹真不愧一母同胞,他用腿抵着门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其实这话我也挺难以启齿。”
“那你就别说了!”晏瑶怒色满面:“怪不得你今天会送礼来讨好我,原来是想让我做帮凶!”
沈之沛讪笑:“何必呢,这么苦大仇深的,都是一家人,闹得你死我活多不好看?”
晏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还有没有点是非观?这是闹吗?这是为虎作伥!”
“我阿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好好的一个人被萧凤卿害到这步田地,谁心疼过她?”
晏瑶红了眼,心头疼得一抽一抽的:“晏家亏欠了她十八年的亲情,她莫名其妙地顶替方含嫣做了替死鬼,在鬼门关前走一遭,醒来却发现自己流落他乡连一双腿也废了,这些接二连三的打击,都是她一个人在承受!”
沈之沛收了戏谑的神色,垂眸看着晏瑶泪光闪烁的眼睛,他罕见地手足无措,后悔自己不该刺激她,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必须做。
“瑶瑶,我从没拜托过你什么。”沈之沛脸色凝重,缓声道:“你耐心听我把话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等我一五一十把真相告诉你,你再决定,好不好?”
“不好,我绝不会助纣为虐,更不会再帮着萧凤卿去伤害我阿姐,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相信萧凤卿!”
晏瑶拔高音调,恨声控诉:“还有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居然利用我的感情来给萧凤卿求情,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这么羞辱我!”
“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沈之沛锁眉打断晏瑶,心绪也无端变得急躁:“你和老七在我心里都很重要,我只是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而已,你难道就不想晏凌回骊京?你有没有想过,她身为大楚人留在西秦的皇廷会如何?”
晏瑶怔然,结着水壳的眼定住了。
沈之沛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分析:“贺兰徵待晏凌再好,也不可能立她为后,你要让你姐姐不明不白地跟贺兰徵纠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