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婆子的心思可就不同了,光贪心五公斤一个铜板的工钱,拉着子女和儿媳妇孙子在一旁嘀咕,“都听好了,一会儿采摘的时候,别管什么老叶子新叶子,不都是茶叶,分那么仔细做什么,喝到嘴里都一样,你们都给我放开了手脚采摘,要是手脚慢啊,把茶树都给挖出扛回去,半天就赚个一两银子,回家买肉吃。”
一同前来的何玉如和何玉香重重的点头,她们心里很不满,何玉娇能在家里清闲,她们还得要来山上采摘茶叶,太不公平了。
七大姑八大姨的在采摘了一上午,从王婆子手里拿到了几个铜板,精神头更足了,采摘的速度更快,恨不得多生几只手来采摘茶叶。
而顾婆子他们来到,让七大姑八大姨的就有了险机感,这不是来抢活干的?
本来一大片茶树,每人一个角落里采摘茶叶,也互不相干,偏偏顾婆子怎么都觉得自己比七大姑八大姨的身份要高。
总觉得他们采摘的位置比较好,硬是要挤过去抢位置。
也有一方面的心思,那就是让七大姑八大姨的无法采摘茶叶,那么这些茶叶就归顾婆子采摘,工钱也她一家人拿。
王婆子是冷眼看着,也不出声。
顾婆子先是瞄准了八姨婆那个位置,在七沟村,多少都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平日里也有些矛盾。
八姨婆得有六十岁了,带着一家子人,在七沟村也是勤快人家,闷着闲的采摘茶叶,只停下来喝了几口水啃了两口干粮,就没有休息过。
顾婆子拉着背筐,硬是把八姨婆给挤了开去,嘴里还叫嚷着,“八姨啊,一把年纪了应该在家里享清福,还来山上受什么罪啊,家里的晚辈都不孝顺,还让自家的老娘来干活。”
八姨婆那一张脸当场就沉下来,顾婆子是什么心思,她看着明白,无非就是想把她赶回去,不让她一家子人赚工钱。
断人财路,那是招恨的。
“顾婆子,我家晚辈孝不孝顺,还轮不到你来说事,什么时候你一个晚辈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我看不孝的人是你,带着闺女不干好,说话无中生有,你要是我家的儿媳妇,非休了你不可。”八姨婆也是个厉害的主,她早就看顾婆子不顺眼,小偷小摸的尽干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一出,何如玉和何玉香不淡定了,好好的怎么扯上她们。
如今她们的名声本就不好,再让八姨婆子这些的骂出来,往后她们还怎么做人。
但八姨婆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顾婆子,叉着腰的就骂开了:“我在这里采摘茶叶,你挤过来做什么,想要把我这一身的老骨头给挤散架,还是想把我给挤下山去,恶毒的毒妇,想害死我这个老太婆是吧,老天爷咋没有把你这个毒妇给收了。”
这越骂越不得了,顾婆子都成恶毒了。
顾婆子面有菜色,讨好又示弱的道:“八姨,我是关心您,来看着您点,别摔了拌倒了,好心您不接受,那我离着您远些就是了,犯不着指着我骂,怪难听的。”
“不想被我骂,把你那点子坏心思收一收。”八姨婆重哼道。
顾婆子讨了顿骂,灰溜溜的就躲开了。
何玉如和何玉香过来找顾婆子,俩人的脸上都些委屈。
“娘,别去招惹事儿,看连我们都给骂进去了。”何玉如有些怪怨想顾婆子来。
刚被骂完的顾婆子,这会儿还让闺女怪怨,顿时就来气了,“娘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不识好歹,有这功夫说话,还不快去采摘茶叶,我还没有怪你把娘的名声也一同败坏了,现在外头谁不是说我没管教好闺女,我怪过你们嘛,你们没脸我还能有脸不成?”
何玉如一听,捂着脸哭着跑远了,她都够难过了,娘还来指责她。
这吓的何玉香都不敢出声,省得让顾婆子骂。
太阳落山,何玉娇看着何老汉一家子人,扛着茶树进了宅子,嘴角不由的一抽,扭头让望向萧幕瑾。
心道,他们把茶树都挖了,往后还怎么采摘茶叶?
一向平静无波的萧幕瑾,那冰封的脸上,都有些发黑。
顾婆子把茶树往地上一丢,伸着手道:“给我银子,累死老娘了。”
何玉娇觉得很有必要说清楚,王婆子可是把银子交给她来管,所有的茶叶采摘回来秤重和给银子都是她在打理。
何玉娇平静的道:“大伯母,幕瑾要的是新鲜的嫩芽茶叶,不是一整颗茶树。”
就见顾婆子白眼一翻,叉着腰哼道:“怎么,不认账啊,茶树上不长着茶叶,不管是嫩芽还是老叶子,都在上头了。”
何玉娇的声音,就开始冷下来道:“把嫩芽采摘下来,有多重就给多少银子,不采摘下来,对不起,一个子儿都没有。”
“唉,你个死丫头片子,故意为难我是吧,我替你娘管教你。”顾婆子袖子一挽,凶恶的要来打何玉娇。
手还没有挥过来,萧幕瑾把何玉娇拉到身后,冷声道,“达不到我说的要求,一个子儿也别想拿到,明天你们不用来采摘茶叶了。”
顾婆子对上萧幕瑾寒冰般的眼神,嚣张气焰顿时就弱了下来,有些害怕萧幕瑾。
何玉娇觉得,规矩就是规矩,要求就是要求,不是顾婆子撒泼嚣张大骂就能得到银子,往后还不得可劲儿的欺负何家。
“大伯母,您要是不服气,把全村人找来评理,但凡您能站住理,这银子幕瑾不给,我也会给您,要是站不住理,那您也就回家去好生的种地,别想着采摘茶叶赚银子,这活儿您干不来。”
顾婆子气白了脸,她也知道自己站不腿,可她想着的是,能拿到银子就成,管什么要求不要求的,她顾婆子是会乖乖听话的人嘛?
顾婆子身后子女和儿媳妇孙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们都扛着茶叶回来,现在何家不要茶树,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半天?